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拙劣的模仿者2
“怎麽？你將人帶回來了？”趙其滴了幾滴眼藥水，不在意地說。
“嗯，現在要審嗎？”孫文強還深陷在剛剛抓人的壯誌豪情裏。
趙其不怎麽在意，“不急，等沈隊回來，讓他來問吧！”趙其後來看了監控，也覺得那個女人不可能是凶手，再加上派出所那邊說了，人都不是本地人，趙其就更不放在心上了。“你要是沒事，就和我一起看監控吧！”
孫文強點頭，“好。”
這一看，就看到第二天早上，直到沈之恒帶著何明他們回來，他們都沒有再看出什麽線索。
“怎麽樣，你們那邊查了什麽情況？”趙其閉著眼睛，大口大口地吃飯，他感覺監控都被他看出花來了。
柏雪聳了聳肩，“三好學生，不結仇，不鬧事，不惹禍，毫無頭緒。”
孫文強見大家情緒都不怎麽好，弱弱地開口問，“那現在怎麽辦？”
沈之恒看到孫文強，忽然想起那一抹笑容的主人，“讓你帶的人呢？”
孫文強瞪大了眼睛，才想起來，“啊，她還在審訊室裏呢！”
趙其也想起昨天的事，驚訝的問，“你昨天把她扔裏麵就沒管了？飯啊水啊都沒送？”
孫文強縮了縮肩膀，搖了搖頭，弱弱地說到，“沒，我給忘了。”
趙其擰眉，要是對方真的不是凶手，八成是要投訴他們了。
沈之恒放下飯盒，“去看看吧！”
孫文強跟在後麵，補救似的開口，“我覺得她就是凶手，昨天我抓她的時候，她看我的樣子可恐怖了。”
“抓？”沈之恒轉身，疑惑的看了孫文強一眼，然後加快了腳步，走向審訊室。
等他們透過玻璃看著審訊室裏的人，才明白孫文強所謂的抓是什麽意思，也明白孫文強所謂的恐怖是什麽意思了。
審訊室裏，姬虞雙手被拷住，放在桌子上，她腰身挺的很直，眼睛平視前方，深邃的眸子仿佛透過了玻璃，和沈之恒等人對視。
“何明，你做筆錄。”沈之恒透過玻璃看了對方一眼，便起身準備往審訊室裏去。
“是。”何明拿上文件，跟了上去。
“我現在也要懷疑她是凶手了。”趙其看著審訊室裏的人，咽了咽口水。
“怎麽可能？”柏雪搖頭，“就這個小姑娘？還拋屍，殺三個人？”審訊室裏的人，撐死了二十出頭，看起來就十八九歲的人，怎麽可能是凶手？
趙其看了看表，“十五個小時了，你看看她，滴水未進，一點也不狼狽，麵色平靜，正常人都做不到這樣。”
柏雪聞言，又轉頭打量著裏麵的人，隻見沈之恒已經坐在裏麵，開始審訊了。
“名字。”
沈之恒坐下，靠著椅背打量對方，栗色的頭發長到胸前，小巧的下巴和他在監控室裏看到的一模一樣。
何明趁機看了一眼對麵的人，看著就是一個小姑娘，怎麽看怎麽不像凶手，但對方的眼神，又十分有震懾力。
姬虞眯了眯眼，看著沈之恒胸前的警員編號，身體微微向前傾，揚了揚雙手，手銬落在桌麵上，發出刺耳的聲音，“你們的拘捕令呢？”
沈之恒看著她手裏的手銬，擰了擰眉，看向一旁的何明。
何明立即示意一旁的看守給她解開。
沈之恒低頭，看到白皙的手腕上有著淡淡的紅痕，有些刺眼。
“你怎麽就把她給拷了？”趙其看向一旁的孫文強。
孫文強無辜地轉頭，“她不是凶手嗎？當時她都要過安檢了，我……”
趙其張了張嘴，轉過頭，繼續看著審訊室，“你還是期待她是凶手吧。”
孫文強看向柏菲，“什麽意思？”
柏雪抬了抬下巴，“她可能會投訴你。”
“姓名。”
沈之恒再次開口。
姬虞勾唇，動了動嘴唇，“我要報案。”
何明猛地抬頭，沈之恒眯了眯眼。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
姬虞看著沈之恒，“搶劫，非法拘禁。”
趙其和柏雪齊齊扭頭看向孫文強。
孫文強緊張地看著審訊室裏，小心翼翼地問，“她說的，不是我吧？”
何明咳了咳，“我們隻是請你過來調查，警民合作嘛，麻煩小姐配合一下。”
