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二章：大小姐

他們剛走了幾步，就有個人追了上來，走在姬虞身邊，聽著姬虞的吩咐。

姬虞看到助手趕了過來，便立即吩咐，“我要出去一趟，今天回不回來還不確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給我打電話，還有李老師那邊你讓他抓緊，另外你替我確認一下現在學生的實習情況，把結果記錄下來，如果有什麽問題記得給我打電話……”

助手一邊走，一邊快速記下姬虞的吩咐，不時的點頭，或者提出自己不確定的問題，讓姬虞來做決策。

等他們走到停車場的時候，姬虞剛好吩咐完，她停了下來，看向助手，“行了，有事給我打電話，你回去吧！”

助手點頭，抱著筆記本離開了。

姬虞上了朱赫的車，拿出手機給沈之恒發消息，讓他晚上不用來接自己，然後才拿起朱赫放在後座的資料開始看。

一直注意著姬虞的朱赫見此，鬆了一口氣，認真的開車，往醫院的方向開去。

陳妍見朱赫的注意力一直在姬虞身上，有些嫉妒，卻不好多說什麽，隻是氣鼓鼓的看向窗外，根本不理會車裏的另外兩個人，而那兩個人，一個專心開車，一個專心看資料，也沒有一個人發現她情緒不對勁。

到了醫院，姬虞和朱赫直接去了病房，路上和一個戴口罩的醫生擦肩而過，姬虞側頭看了對方一眼，角度問題，隻看到對方耳垂上的黑痣，姬虞沒有在意，收回視線和朱赫進了病房。

白鈺躺在**，一臉的慘白，看到他們進來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和那天跟著朱赫去京大找她的模樣相差甚遠。

大概是知道姬虞在想什麽，朱赫直接解釋到，“從救回來就是這副樣子，也不知道凶手和他說了什麽，現在和他說什麽他都沒有反應。”朱赫看著白鈺的樣子，有些難過，他是見過白鈺意氣風發的樣子，也見過他害怕出事的樣子，現在這副樣子，像是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一樣，看起來實在是太，太可憐了。

姬虞聞言揚了揚眉，盯著躺在**看著天花板的白鈺，走到了床邊，“白鈺，你還記得我嗎？”

白鈺沒有反應，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姬虞也沒有氣餒，甚至都沒有什麽表情，她盯著麵無表情的白鈺，淡淡的說了一句，“你見過凶手了吧？”

白鈺的睫毛眨了眨，走過來的朱赫見此瞪大了眼睛，視線在姬虞和白鈺之間遊走。白鈺見過凶手？那他為什麽不說？還有姬虞是怎麽知道的？

姬虞卻沒有跟誰解釋，隻是看著白鈺，“怎麽樣？凶手是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或者說，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人？”

白鈺眼睛眨了眨，臉色慘白，視線避開了姬虞。

姬虞見此，扯了扯嘴角，“其實你看到他了，你甚至知道他為什麽要殺你，為什麽殺了夏超和孫濤，但是你不敢說，你甚至不敢告訴警察你看到他的臉了，你知道他是誰，因為你害怕，你怕你一說，警察抓了他之後，就會把當初你們做的事都查出來，到時候，你就毀了。”姬虞低頭，看著白鈺放在床邊握緊了的雙手，輕聲問到，“我說的對嗎？”

白鈺緊緊的抓著床單，假裝自己什麽都沒有聽見，他什麽都不知道，他是無辜的，他是受害者，他沒有做，什麽都沒有做，自我催眠著，白鈺就閉上了眼睛，想要無視姬虞和姬虞說的話。

姬虞拉了椅子坐在一旁，看著躺在**掩耳盜鈴的白鈺，“其實我大概能猜到你在想什麽，你肯定在想，當初你們霸占了別人的成果，搞了學術造假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其中兩個主謀還已經離世了，再加上你現在受傷，警方一定會增加人手保護你，你一定很安全，而凶手，他拿不出你學術造假的證據，所以才會采取這麽極端的辦法來報仇，你隻要一直躺在這裏，哪怕是凶手找上門來，也會被警察抓住，到時候，學術造假這件事就隻有你知道，你也就不怕了，我猜的對不對？”

