第兩百二十八章:故人

姬虞跟著軍訓了一個月,才漸漸沒有那麽忙了,然後才排了給重案組的成員上課的事。

沈之恒知道之後,陰鬱了一個月的心情才好了許多,他每天按點去接姬虞,然後帶著姬虞去局裏上課,最後和姬虞一起下班。

“最近學校裏有什麽好玩的事情嗎?”沈之恒看著前排的薛哲,微微擰眉,薛哲是不是跟在姬虞身邊的時間有點長?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

姬虞不知道沈之恒這麽久了才察覺到不對勁,聽到沈之恒的話,勾了勾嘴角,“嗯,有幾個學生為了提高體能去報了散打,然後因為太累上課的時候睡著了,別的科目的老師和我反應了幾次。”

沈之恒聞言揚眉,“那你怎麽解決的?”

姬虞聳了聳肩,“就和正常的老師一樣,找他們談話,然後給了建議,讓他們合理的休息,也要好好學習。”

沈之恒笑了,“這麽容易?”

姬虞聞言看了沈之恒一眼,“我的學生很講道理的。”

沈之恒挑眉,“你好像很驕傲。”

“當然。”姬虞回完了手機裏的消息,打開自己的行程看了一眼,然後看向沈之恒,“對了,我在警局的課程很快要結束了,你們也忙,不可能一直上課,而且你們平時的實踐比我來上課要有用多了。”

沈之恒點頭應下,等到家之後,沈之恒看著薛哲開車離開,好一會兒才問姬虞,“你最近,是不是又收到什麽恐嚇的盒子了?”他還記得上次他親手開過一個血淋淋的盒子,然後薛哲就一直跟在姬虞的身邊。

姬虞僵住,愣了兩秒,才微笑看向沈之恒,“你說什麽?”

沈之恒停下手裏的動作,認真的盯著姬虞的眼神,“我最近才發現,薛哲是不是跟著你跟的時間有點長了?”

姬虞笑了笑,移開視線,往客廳裏走去,“他本來就是我的保鏢啊,再加上最近忙,他跟著我本來也沒有什麽。”

沈之恒牽著姬虞往裏麵走,坐在沙發上,他安靜的看著姬虞,“我們雖然還沒有辦婚禮,但是我們已經領了結婚證,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姬虞,你不能騙我。”

姬虞知道瞞不住了,但是看著沈之恒嚴肅的樣子,姬虞忍不住調戲,“夫妻也可以有秘密的。”

沈之恒眯起眼睛,神色有些危險,“你和薛哲有秘密?”

姬虞:“……”

最終,姬虞簡單的解釋了一下恐嚇的事情。

“國外?”沈之恒擰眉,“晉塵衍那邊沒有查出其他信息了?”

姬虞點頭,“暫時沒有,而且那個人也沒有消息了,說不定隻是惡作劇,我又不是第一次收到這種恐嚇郵件,你別太在意了。”

沈之恒擰眉,臉色十分的難看,“這都多久了你才告訴我,如果,如果你要是出了什麽事……”

姬虞揉了揉眉心,她其實不是沒想過說,但是,她希望,她的生活可以像正常人一樣,更何況每次的恐嚇郵件都沒有對她產生過實質性的影響,她隻是怕影響沈之恒,也怕,他們之間不能有正常的生活,才決定不說的。

“沈之恒,我現在不是沒事嘛,你不要那麽激動……”

“我激動?”沈之恒臉色黑沉,“你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我們是夫妻,你受到了恐嚇卻不告訴我,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姬虞無力的解釋了一句,“我是怕你擔心,所以才……”

沈之恒並不買賬,“夫妻本來就是一體,要分享喜悅幸福,分擔痛苦和苦難的,如果是我去出任務受傷了不告訴你,你不會生氣嗎?”

姬虞認真的想了一下,點頭,“會生氣。”

沈之恒見此冷哼了一聲,轉身回了房間。

姬虞看著被關上的門,揚了揚眉,這好像是沈之恒第一次對她生氣,雖然關門沒有像電視劇裏演的那麽大聲,但怎麽看也都是抗拒,是不是就代表,她今晚要睡客臥了?她記得,姬瀚文看的那些電視劇裏,夫妻吵架之後,被關在門外的那一個是要睡沙發或者書房的,不過家裏有客房,她應該不用睡沙發和書房吧?