姬虞看向何明，手指敲了敲桌麵，語氣平淡，“你們請人的方式還真是特別。”
沈之恒冷冷地看著姬虞，“我們懷疑你和三宗殺人案有關，有權請你回來協助調查。”
姬虞和沈之恒對視，“三宗？”姬虞被關了十幾個小時，耐心耗盡，語氣不算好，“陳瑤，李銘玉，王一朵，為什麽會找到我呢？”姬虞不理會一下子緊張起來的氛圍，而是自顧自地低頭，有些自言自語，“哦，垃圾場路口的監控。”
沈之恒眯眼打量著眼前的人，“所以，請你配合我們調查，姓名。”
姬虞忽然笑了一下，淺淺的笑容晃了沈之恒的眼睛。
姬虞收起笑容，忽然配合起來，
“姬虞。”
“年齡。”
“二十三。”
“性別。”
“女。”
“十月八號那天你在哪？”
姬虞低頭，看著手腕上的紅痕，又不配合了，“你們讓我錯過了航班。”
沈之恒擰眉，還沒有說話，對方又抬頭看向他。
“我要見黃義中。”
氣氛再次陷入僵局。
何明看了看沈之恒，不由得有些緊張，對方能夠直接叫出局長的名字，這種感覺很不妥啊。
柏雪和趙其自然也意識到了。
趙其看向孫文強，“你真的是局長的表親嗎？”
孫文強還在蒙圈中，“啊？”
趙其拍了拍孫文強的肩膀，往外走去，“讓局長保你吧。”
孫文強迷茫地看向柏菲。
柏雪抿唇，“你可能，惹到大人物了。”說完也跟著走了出去。
“沈隊，怎麽辦？”何明跟著沈之恒從審訊室裏出來，姬虞說完那句話之後就再也不開口了。
沈之恒看到孫文強，“誰告訴你請人回來調查要拷人的？警校是這麽教你的？”
孫文強咽了咽口水，後背的汗濕了，一臉不安地看著沈之恒，想解釋，又覺得自己沒理。
沈之恒歎了口氣，“我去見局長。”
“你要見誰？”一聲明顯帶著怒氣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局長！”
“局長。”
“局長。”
一群人立即站起來，看著走過來的中年男人。
局長哼了一聲，“就會給我惹禍。”說完也不理他們，直接往審訊室走去。
眾人麵麵相窺。
柏雪：局長怎麽知道的？
趙其：誰告的密？
何明：莫非真的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
孫文強：我慘了。
等他們跟過去，局長已經將裏麵坐著的人請了出來，眾人咽了咽口水，看著局長那副點頭哈腰的模樣。
“姬教授，實在是對不起，這是我們的疏忽，我替我的警員向你道歉。”局長對著姬虞微微彎腰，鞠了一躬。
姬虞側身，避開，麵上沒什麽表情，語氣平淡，“黃局長，你們硯洲的警力實在是令人堪憂啊！”
這話說的就十分的不客氣了，沈之恒眯了眯眼，不悅地看著對方。
黃義中臉有些紅，但也沒有辦法，誰讓他們沒理呢，“姬教授，是我的錯，這樣，我請姬教授吃飯，替他們賠個不是，你看行嗎？”
姬虞沒什麽表情，“飯就不吃了，我的行李還在機場呢。”
“這……”黃義中想了想，提議，“那我派車送你去機場拿行李？”
姬虞沒有開口，隻是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麵前的幾個警員，掃了一眼他們的編號，抿唇。
“你不會就是‘鯽魚’教授吧？”趙其的話讓一群人看向他，然後又轉頭打量姬虞。
沈之恒眯眼，姬虞，鯽魚？
孫文強臉色都白了，“不，不是吧？”沒有人告訴他，姬教授是女人啊！
柏雪和何明還沒有開口，趙其就先笑了，他拍了拍孫文強的肩膀，“小強，你可怎麽辦呢？竟然一出手就把自己的偶像給拷回來了，嘖嘖，哥都佩服你啊！”趙其本來看著孫文強慘白的臉色，就想放過他了，但是這兩天孫文強在他身邊一直念念，念來念去都是什麽‘鯽魚’教授，這個時候不報複一下，他怎麽對得起他的耳朵？
“很好笑？”姬虞麵無表情的看著趙其。
