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章：初心
朱赫心裏的打算和想法被戳破，有些尷尬和臉紅，但他都走到這一步了，不能就這麽算了，他看著姬虞，“姬教授，難道你就打算袖手旁觀嗎？”朱赫指了指旁邊的白鈺，“他現在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等一周以後有可能就變成一具屍體了，就像當初的陳然一樣……”
“啪！”姬虞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麵上，冷眼看著朱赫，“你們領導施壓讓你來求我的時候，有沒有囑咐過你，無論如何，不能惹我生氣？”
朱赫也知道自己有些口不擇言，可他也是著急啊，畢竟白鈺的生命受到了威脅，他明明知道，卻無能為力去改變，他當然會急迫，會急切，他以為姬虞可以理解的，畢竟她曾經經曆過不是嗎？但是此刻朱赫明白，這不是他和對方找共鳴的時候，於是他認真的站了起來，對著姬虞鞠躬，“姬教授，對不起，我對我過去所做的一切，和剛才的一切，像你道歉。”
姬虞靠在沙發上，看著朱赫，“行了，坐下吧，雖然你利用我，甚至威脅了我，但我之前說的話仍舊是真的，我不是不願意幫你們，而是我的確是抽不出時間來，學校裏的事太多，我走不開。”
朱赫點頭，他明白，姬虞是真的忙，不是不願意幫他，他已經看出來了，是他自己太狹隘了，對方根本就沒有要報複的意思，隻是真的沒有空理他而已，“姬教授，我明白的，是我們的錯。”
姬虞擺了擺手，“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提幾個地方。”
朱赫立即湊上前，等著聽姬虞的建議，現在他也記得，當初姬虞就勒喉魔一案給他提的建議後來都正式了，全部都是有用的，所有現在，他態度更恭敬了，“您請說。”
姬虞見對方態度誠懇恭敬，不由得挑眉，“夾竹桃花的花語是報複，既然之前已經有被害者，你不如去查查，他們都得罪了什麽人或者做了什麽虧心事，說不定能查到嫌疑人呢！”姬虞一直在觀察白鈺，見自己說到虧心事時，對方表情明顯不對勁，她勾了勾唇，看向朱赫。
朱赫似乎是領略到了，點了點頭，之後帶著白鈺離開了。
姬虞揚眉看著兩人離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加快了速度處理手邊的工作，又交代了助手，讓他結束休假回來幫自己。如果，她能夠在短期內安排好期中答辯的事情，那倒也不是不可以去幫朱赫這個忙，畢竟以德報怨也是一種美德。
這邊姬虞已經有了打算，那邊朱赫帶著白鈺離開，也有了想法，他先看向白鈺，“你有沒有得罪過誰？”
白鈺眼神閃了閃，“我哪有得罪什麽人？表哥你別聽那個什麽教授的胡說，我覺得她肯定是解決不了這個案子，所以她才不願意幫我們的，她肯定是不行，我們找別人吧，我們去總局好不好？你不是說，總局的人更厲害一點嗎？”
朱赫擰眉，邊開車往警局裏去，邊跟白鈺解釋，“我說總局的人能力更強，是用來和我們分局做比較，總局那邊的隊長是晉塵衍，他是姬虞的師兄，平時他們總局有案子，他都是請姬虞去協助的……”朱赫雖然說的委婉，但是意思已經表達得十分的明顯了，也就是說，總局的人雖然厲害，但是厲害不過姬虞就對了。
白鈺聽到了這話，整個人都僵住了，“那，那我怎麽辦？表哥，你，你不能不管我啊？”
朱赫把車停在警局門口，側頭看著白鈺，“你好好想想，真的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嗎？你們醫院裏競爭什麽的，沒有什麽仇人之類的嗎？”
白鈺轉頭看向一旁，搖頭，“沒有的，大家都很和諧，都很友好的。”
