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消失的信號
沈之恒看了一眼地圖，“周圍的監控你都看過了？”
葉飛點頭，“十字路口出去的所有可能我都看過，沒有發現王越。”
“有小路嗎？”
葉飛愣了一下，“小路？”
“就是可以避開監控的小路，你看，這是一個十字路口，我如果刻意想要避開監控，我就可以往這個方向走，”沈之恒指著地圖上的路線，“然後找到小路，繞回來，之後從這幾個方向離開，你也看不到。”
葉飛看了一眼地圖，愣住了，沈之恒說的好像沒有錯。
“王越家裏的條件我看過了，不太可能是奔著錢來的，”沈之恒看向他們，“我問過他家周圍的人，王越一家人都很和善，沒有和人結仇，報複的可能性也比較小，我猜測，可能是有什麽是我們沒有發現的，我們再查一查。”
葉飛抿唇，“要不要我把監控範圍再擴大？”
沈之恒搖頭，“我一會兒去現場看看，你不要從這個地方開始找，你把他從警局離開的路線畫出來，看看他中途都去哪了，胡燕你去查一下王越的通訊記錄，看看他最近都和誰聯係比較頻繁，還有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誰的，陳默你去問一下，王越到底有沒有女朋友，還有王越有沒有一個姓柳的朋友，去過王越家裏的。”
胡燕和陳默都記了下來，“那我們現在去？”
沈之恒看了看手表，揉了揉眉心，“算了吧，你們現在去也查不到什麽，收拾一下回家吧，明天早上再繼續，行嗎？”
胡燕和陳默點頭，應下後就開始收拾東西。
沈之恒收拾了一下筆記，起身去了監控室。
葉飛收拾好東西之後，辦公室隻有他一個人了，看到沈之恒的衣服還在椅子上，他揚了揚眉，往監控室裏的方向走去，果然看到沈之恒坐在裏麵看視頻。葉飛走了過去，“你在看什麽？”
沈之恒回神，側頭看了葉飛一眼，將視頻停下，指了指視頻裏的王越，“你看他下班離開的樣子，能看出什麽？”說完又把視頻轉回去，從頭開始放。
葉飛拖開椅子坐下，仔細看著視頻，“沒什麽特別的啊，就是正常的下班啊！”
沈之恒點頭，“對，他就是正常的下班，這能說明兩個可能，要麽，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要麽他什麽都不知道。”
葉飛擰眉，“什麽意思？你說他可能是自動失蹤的？”
“隻是有可能，王越家庭情況很普通，他父母都是普通職工，王越上下班都是騎自行車，我看過他的衣服，都是簡單普通的衣服，並不能向凶手顯示出有錢的信息，再加上，這已經過去六十幾個小時了，王家完全沒有聽到綁匪要贖金的消息，所以我覺得謀財的可能性比較小。”
葉飛點頭，“可是，那他是因為什麽被綁架呢？”
沈之恒抿唇，“原因可以有很多，比如他是自動消失的，生活壓力大，或者是不順讓他想把自己藏起來；或者是撞破了什麽被綁架；又或者是已經被殺害，隻是我們沒有找到屍首。”說到最後一個可能，沈之恒語氣嚴重了許多。
葉飛繃緊嘴角，不由得擔憂，“需要我做什麽？”
沈之恒拍了拍他的肩膀，“下班回家，不早了。”
見沈之恒起身，葉飛不滿，“現在不應該抓緊時間找到人嗎？早一點找到他就有生還的可能不是嗎？”
沈之恒擰眉，“你現在除了看視頻和思考之外什麽也做不了，這個點公司已經下班了，你查不到王越的通話記錄，黑市也休息了，以目前的線索來看，我認為王越自己避開監控的可能性比較大，這就說明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你還是早點下班了。”
葉飛這時才注意到沈之恒手裏拿了一份監控視頻，明顯是打算回家看的，“你回去要看監控視頻？”
沈之恒點頭。
