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媽媽

秦景到的時候,病房裏正傳出來吵吵嚷嚷的聲音,秦景猛地拉開門,屋裏麵一片混亂,醫生攔著清醒過來的少年**按,腿被另外一個同事按住,少年瞪著眼睛,張著嘴往蘇芳這邊用力,小護士拿著針正打算紮,結果越靠近少年掙紮的越厲害,蘇芳驚魂未定的站在牆角。

“幹什麽呢”秦景喊了一嗓子。

吵鬧的病房都頓時安靜下來,都轉過頭看秦景。

“秦隊長,快來幫忙,這小子想傷害芳姐”一個同事喊道

明顯,從秦景進來後,流浪少年就放緩了掙紮。

秦景伸出雙手慢慢的靠過去,示意拿針的小護士先出去,果然那少年果然不在掙紮。

“我,還記得嗎”秦景盡量地靠近他的右側,他的左耳失聰了。

流浪少年還是警惕地盯著白大褂的醫生和按照他腿的人。

“不反抗,我讓他們出去,聽懂嗎”

秦景盡量的簡短話語,重複了四遍,也不知是否是聽懂了。

醫生和同事慢慢的退出病房。

現在病房裏,就剩下,**半躺的流浪少年,看似不經意,擋住了所有路線的隨時準備的秦景,和牆角裏的蘇芳。

秦景轉頭無聲的看下蘇芳,蘇芳早已經鎮定下來了,她之前隻是被少年一半的舌頭嚇住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於是鎮定的點點頭。

秦景慢慢的轉向流浪少年,少年的眼睛還是直直的盯著蘇芳,但是眼神裏不是瘋狂,眼神裏點點的思緒秦景看不懂,於是對他說:

“你想去她那邊,是嗎?”

“你認識她嗎”

“你可以過去,但是要慢慢的”

“不能傷害她”

“明白嗎,不能傷害她”

秦景緩緩的起身,慢慢地將那條路線讓出來。

流浪少年從病**緩緩的站起,然後一步一步朝著蘇芳走去。

還差兩步的距離,流浪少年猛地衝過去,一把抓住了蘇芳的肩膀。

驚得秦景一頭冷汗,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少年隻是衝過去,將自己的頭靠在了蘇芳的肩膀上,說出了一句

“ma..ma”

蘇芳的淚一下子控製不住湧了出來,媽媽這是一句能讓所有人感動的稱呼,這是他通過多少努力,才能發出來的聲音啊!

蘇芳顫抖著,將手放在枯草般的頭上,哽咽著說:“乖,媽媽在”

流浪少年已經沉沉睡去,蘇芳還沉浸在剛才的情緒裏。

她從小就沒有媽媽,她也好想遇到事情可以躲在媽媽的懷裏。

秦景歎了口氣,揉了揉蘇芳的頭頂,將她抱在了懷裏,都是讓人心疼的孩子。

一個電話回到市局,秦景馬不停蹄的上樓,小江已經等在法醫室了。

“怎麽樣?”

“死者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應該是擊打所致,腹部傷口不是直接死亡原因,但是傷口形成至少36小時了,死因是營養不良和脫水導致的多器官衰竭,死亡時間是24歲前,另外死者大約22歲左右,不是流浪人員,甲片全部丟失,但是每個指尖都有紫外線照射的痕跡”

“紫外線,遊泳啊”這是秦景唯一能想到的

“美甲”

“?”

“美甲需要多次塗刷指甲油,每次都要烤燈,保證指甲油快速凝結,堅硬”

“哦”秦景做出了然的表情。

“還有,死者生前經曆多次的強烈性行為,內部又不同的傷口,器具不局限於人體,最後一次的殘留精液已經送去檢測了”

秦景掀開白布,台上躺著的女孩,沉靜的睡著。

“血跡作對比了嗎”

“對比了,布條上的血跡是這個死者的”

“稍後,我讓人送一個血液樣子,送去跟做DNA對比”秦景不得不想到那個在蘇芳懷裏哭泣的少年,是謀殺這個女孩的嫌疑人。

“是,秦隊”蘇芳也同樣震驚,是他嗎?是那個一直喊著我不殺人,舌頭沒了也喊著媽媽的少年殺了那個姑娘嗎?

深夜十一點的會議。

秦景將兩個人的照片放在白板上,

死者,不詳,死亡原因,多器官衰竭,

嫌疑人,名字不詳,精神有問題,身上多數虐待症狀。

死者身體裏的**殘留已經證實是出自嫌疑人,而死者手中的布條也證明和嫌疑人身上所穿的衣服相同。

然而所有的細節都表示,兩個年輕人不是單純的流浪人員,推測之前有很好的身世或者高質量的生活標準。

兩人體內目前沒有發現毒品殘留

“老何協助曉曉,去整理一下,半年內,所有17-24歲左右失蹤的人口,還有綁架沒有結果的案子,看看照片能不能對比出結果。”

“玉兒,你去查看垃圾場周邊所有的監控視頻,看看有沒有證根據,兩次曾在附近出現”

“好了,大家先回去睡一會,明天六點開始工作吧”

秦景到茶水間泡一杯咖啡,轉頭看向東邊辦公室,不知道是不是錯局,自打上次回來後,喬楚就總是忙的難見蹤影。

辦公室裏麵忙碌的聲音吵醒了沙發上的秦景。

“隊長,沒回家啊”有人問到

“嗯,蘇芳呢,來了嗎?”秦景揉揉眼睛,漲的難受。

“哦,芳姐看您睡覺,沒打擾您,說先去醫院了”

秦景道病房的時候,正好碰見蘇芳從病房裏麵出來。

“怎麽樣?”秦景看了一眼裏麵,流浪好年正睜著眼睛死死的盯著病房門的方向。

“我發現個問題”蘇芳將身上的紅色外套換下來,從椅子上拿起昨天那邊橘色的外套穿上,又將高馬尾的大波浪頭發放下來。

“我今天特地換了套衣服進去,他就不認識我了,我猜不是我長得像他的媽媽,可能是恰好,他印象中的媽媽剛好是這身穿著或者打扮”

說罷,蘇芳重新推開門,秦景明顯的可以看到少年眼中的戒備消失,眼睛裏溢出的歡喜。

不知道裏麵蘇芳說了什麽,少年乖乖地喝完藥,躺下任由護士紮完針,休息了。

期間,門外值守的同事進來過一次,流浪少年也緊緊的戒備地緊緊地盯著,沒有過激的舉動。

醫生說,患者頭部沒有病變,現在這個表現應該是經受過非人的刺激或者什麽事件,導致的精神問題,後期有可能通過家人的關懷和治療有所好轉,短時間可能不太可能恢複正常。

剛從醫生辦公室出來,電話響了:

“隊長,監控視頻拍到了,事發前一天,拍到嫌疑人從垃圾場方向走出來,就這一條信息,沒有任何攝像頭拍到這兩人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知道了,視頻發過來”

秦景看著視頻,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拍攝的,一個模糊的身影從一個方向出來,身形一高一矮的,在昏暗中消失不見。

“啊啊,啊啊...”突然嘶啞的叫喊聲在安靜的早晨響起,伴隨著對不起,對不起的聲音。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