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你不愧是獨具慧眼,識破了少女慶子並非真實存在,而是我這個小說家虛構出來的。
出乎意料的是你竟派私家偵探來輕井澤調查慶子的身份並監視我。如情況不妙,你還要警告慶子的父母,說他們的女兒被不良作家引誘。難為你苦心籌謀,可惜為時已晚。那時我與慶子已經在神津牧場分別,慶子從牧場回到東京,我則回到了輕井澤。
正如你的慧眼所見,慶子是我想象出的少女。她不是你的孩子,也不是雪子的孩子。你就這麽想吧。高原的廣闊原野,秋草萋萋。她不知道眼前人就是親生母親的舊情人。我抱著和雪子一模一樣的少女,她對我說現在手裏握著的是鬆蟲草。
少女留下了耐人尋味的口信:“回到東京後,我大概不能與你交往了,請多保重。”她不知道這句話有沒有傳達給我,又從東京給我寄來了西洋點心,在紙上寫著寥寥幾筆:“我會忘記,但請你記住。”字跡潦草如同她的球技一般。我剛剛收到這個月的文學雜誌,朋友寫了這樣一段話,與你對我的評價不謀而合,不禁想在此分享給你。
無信念的浪漫主義者皆為幻想家,無信念的現實主義者皆為感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