姬虞正胡思亂想著,放在一旁的手機忽然就震了一下,她疑惑的拿了過來,解開,是沈之恒發來的短信。

沈之恒:做錯事情的人沒有權力選擇房間,你隻能睡主臥!

姬虞輕笑了一下,看來,對方是真的生氣,也真的不是要分房睡的意思。

隔天一早,薛哲來接人的時候,就察覺到了氛圍的怪異,比如,他剛進門,就遇上了拿著包往外走的姑爺。

沈之恒邊往外走,邊對薛哲大聲說,“薛哲,早餐在冰箱裏。”

薛哲一愣,連忙說到,“姑爺,我已經吃過了,謝謝。”他一直都是吃完早餐才過來的,姑爺不是知道嗎?怎麽還特地給他準備早餐?

沈之恒瞪了他一眼,就出了門。

薛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向剛剛出來的大小姐,“大小姐。”

姬虞點了點頭,看著沈之恒離開的背影,歎了口氣,這睡了一個晚上了,氣還沒消啊!

薛哲站在客廳裏,看著唉聲歎氣的大小姐,忽然想起來,一般大小姐和姑爺同時起床的話,姑爺都會和大小姐一起去上班的,今天怎麽不等了?薛哲的疑惑還沒有解開,就看到大小姐自顧自的從冰箱裏拿出一份早餐,用微波爐熱了熱,在廚房的餐桌上吃了起來,再聯想到剛才姑爺的話,薛哲頓悟了。

原來不是姑爺記錯了,也不是忽然關心他,剛剛的話明明是說給大小姐聽的,至於原因,再聯係上兩個人沒有一起上班的表現,薛哲得出了結論,吵架了。

想通了的薛哲立即拿出了手機,給姬先生報告,自從姬先生讓他注意大小姐和姑爺的感情生活之後,他就一直沒有東西可以匯報,這下終於有了。

姬虞吃完早餐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薛哲拿著手機站在客廳裏,臉上帶著邪笑,怎麽看怎麽不像好人,不由得擰眉,“薛哲,你在幹什麽?”

薛哲被嚇了一下,立即收起了手機,“沒,沒什麽,大小姐,我們要出發了嗎?”

姬虞擰眉打量了他一下,才開口,“走吧。”

薛哲擦了擦額頭上無形的冷汗,連忙給姬虞開門,然後去開車。

路上,薛哲從後視鏡打量了大小姐好幾次,見對方的表情和平時並沒有什麽區別,又想到剛才姬先生的吩咐,看了好幾次後視鏡,才試探性的假裝無意的開口,“大小姐,今天姑爺怎麽不和你一起上班?”

姬虞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生氣了。”

薛哲眼睛一亮,“哦,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姬虞抬頭,和後視鏡裏的薛哲對視,微微眯眼,聲音嚴肅,“好好開車。”

薛哲收回視線,挺直脊背,“是。”

等到了學校,姬虞收拾了一下就去上課,而薛哲也跟著到了姬虞的課堂,假裝自己是學生,坐在了教室裏。

雖然還沒有上課,但教室裏的人說話都很小聲,薛哲剛坐下沒多久,旁邊就湊過來了一個學生,問他,“你好,你是校外來聽課的嗎?”

薛哲一愣,“你怎麽知道?”

對方笑了笑,“上這個課的人我都認識,你看起來也不像學生,我聽說,校外經常有人來旁聽姬教授的課,所以我就猜了一下,你是做什麽工作的?警察嗎?”

薛哲搖了搖頭,收回了視線,將目光放在姬虞身上,時不時還要打量一下教室裏的情況,注意周圍的危險物品和人。

那學生見薛哲否認,還想再猜,就聽到了上課鈴聲,立刻就坐直了,認真聽台上姬教授講課的內容,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正上著課,薛哲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他擰眉,目光仍然盯著姬虞,手卻已經拿出了手機,打開之後,發現是一條來自姑爺的消息,薛哲擰眉,不知道姑爺為什麽要給他發消息,畢竟平時姑爺幾乎是和他不聯係的。不過想到今天姑爺和大小姐的情況,薛哲風了幾分心去看消息的內容。

沈之恒:以後每天都把姬虞的行程發給我。

薛哲還沒有想明白這是什麽意思,旁邊的那個學生又湊了過來,小聲卻嚴厲的說到,“你竟然在姬教授的課上玩手機?”