朱赫聽他這麽說，想了想，“那這樣，我讓小李一直保護你，然後醫院那邊你請一下假，我這邊查一下之前那兩個被害人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在這個過程中，如果你必須要出門，就讓小李一直跟著你，除此之外，你就一直跟著我，聽明白了嗎？”
白鈺點了點頭，“好，”他伸手抓住朱赫的手臂，“表哥，你一定要幫我啊！我不想死啊，表哥！”
朱赫點了點頭，讓白鈺下車跟自己一起進去，“你沒事就不要離開警局，聽到了嗎？”
白鈺點頭，“我都聽你的，我不會出去的，我一直都在警局裏待著，表哥，警局裏他應該進不來吧？”
“嗯，放心，警局裏很安全。”朱赫帶著白鈺進去，先把他安置在會客廳，自己就去了局長辦公室，把和姬虞之間的對話跟局長匯報結束之後，朱赫就著手安排調查。
“現在，我們著重查一下，之前的兩位被害人，”朱赫頓了一下，想起在京大時，姬虞那個充滿意味的表情，“還有白鈺，他們有沒有做過什麽，得罪了同一個人，或者有什麽交集，有沒有共同的仇人之類的。”
陳妍聞言擰眉，“問一問白鈺不就知道了，他有沒有什麽仇人他不知道？”
朱赫抿唇，“他不願意說，可能他自己都不記得了，我們仔細查一查，別漏了任何線索。”
陳妍聳肩，有些不滿的說到，“希望他是不記得了吧，不然他都受到生命威脅了，還不願意說出來，我們再努力也沒有用啊！”
朱赫有些為難，“白鈺那邊我會再做工作，但這邊也不要放棄，還有我們一定要保護好白鈺的安全，白鈺就讓他留在警局，等我們查出來，或者是到了凶手指定的時間之前，都不要讓白鈺離開警局。”
陳妍揚眉，言語裏帶著諷刺，“這是變相囚禁？我可伺候不起那個大博士，人家的時間就是金錢和生命，哪裏是我這樣的小人物能惹得起的。”
朱赫擰眉，“我們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他能夠理解的，溝通交流方麵讓他來找我，你們隻要負責執行就好。”
陳妍勾唇笑了，“好啊！”
晚上，姬虞和沈之恒說起這件事。
沈之恒擰眉，不太高興，“你要去幫他？”
姬虞想了想，“還不知道，我手邊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馬上就要中期答辯了，我得把事情安排好才可以，不然哪裏都去不了，更別說幫誰的忙了。”
沈之恒抱著姬虞，表情還是不怎麽高興，但也沒有提這個話題，反而問起了別的，“最近很忙？”
姬虞點頭，“得安排好中期答辯的事，還要準備好隨時應付學生遇到的問題，他們現在還在實習期，很容易出問題，如果有什麽問題的話，我還要出麵替他們解決一下。”
沈之恒擰眉，想到徐聞他在局裏誇姬虞負責的話，忍不住心疼她，“這麽辛苦？做你學生真好。”
姬虞笑了笑，“我隻是希望，他們每一個人都能保持初心，能夠在這個功利的世界裏，可以做著我當初最想做的事。”
沈之恒想起當初姬虞的師傅周仁說的話，低頭看著懷裏的姬虞，“因為自己一個人抵抗不了黑暗勢力，所以培養了一群又一群的光明力量？”
聽著沈之恒有趣的說法，姬虞笑了，“也沒有那麽正能量，隻是當初出師之後，覺得自己如果就這麽進了警局，或許改變不了太多的事情，接到案子不一定能破，遇到不公平的事情不一定有權力和能力解決，查到比自己強大的勢力不知道能不能扛住壓力。”姬虞歎了口氣，回想起自己當初的糾結，“那個時候，總覺得自己一個人，哪怕是進了警局，也可能隻有自己一個人，所以就想著，還是需要一些助力，無論做什麽事，總是人多更占優勢，人多力量大，所以我就想著，如果像我這樣的人多了起來，每個警局都有兩三個像我這樣的人，那情況一定會比我一個人孤軍奮戰要好得多。”姬虞抬頭看著沈之恒，笑了笑，“恰好那個時候，京大的負責人向我拋出橄欖枝，於是我就去了京大。”
沈之恒聞言，笑了笑，“然後就到了今天？”