“咳咳，”趙其咳了咳，屈服在姬虞寒冰一樣的眼神裏，“不好笑。”
姬虞看向沈之恒，“你認為三個案件是同一個人所為？”
沈之恒眯了眯眼，既然對方的身份已經明了，那會有點所為的‘指教’也是正常的，畢竟他也不是沒有聽過那些所為的教授，來做的那些紙上談兵的講座，這種時候，隻要順著對方就好，於是沈之恒點頭，“是。”
姬虞自然看懂了對方眼底的不以為意，扯了扯嘴角，“十月八號，我在京都。”
沈之恒眯眼，想起監控上，眼前這個姬教授去第一個現場的時間，是在案發幾天後，而其他現場，她是和他們同一天去的，難怪。
黃義中見他們開始聊案子，立馬就開始打官腔，“姬教授，你看，你不就是為了這個案子來的嗎？既然都來了，那也就先別走了，協助一下他們，把案子破了大家皆大歡喜嘛。”
姬虞轉頭，涼涼地看著黃義中。
黃義中咽了咽口水，拍了拍沈之恒的肩膀，“啊，我想起我一會兒還有點事，我就先走了，沈之恒，姬教授就交給你來接待了，好好照顧人家，好好賠禮道歉，”黃義中眨了眨眼睛，“好好配合人家，盡快把案子破掉。”說完，一臉歉意的看著姬虞，“姬教授，你看，我這還有事，你有什麽吩咐，盡管和他們提，一定會盡量滿足你的。”
姬虞擰眉，沒有應下。
黃義中也沒有等她應下，立即轉身就走了。
柏雪和何明對視了一下，從對方眼底都看到了驚訝，這局長來的匆匆，去也匆匆，那模樣，根本就有些怕這個姬教授，莫非這姬教授真的很厲害？
姬虞本來在機場被拷走，心情就很不爽，又被關了十五個小時，胃都疼了，實在是懶得和他們再僵持下去，看向這幾個人之中領頭的那個，“我什麽時候可以走？”
沈之恒本來聽了局長的吩咐，眉頭都打了結，結果見對方根本不打算留下來，心裏一下子豁然開朗，眼神都柔和起來，“既然姬教授沒有作案時間，那辦一下手續就可以離開了，柏雪，帶姬教授去辦手續。”
柏雪挑眉，“是。”正要邀請姬教授去辦手續，就聽到對方開了口。
“還有，我剛剛的報案，由誰來負責？”見對麵一群人表情各異，姬虞鬱結了十幾個小時的心情才好了一點點，“警局裏有監控，機場也有監控，非法挾持，非法拘禁，搶劫，證據該是不缺的。”
孫文強臉色又白了一分，卻還有力氣為自己爭辯，“我，我沒有搶劫……”
姬虞扯了扯嘴角，看向對方，“我的包本身價值三十萬，裏麵還有一條兩百萬的鑽石項鏈。”姬虞心情明媚了，人也變得善良了一些，“其餘一些幾萬塊的東西，我就不算了。”
孫文強僵住，他不知道那個包那麽貴，也不知道裏麵有什麽，他當時以為對方一定會是凶手，怎麽知道對方竟然是他偶像，孫文強快要哭出來了，他拷了他的偶像！他的偶像對他的第一印象肯定極其的差，心在滴血的同時，孫文強又好佩服對方，偶像就是偶像啊，被抓了也能這麽麻利的反擊……
何明見孫文強一臉要哭了的表情，忍不住想替他說點什麽，於是看向姬虞，剛轉過去，對方就像有雷達掃描一般，感應地轉過來和他對視，何明咽了咽口水，開不了口。
“這都是誤會，‘鯽魚’教授，你還是孫文強的偶像呢，他就是太想要抓犯罪嫌疑人了，所以才會出這種錯，你看在這……”趙其看著痞裏痞氣的，卻是最講義氣的，特別是這幾天光聽孫文強在他耳朵邊念叨，都知道對方有多喜歡這位偶像了，被對方這麽奚落，不知道得多難過，忍不住開口替他說了幾句。
在趙其開口的時候，姬虞就擰了擰眉，旁邊忽然來了一個人，打斷了他們的對峙。
“哎，你們案子查清楚了？都站在這幹什麽？沈隊，我這邊有情……”孫清河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站在沈之恒對麵的姬虞，麵色帶著驚訝和驚喜，“哎，你不是昨天就打算走的嗎？怎麽現在還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