莫名被指責了的薛哲:“……”

“組長,有人報警說鄰居家全都被人殺了!”徐聞掛了電話,臉色嚴肅的敲開沈之恒的門。

沈之恒擰眉,起身往外走,“讓技術科那邊先過去。”

徐聞點頭,“新來的法醫已經趕過去了,地址是錦華小區十五棟二單元三零三……”

沈之恒往外走,聲音放大了一些,“胡燕留下,葉飛和陳默跟我走!”

“是。”

“死者叫夏凡,三十歲,臥室裏死的那個是他媽媽劉秀蘭,五十四歲,報警的是三零四的住戶,說是下班買菜回家看到他家門大開著,就好奇的看了一眼,沒想到就看到了夏凡渾身是血的躺在客廳裏,他就立即報警了。”先趕過來的民警了解了情況,匯報給沈之恒。

沈之恒點了點頭,“辛苦了。”轉身吩咐葉飛和陳默,“陳默,你去再問問那個鄰居,最近死者家裏有沒有什麽異樣,葉飛你跟我一起,去裏麵看看。”

“是。”

如民警所示,夏凡真的是渾身是血,身上白色的衣服已經染紅了,臉上好像也都是傷,沈之恒看了一眼就去了別的地方,臥室裏的劉秀蘭要好一些,身上沒有那麽多傷口。沈之恒看了一眼周圍,看到了櫃子上的照片,照片裏有兩位死者,還有一個孩子,沈之恒擰眉,查看了一下其他房間,果然找到了一間嬰兒房。

沈之恒走到客廳裏,“陳默!”

陳默從門外進來,“組長,怎麽了?”

沈之恒麵色凝重,“你問問那個報案的人,這家裏是不是有個孩子?有的話,問一下孩子現在可能在哪,聯係一下這家還有什麽人,讓家屬過來!”

陳默聞言臉色也嚴肅了幾分,“是,我馬上就去。”

陳默問完之後,發現夏凡的確有一個孩子,他和他老婆離婚了,孩子跟他生活,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現在應該在學校裏上學。

沈之恒知道之後,打電話給胡燕,把孩子的照片發給她,讓她去接孩子,並且想辦法聯係到孩子的母親。

“嘖,死的真慘。”

沈之恒聽到熟悉的聲音,抬頭看向那個戴著口罩,剛站起來的法醫。

孫清河站了起來,一抬頭,還沒有看向周圍,就對上了沈之恒的視線,扯了扯嘴角,摘下口罩,“喲,是你啊!”

沈之恒挑了挑眉,當做回應,看向夏凡的屍體,“怎麽樣?”

孫清河扯了扯嘴角,不在意沈之恒的態度,低頭看著死者,“死者一開始是趴著的,看痕跡明顯是從那邊爬過來的,”孫清河指了指不遠處的廚房。“身上有七八處刀傷,看傷口的寬度和深度,凶器應該是一把二十厘米左右的水果刀,死者麵部被重擊變形,顎骨裂開,身上也有這種痕跡,像是,”孫清河抬頭看向沈之恒,“被拳頭打的。”

沈之恒擰眉,看著被反過來的死者,“拳頭能打成這樣?”

孫清河點頭,“一般人的拳頭打不出這種痕跡,但是練過拳擊,或者是手臂力量很強,拳頭很硬的人就可以打出這個效果。”

沈之恒抿唇,眉頭擰在一起,“所以你的意思是,死者被暴打了一頓,然後又被捅了好幾刀?”

孫清河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刀口幾乎都是垂直的,說明凶手是在死者倒下之後,”孫清河拿起自己口袋裏的簽字筆,握在手裏,往下捅了捅,“這樣,捅的死者。對了,每一刀都很致命,卻也不至於讓死者立即就死,死亡時間在早上九點到十點之間。”

沈之恒臉色嚴肅,看著夏凡的屍體被搬走。

孫清河掃了一眼周圍,繼續說到,“臥室裏那個就簡單多了,一刀致命。”

沈之恒點頭,“看起來像仇殺。”

孫清河脫了手套,“是挺像的,不管看現場的情況,你有的忙了。”

現場被打掃過,十分的明顯,門口就放著一把拖把,地麵現在都還有些潮濕,現在根本就采集不到任何有用的指紋和腳印。

孫清河笑了笑,“看來你今天要加班了,那為我接風洗塵的,應該就隻有姬虞了。”

沈之恒一個刀眼看了過來。

孫清河笑得更開心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