葉飛眼睛亮了亮，“那不如我們在局裏看吧，兩個人看快一點。”
沈之恒麵無表情的臉上寫著大大的拒絕，“不，我要回家吃飯。”他都一天沒見姬虞了。
葉飛拿出手機，“我點外賣啊，我請你吃，我們一起加班。”
沈之恒轉身，“我要回家和女朋友吃。”
葉飛僵住，“……”
沈之恒開門離開，留給葉飛一句話，“你想加班自己加。”
單身狗葉飛：“……”
姬虞正在熬湯，玄關響起了開門聲，她側頭，看到沈之恒在玄關換鞋，勾唇笑了笑，“回來了？”
沈之恒抬頭，看著客廳裏溫暖的燈光，還有在廚房裏忙活的女人，心裏一暖，“嗯，做了什麽好吃的？”
姬虞把火關了，“熬了個玉米排骨湯，炒了幾個菜，洗洗可以吃飯……”話還沒有說完，腰身就被人抱住，姬虞回頭，看著他。
沈之恒把下巴放在姬虞的肩膀上，微微側頭，親了她一下，“辛苦了，我來端出去吧！”
姬虞沒有拒絕，“小心燙。”
吃飯的時候，姬虞問沈之恒，“有案子？”
沈之恒點頭，“有個失蹤的案子。”
姬虞擰眉，“不是求財？”
沈之恒揚眉，“你怎麽猜的？”
姬虞聳肩，“如果著急，你應該不會回來的。”
沈之恒笑了笑，被人這麽了解的感覺真好，“你這麽懂我？”
姬虞嗯了一聲便低頭吃飯了。
“學校什麽時候開學？”沈之恒知道，哪怕還沒有開學，姬虞現在也是忙的，她的那批學生快畢業了，就業什麽她都要負責，肯定還要弄一堆表格之類的。
姬虞笑了笑，“還有兩周，我不著急，你如果遇到難題，”姬虞抬頭戲謔的看著沈之恒，開玩笑道，“可以求我啊！”
沈之恒笑了笑，“好啊，如果有難題，我一定來求姬教授。”
晚上，姬虞先睡了，沈之恒還在書房看監控視頻。
視頻裏，王越離開警局之後沒有回家，而是往另一條路走去，表情平淡，沒有什麽異常，在京五路的路口消失了，沈之恒找到王越手機信號消失的路口視頻，這裏離京五路不算遠，但卻不是王越回家的路線，他當天也沒有和哪個朋友有約，也沒有給王父他們發消息說自己回晚回家。
沈之恒抿唇，看著視頻裏的王越從路口過了馬路，去了對麵，然後消失在監控視頻裏。沒有約會，卻沒有回家，沈之恒擰眉，想到葉飛不小心聽到的那個電話……
隔天一早，沈之恒就去了王越消失的那個路口，順著路口過去，發現王越消失的地方隻有一個方向。沈之恒順著這個方向走去，很快就看到了一家便利商店，沈之恒走了進去，發現便利商店裏有一個攝像頭是對著窗戶這個方向的，可以看到外麵的路上。
“你好先生，請問要買什麽嗎？”
沈之恒掏出自己的證件，“你好，我想看一下十五號那天晚上六點以後的監控視頻。”
視頻裏，六點五十八分的時候，王越從商店門口路過，左右看著周圍，手裏拿著手機正在打電話，似乎是對麵的人說了什麽，他點頭應下，就掛了電話，然後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動了動，便把手機放在包裏了。沈之恒側頭看向老板，“麻煩你，把視頻拷貝一份給我，謝謝。”說完，沈之恒給葉飛打了一個電話。
在監控室睡著的葉飛被吵醒，看到手機屏幕上的陌生號碼，擰了擰眉，語氣裏帶著一些火氣，“喂，哪位？”
“我是沈之恒，我想知道王越的手機信號消失是什麽時候？”
葉飛瞬間清醒了，他爬了起來，翻了翻手邊的文件，“是六點五十九分。”
沈之恒擰眉，“是因為他的手機關機了對嗎？”
葉飛點頭，“對，關機或者是手機摔壞了都有可能，怎麽？找到王越的手機了嗎？”
“沒有，不過他在關機之前有過一個通話記錄，我現在去拿他的通話記錄，我傳一個視頻到你的手機裏，你看一下。”沈之恒說完，就掛了，把商店拍到的視頻發到葉飛手機裏，然後自己順著這條街繼續走，發現已經沒有監控了，而這條街出口那邊的監控之前葉飛看過，裏麵根本就沒有王越。
