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一章：撒一把小糖
姬虞靠在椅背上，看著梁瑾，沉默了一會兒，才從抽屜裏拿出一封介紹信和一份資料，“梁瑾，之前你給我提起你的情況時，我就查過這個，”姬虞把資料推到梁瑾麵前，“這是我了解到的部分資料，你可以看一下，我覺得你可以去國外進修一下，對側寫進行學習。”
梁瑾愣了一下，“側寫？”
姬虞點頭，“就是profile，根據罪犯的行為方式推斷出他的心理狀態，從而分析出他的性格，協助警方破案，”姬虞將推薦信放到梁瑾麵前，“這是我進修學習的推薦信，如果你想去的話，你會用到這個。”
梁瑾回神，“是教授你之前在國外學的那個……”
姬虞點頭，“是我之前進修時的一部分，很重要的一部分，你可以看看。”
梁瑾拿起資料和介紹信，站起來，對著梁瑾鞠躬，“謝謝教授，我會好好考慮的。”
姬虞笑了笑，“如果費用上有困難，我可以……”
“不用。”梁瑾咧嘴笑了笑，“我之前拿的獎學金和家裏給的獎金都還有，而且我爸說了，如果我要進修他也會支持我，所以費用上教授不用替我擔心。”
姬虞見梁瑾笑了，心裏也鬆了一口氣，她點了點頭，“好，那你回去好好想一想，也和家裏商量一下，如果決定好了，再告訴我。”
梁瑾點頭，正準備告辭，又想到什麽，看向姬虞，“姬教授，之前有學生這麽去進修的嗎？”
姬虞愣了一下，點頭，“有。”
梁瑾沒有察覺到什麽，笑著點了點頭，跟姬虞告辭就離開了。
姬虞看著對麵空了的椅子，怔了一下，回過神後，姬虞抿了一口水，涼意一下子從喉嚨滾了下去，姬虞回到電腦麵前，繼續之前的工作。
畢業設計答辯很快就結束了，姬虞和畢業生拍了畢業照，當閃光燈打開的時候，姬虞有些晃神，時間，真的是在飛速的流逝啊！
姬虞拍完婚紗照之後，就直接飛離了京都，沈之恒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她還要再去看一遍她學生的情況，如果遇到哪個學生有案子，她可能還要滯留幾天，協助破案什麽的。沈之恒知道後，有些不開心。
沈之恒拽著姬虞的手，不滿的抱怨，“我總覺得你對你的學生都比對我好。”
姬虞聞言挑眉，“有嗎？”
沈之恒點頭，原本在硯洲的時候，他以為他對於姬虞是特別的，所以，他一直都覺得姬虞對他有感情，他才會對著姬虞糾纏，那會子他想著，烈女怕纏郎，隻要他不放棄，總會讓姬虞看到他的心。但是現在看著姬虞操心她學生的模樣，可比當初對他熱情多了，想到這，沈之恒就有點受打擊了，他抱住姬虞，“有，感覺我還不如去當你的學生呢！”
姬虞聞言揚眉，“你難道就沒有當過我的學生？”平時破案或者是做什麽事的時候，她可沒少教他。
沈之恒聞言怔了一下，然後笑了，“那姬老師，你也多關愛關愛我這個學生吧！嗯？”
姬虞笑了，揉了揉沈之恒的頭發，“好了，這次這批學生的最後一次了，我調查完他們現在的情況就回來，剩下的時間都陪你，好不好？”
沈之恒想了想，現在才六月中旬，姬虞最多出去一個月，學校九月才開學，剩下的時間足夠多了，於是他點頭，“好，不過你要時刻想著，你還有個獨守空房的老公在家裏等著，不要在外麵待太久，知道了嗎？”
姬虞點頭，“嗯，知道了。”
覺得滿意了之後，沈之恒這才放姬虞離開，在姬虞走了之後，沈之恒又恢複了原先高冷的模樣。
胡燕看著沈之恒冷漠的模樣，忍不住嘖出聲，湊到一旁的葉飛旁邊，小聲吐槽，“今天組長是怎麽了？感覺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難不成上頭又有什麽指示了？”
葉飛聞言掃了一眼沈之恒，扯了扯嘴角，“跟上頭有什麽關係？你就想想他平時什麽時候會變成這種表情，你就能猜到他怎麽了。”說完葉飛就去忙自己的事了，至於沈之恒這個人，他早就看透了，也沒什麽新奇的了。
