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交易

他娘的,桌上這人一開口,被嚇到的常探長和莊佑傑才發現他竟然是個男孩!

像是為了緩解剛才被嚇到的尷尬窘迫局麵,常探長轉頭對著門口站崗的警員大罵,

“媽的,有客人來都不知道知會我一聲嗎!”

這一罵把門口的警員罵懵了,

“客人,什麽客人?”

警員一邊說著一邊往辦公室裏探頭,見到這個坐在桌子上的人也嚇了一跳,其中一個舉起槍來指著他,“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少年聳了聳肩,“來了有一會兒了。”

常探長看警員這樣,也明白他們犯不著給自己在這兒演文明戲。

於是他再次沉下臉打量向那個少年,警局門口有一道崗哨,進辦公樓有一道站崗,進他的辦公室又有這麽一道站崗,這個少年就在這三道防控之下悄無聲息的坐在了他的辦公室裏,並且還“來了有一會兒了”。

是個人物。

常探長在心裏做出了判斷,在從警之前的少年時他曾有一段時間跑江湖,見識過不少能人異士,從這個少年奇特的打扮和超凡的行為來看,他是個江湖人,而且還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常探長的手悄無聲息的摁在了配槍上,在他的觀念裏,不簡單的人物就等於危險人物。

“見麵都是朋友,幹嘛拿槍嚇唬人呢。”少年顯然注意到了他的動作。

少年說完,從桌子上跳了下來,常探長還好,這次穩住了,而他身後的莊少爺嚇得往後趔趄了一步。

“別怕別怕,我是來跟你們談一筆交易的。”少年安撫似的擺了擺手。

“你要幹什麽?”常探長依然警惕。

“最近的案子我能解決,”少年從容淡定的吐出這麽話,“但我要二十根黃魚。”

“回你娘跟前做夢去吧,”常探長猛地拔出配槍指向他,“老子當一年探長也沒見過這麽多黃魚!”

“哦,我還以為警察會很有錢呢,”少年癟了癟嘴,“那算我白來,走了昂。”

說完,他大搖大擺的從辦公室的正門走了出去,門口的兩個警員都拔出槍來指著他,他依舊是毫無怯色。

莊佑傑咽了一口唾沫,猶豫了很久,終於是被他這種從容不迫打動,甩下常探長,從辦公室裏追了出去,在警局門口拉住了打算離開的少年。

“你真能破了案?”莊佑傑緊張的看向他,活了這麽多年,他是頭一次跟這種人打交道,心裏在忐忑不安的同時竟然還有幾分期待。

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風塵仆仆的大少爺,直到看見他樸素的袖口下半遮著的名貴手表。

他拍了拍莊少爺的肩膀,露出了滿意的微笑,“真不真的,試一下咯,我不收定金的。”

張口要這麽多錢,卻不收定金,看來他對自己,以及對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非常有信心啊。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以他的身手,根本沒有人敢黑他的錢。

警探們要是有本事,就不至於放任小小的柳城裏短時間出現這麽多命案,民眾基本已經對警探喪失了信心,可又不知道應該往哪頭求神,莊佑傑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對眼前的少年說,

“隻要你能破了案,二十根黃魚,我給你!”

少年的眼睛裏有亮光一閃而過,微笑著摟住莊佑傑的肩膀。

“說到做到哦,莊少爺。”

“說說你跟你未婚妻的情況。”放開他之後,少年轉身起步。

莊佑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愣怔了一下才想到,這是已經開始查案了嗎?

“其實我,我跟沈月蘭不是很熟。”他連忙跟上去回答。

這門親事是家中給定的,莊佑傑常年在外求學,跟蘭小姐見麵的次數寥寥,二人之間也隻能說得上是個認識吧。

“哦。”少年淡定的點了點頭,似乎都這個答案早有預料,麵兒上毫無波瀾的繼續大步向前。

“等等,你怎麽知道的我是誰,又是怎麽知道我為何找上你?”莊佑傑不解,剛剛這少年直接就稱呼他為“莊少爺”,張口還就詢問他未婚妻的情況,柳城出了這麽多命案,他卻這麽清楚他是誰,又是為哪起案件而來。

少年聽了他的問題,噗嗤一聲笑了,“我既然敢張口要這麽多錢,自然是有些真本事咯。”

他這話讓莊佑傑本來還有些忐忑的心放鬆了下來,更加覺得自己做出了一個正確的選擇,“那,那您現在打算從何處查起?”

“既然是你找上我了,那我們就從案件的尾巴往前推,就先從你未婚妻的案件開始調查唄,”少年看了看他,“你對案件……唉,算了,你應該也不清楚。”

這也叫他說對了,莊佑傑收到沈家匆匆拍來的電報裏隻說沈月蘭被害死了,應該是今年出現的連環殺手幹的,剛剛他跟常探長掰扯了很久,也沒有得到多少實質有用的消息,隻是知道了沈月蘭的屍體最早是她妹妹沈月欣發現的,也許是因為被沈月欣撞到現場的原因,凶手匆匆逃離,並沒有像之前的案子一樣侵犯受害者。

雖然覺得眼前這個少年應該都知道這些線索了,但莊佑傑還是帶著萬一能幫上忙的想法都講了給他。

少年聽了他的話之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不知道小先生怎麽稱呼啊?”莊佑傑還一直不知道怎麽叫人家比較合適。

“梁垣雀,麻雀的雀。”少年介紹自己。

“哦,梁先生好。”莊佑傑是讀書人,比較重禮貌,立馬向人問了個好。

卻不料,在夜色中借著路邊昏黃的燈光,莊佑傑看到梁垣雀翻了個白眼。

哈?我哪裏做的不對嗎?莊佑傑疑惑不解,可轉念又想,江湖人的規矩他又不懂的,萬一是哪裏沒注意的地方觸了人家忌諱呢。

“梁……”他剛想再說些什麽用來找補一下,就見梁垣雀停住了腳步。

“到了。”

莊佑傑一抬頭發現到了他老丈人家,沈府。

他心中不免想,這個梁先生果然是有備而來,早早的就已經摸清了案發現場的位置。

“怎麽進去?”莊佑傑還有些期待看到他那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之法。

“走進去啊,你老丈人家你不敢進?”梁垣雀看他的眼神中毫不掩飾的透露出“你怎麽這麽蠢”的想法。

嘶,莊佑傑覺得尷尬異常,可又沒有什麽話好駁,隻能咬住了嘴唇,尷尬的抓了抓後腦的頭發。

梁垣雀不搭理他,率先走上前去叩門,莊佑傑也緊隨其後,立他身後,不多時就有門房打開了一條門縫,“您做什麽的?”

“莊家少爺來拜見沈伯父,勞您通傳一聲。”梁垣雀跟門房提到了莊佑傑的名號。

“啊,原來是莊少爺,”門房把門大開來邀他,“您快請,老爺等您多時了。”

這位門房顯然不認識哪位是莊少爺,見門口兩人皆是一身風塵的模樣,又見是這位看上去年紀小些的上來說話,便把梁垣雀當成了莊佑傑,引他們進門的時候一直拉著梁垣雀講話。

“莊少爺呀,您可要好好勸勸我們老爺,自打小姐去了,老爺可是悲痛的幾欲隨之而去啊。”

“哦,這樣啊,那您可得勸沈伯父悠著點兒,”梁垣雀不著痕跡的抽回被門房大叔拉著的手,“而且,後麵那位才是莊少爺。”

門房一時呆愣住,莊佑傑歎了口氣走上前來,“大叔,怎麽不見先前的門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