姬虞點頭，“嗯，一開始的時候，我覺得我隻要好好教學生就好了，後來才發現，隻當一個好老師是沒有用的，”姬虞笑了笑，想起今天朱赫的模樣，“我不僅要當好一個好老師，還要在警界上有聲望，不然，我的學生要怎麽在警界混？如果我的學生在警界都混不下去，那又怎麽可能改變我想要改變的世界，又要怎麽開辟出我想要的光明？”
沈之恒聽著姬虞的話，第一次覺得自愧不如，以前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如姬虞，無論是天賦也好，本事也罷，自己不如姬虞，沈之恒都沒有自卑，覺得自己不行之類的，但今天聽姬虞這麽一說，他才發現自己的確是不行的。沈之恒當初要成為警察的原因，就是為了自己父母的案子，而姬虞成為教授的原因，卻是想要培養出千千萬萬個優秀的警察，解救被迫害的人們。沈之恒揉了揉姬虞的臉頰，特別自豪的說了一句，“我老婆，真優秀。”
姬虞聞言笑了笑，“是嗎？我也覺得。”
沈之恒樂了，低頭親了一口她的額頭，“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姬虞點頭，“晚安。”
“晚安。”
朱赫這幾天有點暈頭轉向，要忙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偏偏這個時候白鈺還不安分。
“隊長，白鈺說他要回醫院一趟。”陳妍一臉的無奈，她不是很懂，白鈺這都已經被威脅到生命了，為什麽還這麽能作？不知道現在情況的危險嗎？萬一出點什麽事，那可是拿命來賭啊！
朱赫揉著眉心，整個人疲倦的靠在椅背上，“他去醫院做什麽？”
陳妍聳肩，“說是有一份重要的資料，必須要現在改，然後一定要回去，說是不回去不行。”
朱赫歎了口氣，“讓小李帶他回去一趟，不要和他分開，看緊了。”
陳妍點頭應下，“是。”之後瞥了朱赫一眼，就轉身出去了，表情不怎麽好看。
一旁新來的實習生問朱赫，“隊長，妍姐是不是特別討厭白鈺啊？”
朱赫聞言，扯了扯嘴角，“不是。”
實習生擰著眉，“不是嗎？可是看妍姐的態度，很……嗯，不知道要怎麽說，就是感覺她不太喜歡白鈺。”
朱赫苦笑，“她不是不喜歡白鈺，她是不喜歡我。”
實習生一臉茫然，“怎麽會？”頓了幾秒鍾，實習生仿佛是發現了什麽大消息一樣，莫非，隊長和妍姐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
朱赫揉了揉太陽穴，側頭就看到實習生的表情，歎了口氣，“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陳妍之間什麽都沒有。”
其實也不是什麽都沒有，陳妍心裏大概，是恨他的，畢竟如果當初他聽取了姬虞的意見，那陳妍的姐姐陳然的案子，說不定早就破了，也不用拖到去年，拖到陳妍自己從警校畢業……
陳妍把朱赫的決定告訴小李，小李扶額感歎，“隊長怎麽會這麽縱容他？萬一出事……”
陳妍聳肩，一臉的嘲諷，“你難道不知道嗎？白鈺是隊長的表弟，表弟的要求，當然是能滿足就滿足啊。”嘲諷完了之後，陳妍一臉認真的看著小李，“不過我先提醒你，白鈺自己作出事不要緊，你可別出事啊！”
小李聞言一笑，“行了吧，就你那小胳膊小腿的還擔心我？我這一米八幾的大個還能保護不好自己嗎？放一百個心吧！”
陳妍點頭，“反正你自己注意就行了。”
等姬虞處理完了學校的事，可以從各種事務中抽身時，才發現，所謂的一周時間已經過去了，姬虞揚眉，也不知道那個朱赫的表弟是不是還活著，想到這，姬虞看著還沒有關上的電腦，在搜索引擎裏，搜索了一下白鈺的名字，既然是所謂的醫學博士的話，如果出事因為會有很多人關注的吧？
因為是用學校的網搜索的，剛搜了白鈺的名字，就直接跳出白鈺出版的各種期刊，然後就看到了一本有些年代感的文章，似乎是白鈺上學時發表的文章。姬虞瀏覽了一下消息，很快就知道白鈺就是因為這篇文章出了名，還憑這篇文章保上了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