胡燕愣住，歪頭想了一下，好像一開始他們沈組長來到這邊就是這個表情，後來……胡燕拍了一下腦門，她怎麽就忘記了，沈組長原本就是這樣的性子，是因為姬教授在，沈組長才會變得溫柔的！這段時間因為姬教授一直協助他們查案子，沈組長也一直都很柔和，她都習慣了這種方式，現在乍一眼看到他這麽冷漠，她還有些不習慣。
聽到清脆的聲音，徐聞側頭看向胡燕，有些擔心，“燕姐，你這是，怎麽了？如果有什麽困難，你可以跟我們說，不用這麽傷害自己。”
胡燕：“……”
一旁的陳默勾了勾唇，恰好被徐聞的餘光看到，徐聞立即湊了上去，“陳哥，之前都不怎麽見你笑，原來你笑起來挺好看的啊！”
陳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低下頭開始處理手上的工作。
徐聞有些尷尬，一旁的胡燕側頭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他就是這樣的性子，你別往心裏去。”
徐聞點了點頭，“我沒事，嘿嘿。”
楊樂有些煩躁，她翻著手機，開始刷之前沒空刷的朋友圈和微博，辦公室，周凱和老秦正在爭執，楊樂其實不明白，為什麽他們總是為了案子是誰的而吵架，明明大家的目的都是查案，找到凶手不是嗎？為什麽不能一起努力，盡快抓到凶手，反而把時間都浪費在糾纏這案子該誰來查，誰才有權力，誰不該插手等等之類的事情上？
“咚。”
楊樂低頭，看到梁瑾給她發的消息。
梁瑾：見一麵吧，我想和你談談。
楊樂關了手機，抬頭看向辦公室裏，站著爭吵的兩個人。
周凱靠在桌子邊緣，扯了扯嘴角，“你的那一套已經過時了，現在警界有新的人才了，你也該退休了，辛苦這麽多年也夠了，剩下的交給我們來不就行了，再說，你女兒不是繼承了你的衣缽嗎？你還有什麽不甘心的？”
老秦怒了，“那是我的事，輪不到你來決定，現在我在這個位置上，你就得聽我的，不然就滾回你的總局，你小子再來個十年，才有資格站在這和我整！”
周凱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我都說你那是老一套了，現在也該退休了，重案組應該交給我來管，案子我自然會帶著人查，這個時候就不是計較誰資曆老的時候了，畢竟你也是這麽過來的，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時代的，你自然不能用現在的我來和你比……”
老秦氣的直喘氣，正要指著周凱罵，就聽到了門口的聲音。
“你們有完沒完啊？”楊樂煩躁的擼了擼頭發，“我要請假，你們誰能決定？”
老秦一下子火氣就下去了，一臉擔憂的看著楊樂，“你要請假去幹什麽？這天也不早了，你還要出門？”
周凱聞言側頭看了一眼外麵蔚藍的天空，忍不住揚眉，回頭看向楊樂的眼神裏帶著幾分同情。
楊樂不說話，淡漠的看著老秦。
老秦見楊樂這樣，動了動嘴唇，卻不敢多說什麽，“那，那你什麽時候回家啊？我一會兒下班去接你？”
楊樂扯了扯嘴角，沒有應下。
周凱想到最近的一些新聞，擰了擰眉，忍不住嚴肅起來，“這局裏忙著呢，你要請假做什麽？事情都做完了？案子查清楚了？你就請假？”
老秦聽到周凱這麽說，火氣又上來了，正要轉頭和他懟，對上周凱的眼神之後忽然覺得，哎？這話好像是他想說的，瞬間，老秦的火氣就下去了，他轉頭看向楊樂，等著對方回答，或者直接說不請假。
楊樂對上那兩道視線，勾唇，樂了，“就你們這速度，凶手都跑到太平洋外麵了，還抓人？嗤。”嘲諷完了裏麵的人，楊樂轉身，徑直離開了。
“哎，樂樂，你……”
周凱擰著眉，看向沒追上人的老秦，“瞧瞧你的好女兒，還會諷刺前輩了？”
老秦吹胡子瞪眼的看著周凱，“要認真算起來，樂樂還是你的師姐呢！你怎麽不尊重尊重她？”
周凱瞬間瞪大了眼睛，“憑什麽她是師姐，明明是我先拜的師，你要這麽算，那應該是我是師兄！”