白鈺睜開眼睛，等著姬虞，“你知道什麽？”

姬虞扯了扯嘴角，靠在椅背上，“我是什麽都不知道，隻是你再不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那就算警局派再多的人保護你，也不一定能保證你的安全。”

朱赫擰眉看著白鈺，“白鈺，你到底知道什麽？最好快點告訴我們，配合我們的調查，不然你的處境很危險。”

白鈺閉上眼睛，又不說話了。

朱赫見此，有些恨鐵不成鋼，“你……”

姬虞看著白鈺這副模樣，也懶得再多說，“不管你說不說，這件事警察都會去查，如果你們真的做了學術造假的事，那也一定會被公開的，到時候不管你說沒說，你都要承擔你該承擔的後果。”說完，姬虞就站了起來，準備離開病房。

白鈺猛地睜開眼睛，“我沒有！”

姬虞停下腳步，轉過身麵無表情的看著白鈺，“你沒有什麽？”

白鈺蜷縮成一團，雙手捂著臉，哽咽著解釋到，“我沒有，不是我，是夏超他們，是孫濤他們要這麽做的，我沒有參與，我沒有……”

姬虞站在一旁，看向朱赫，朱赫見此，知道白鈺是打算把事情說出來了，便上前安撫白鈺，然後誘導他把事情說出來。姬虞淡定的站在一旁聽著，既不打斷也不參與，很快，事情就清晰了。

夏超的實驗室裏帶了幾個學生，其中有正在念研究生的孫濤，本科生白鈺，還有一個剛上大一的石明澤，石明澤自己做實驗研究之後，寫出了一篇很不錯的論文，便拿去給夏超點評，夏超表麵上告訴石明澤，這篇文章很一般，讓他回去。等石明澤離開了之後，便自己聯合孫濤把文章發表了，還拉上了發現這件事的白鈺。於是，等文章發表出來之後，石明澤知道的時候，發現文章上署名的第一作者是夏超，之後是孫濤和白鈺，而他的名字連提都沒有提過，石明澤去找夏超理論，還說自己電腦裏有原稿，可以去揭發他們學術造假。

夏超被惹急眼了，便讓石明澤離開他的實驗室，還讓孫濤和白鈺暗地裏毀了石明澤的電腦，白鈺不敢去，孫濤也沒有讓他真的去做什麽，隻是讓他站在門口放風，沒有想到恰好就遇到石明澤回來了，他們打了一架，因為有夏超的原因，白鈺和孫濤都沒有出事，而石明澤卻被記了過。後來不知道石明澤出了什麽事，自己辦了退學手續，離開了學校。時間一長，無論是夏超、孫濤，還是白鈺，都忘記了石明澤這個人，誰也沒有想到，他會再出現，還是以這麽極端的一種方式。

朱赫有些複雜的看著白鈺，他對白鈺的之前都不怎麽了解，白鈺是讀博士之後才經常和他來往的，再加上彼此平時都忙，他也不怎麽過問白鈺的事，沒想到對方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朱赫揉了揉眉心，勸到，“等抓到石明澤，你就去辭了你醫院的職位，然後把這件事公布出來吧！”

白鈺猛地從**坐起來，“表哥，你瘋了嗎？這樣我會一無所有的！我不要！”白鈺仿佛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一樣，他瞪著姬虞和朱赫，“我什麽都沒有說，你們什麽都不知道，我不會去說的，我不會的，不會的……”

姬虞扯了扯嘴角，“也行，反正選擇權在你的手裏，要像夏超孫濤那樣，還是好好的活著，你自己選吧！”說完，姬虞也不再看他們，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病房。

朱赫看了姬虞離開的背影一眼，便轉頭看向白鈺，“在來的路上我已經給舅舅打過電話了，他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要怎麽和他解釋，你自己想好，還有就是，最近這段時間，你都待在醫院裏養傷，哪裏都不要去，門口會有警察守著你，我局裏還有事，我就先走了。”說完，朱赫也轉身準備離開，剛走了兩步，他又轉了回來，盯著白鈺，“白鈺，我再跟你強調一遍，哪怕警察是人民的公仆，是為人民服務的，他們也是人，你不要隨意的使喚他們，萬一出了什麽事，你到時候負不起責任，如果想好好的活著，你就乖乖的聽我的，聽懂了嗎？”