站在街道上，沈之恒看著這條路，不過五百米的路，王越一直朝著這個方向走，卻沒有從這邊出去，那他去哪了呢？整個街道都是封閉的，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小巷子，兩邊都是老舊的房子，如果王越沒有離開的話，那就是進了某一個樓房。沈之恒側頭，看到一個坐在門口的大爺，沈之恒走了過去。
“大爺，您住在這嗎？”
大爺聞言看向他，點了點頭，動了動手指，“你有煙嗎？”
沈之恒抽出一根煙，他最近其實是想戒煙的，反正他原本煙癮也不大，而且如果以後要孩子的話，還是不抽煙比較好，“給您。”沈之恒把煙給大爺點上，然後整包都遞給了他。
大爺擺了擺手，“一根就行了，家裏老婆子不讓抽，偷偷抽一根就可以了。”
沈之恒聞言笑了笑，將那包煙收了起來，“大爺，您每天都坐在這裏嗎？”
大爺點了點頭，“年紀大了，天氣好就出來坐坐，現在也就這一條街沒有拆了，那邊都拆光了，已經不是以前的樣子了。”
沈之恒聞言揚了揚眉，“那大爺，這條街裏住的人您都認識？”
“那當然，大家都是老街坊了，已經搬走很多了，現在還在這住的人不多了。”
“那平時路過這裏的人多嗎？”沈之恒看了看周圍，發現這裏連個公交車站都沒有，街道和路口那邊仿佛是兩個世界一樣，一邊是高樓大廈，十分現代化，而這條街裏，房子老舊，大多都是小洋房，看起來都很有年代感。
“不多，”大爺抽了一口煙，“偶爾會有幾個喜歡這裏的學生過來寫生，除開住在這裏的人以外，來來往往的，都是路過的了。”
沈之恒眼睛亮了亮，“那大爺，你最近有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人？”
大爺聞言睨了沈之恒一眼，“小夥子，你想跟大爺打聽什麽人啊？大爺可不是什麽都往外說的！”
沈之恒笑了笑，蹲在大爺身邊，看著對麵，那裏有一個公共廁所，像是新建的，和這條街的風格十分的不搭，“前兩天在這丟了個人，所以我過來問問，說不定大爺你剛好看見了呢！”
大爺聽到這話，煙也不抽了，側頭看著他，表情嚴肅，“小夥子，你是幹什麽的？大爺這可不是找人的地方。”
沈之恒拎了拎身上的風衣，露出腰間掛著的手銬，“大爺，我不是壞人。”
大爺看到他的手銬，臉色緩和了許多，“這兩天倒是有一個不是這裏的人出現過，”大爺指了指對麵那個廁所，“看到了嗎？進了那，然後出來又換了一身衣服，嘖，跟演電視似的。”
沈之恒沉思了一會兒，“大爺，是什麽時候？是不是十五號？”
大爺想了想，“差不多吧，那天天都快黑了，那人背了個黑色的包，進去出來之後，身上的衣服也變成黑色的了，連頭發都變長了，真有意思，要不是那會兒進去的就他一個人，大爺我還沒看出來呢！”
沈之恒從手機裏找出王越的照片，“大爺，是這個人嗎？”
大爺看了一眼，“像，但是大爺年紀大了，也不能確定啊！”
沈之恒站起身，看了看周圍，“謝謝大爺，您老伴說的沒錯，煙還是別抽了的好。”說完，沈之恒就去了對麵，進了公共廁所，出來後仔細看了看周圍，發現周圍都沒有監控。
“喲，聽說你昨兒個自己加班了？”胡燕拍了拍葉飛的肩膀，“怎麽？沒當上組長反而更努力了，你這是打算怎麽？想讓上麵看到你更努力？更厲害？想讓局長後悔？”
葉飛一巴掌拍開胡燕的手，“少TM胡說八道！你的事做好了嗎？通訊記錄查出來了嗎？”
胡燕展開手裏的文件，“喏，通訊記錄。”
葉飛拿過來看了一眼，擰了擰眉，“你說，他是不是忘記了他讓你去查通訊記錄了？怎麽還要自己再去呢？”
胡燕聞言挑眉，“什麽？你說誰？”
葉飛看了看通訊記錄，也看不出什麽，有些煩躁的將文件扔給胡燕，“沈之恒啊！他早上給我打電話，說他要去拿通訊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