老秦扯了扯嘴角，“她是我女兒，我樂意她當師姐，她就是師姐！”
周凱：“……”
全程圍觀了一切的局長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大力敲著桌子，“你們是當我不存在嗎？現在不是該討論你們誰厲害的時候，也不是你們該對著幹的時候，給我快點拿出一個方案，沒聽到楊樂說了嗎？凶手都要跑到太平洋外麵了！”
周凱和老秦對視一眼，然後兩個人都冷靜了下來，紛紛坐下，分別提出自己的想法，最後在局長的糾正下，兩個人融合了兩套方案，決定合作。
看著周凱和老秦離開的背影，局長歎了口氣，“看來，還是要找一個能鎮得住他們的人來看著啊！”
咖啡廳裏，梁瑾看到楊樂過來，笑了笑，招來服務員，要了一杯藍山和拿鐵，才轉頭看著楊樂，“最近好嗎？”
楊樂挺直了背部，冷冷的看著梁瑾，“為什麽辭職？”
梁瑾怔了一下，扯了扯嘴角，“你聽說了啊？”
楊樂不說話，死死的盯著他。
梁瑾抿唇，“樂樂，我，我決定出國了。”
楊樂還是沒有說話，死死的盯著他。
梁瑾眼底帶著感傷和難過，但卻努力微笑著，“我聽說你現在在局裏和大家關係都很好，也開始克服暈血了，挺好的，以後我不在，我，你，”梁瑾低了低頭，不敢看楊樂的眼睛，咬了咬牙，緩了一會兒又抬起頭看她，“你要好好的，平時出任務的時候要小心一點，特別要注意安全，不要落單，如果，如果有遇到合適的人，你，你，你就……”
“梁瑾。”楊樂輕輕的開口，聲音很小，卻迅速就打斷了梁瑾的話。
梁瑾看著她，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像是在等著上司下命令的兵，“嗯？怎麽了？”
楊樂閉上幹涉難耐的眼睛，再睜開，眼睛猩紅的看著他，聲音很小很輕，“你就不能說一句讓我等你嗎？”
梁瑾心裏一震，眼睛裏瞬間有了光，他急切的看著楊樂，小心翼翼的確認，“我，我可以嗎？”
楊樂難過的閉上眼睛，頭微微往上仰，阻止眼睛裏的**流出來，有些撒潑似的吼出聲，“你問啊！你不問怎麽知道我願不願意等你？你不問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梁瑾，你問我啊！你是傻子嗎？”楊樂抬手把包砸到梁瑾的身上，似乎還不夠解氣，開始四處找東西準備砸他。
梁瑾被包砸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看到自己下意識接住的包，正是當初在一起時，自己給楊樂買的第一個禮物，帆布的包包，甚至都不夠他們吃一頓飯的錢，可楊樂卻一直從那會兒背到現在。梁瑾一下子似乎沒有了猶豫和擔心，他站起來，走到對麵，坐在楊樂身邊，將她抱在懷裏。
“楊樂，你願意等我嗎？我出國進修兩年，你等我吧？等我回來，就來這裏找你，到時候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楊樂靠在梁瑾的懷裏，眼淚再也止不住，她抬手打了梁瑾一下，力道很小，像是在撓癢癢一樣，聲音倒是比剛才大了不少，還帶著一些嬌嗔，“哪有你這麽求婚的？我不同意！”
梁瑾聞言，笑了，抱緊了懷裏的女孩，“好，等我回來，我一定給你一個最好的求婚。”
後來，梁瑾進修回來，拿到任職書去楊樂所在的警局門口擺花求婚時，楊樂和周凱剛執行任務回來，看到有說有笑的走過來的兩個人，梁瑾心都沉了，但他仍舊保持著微笑，單膝跪下，求了婚。
而累了一天，追擊了好幾天凶手的楊樂，身上不是泥土就是血跡，沒有化妝，沒有洗頭，還帶著熬了好幾天夜的黑眼圈，看到跪在地上的梁瑾，先是一愣，然後就怒了，什麽狗屁的最好的求婚！她就要變成世界上最醜最髒最亂的準新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