白鈺抓著被子，眼神有些驚恐，似乎是被朱赫嚇到了，點了點頭，整個人縮在床頭，動都不敢動。

朱赫轉身往外走，正要開門的時候，被白鈺叫住了。

“表哥！”白鈺縮在被子裏，表情很複雜，“你說，如果我承認我的錯誤，石明澤會放過我嗎？”

朱赫握著門把手，歎了口氣，“不管他放不放過你，你都做錯了事情，做錯了事情就該道歉。”說完，朱赫就擰開了病房門，走了出去。

姬虞正在走廊的椅子上坐著，身邊站了一個男人，看起來就很不好惹的樣子，陳妍坐在姬虞的對麵的椅子上，一直盯著姬虞，眼神有些奇怪。朱赫沒有多想，直接走到姬虞麵前，那男人立即上前，隔開他和姬虞。

姬虞擺了擺手，薛哲才退了一步，站在姬虞身邊，眼神冷冷的盯著朱赫。

朱赫被這個陣仗唬住了，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身邊就多了一個人。陳妍還以為姬虞身邊的男人要打朱赫了，立即上前站在朱赫身邊，瞪著姬虞和薛哲。

薛哲察覺到了，但是他無視了，在他眼底，兩個陳妍都打不過他，根本就危及不到姬虞的安全，當然他也不會因為輕敵而放鬆警惕，薛哲雖然一直盯著朱赫，但卻時時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姬虞站了起來，跟朱赫對視，“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了，剩下的，我覺得你們自己也可以解決，不需要我幫忙了。”

朱赫抿唇，“現在事情還沒有定論，更何況還沒有查到石明澤的蹤跡，萬一他要是對你不利……”

姬虞雙手抱在身前，“現在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去白鈺的學校舉報他們學術造假的事情，以白鈺現在的影響力，這件事爆出來，一定會吸引媒體的關注，到時候，無論石明澤在哪，他都能看到這個消息，到時候再讓白鈺的學校以調查的身份去聯係石明澤，自然能夠找到人。”

朱赫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這些事情我會安排，主要是你的安全這邊……”朱赫餘光看到站在一旁的薛哲，頓了一下，又看向姬虞，“不如我這邊安排人保護你吧？你最近學校裏忙的話，我找人送你上下班。”

姬虞搖頭，“不用了，我這邊有人，不會出事的，你安排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姬虞抽空看了一眼一直處於緊繃狀態的陳妍，不由得勾唇，“既然解決事情的方案已經出來了，剩下的你們也可以解決了，那我就回去了。”

朱赫見姬虞的確是不需要他們的保護，便也不再強求，畢竟他這邊的事情還沒有解決，至於感謝什麽的，等案子結了以後可以再細說，便點了點頭，“那走吧，我回警局，順便送你回學校。”

姬虞拒絕了，“不用了，我這邊有車，我先走了，祝你們一切順利。”說完，姬虞便往走廊的另一頭走，薛哲在姬虞走了之後，也不再多看朱赫一眼，緊緊的跟在姬虞的身後。

等人影看不到了，陳妍才看向朱赫，“你們在裏麵聊了什麽？怎麽這麽久才出來？”

朱赫看了陳妍一眼，搖了搖頭，“走吧，先回局裏。”

見朱赫不告訴自己，陳妍有些不開心，又想起自己剛才看到的，連忙追了上去，“你知道剛才那個男人是做什麽的嗎？”

朱赫：“不知道。”

陳妍表情有些怪異，“我剛才坐在那裏，那個男人一過來，就對著姬教授鞠躬，然後叫她大小姐，跟演電視一樣，實在是太誇張了，你說是不是？”

朱赫這才想起來姬虞的背景，因為她出名靠的都是自己的能力，倒是經常讓人忘記了她強大的背景了，朱赫看了一眼身邊的陳妍，“以她的身份，被叫大小姐並不為過，哪怕是叫公主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

陳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