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願降鎮南王
鄭源衝殺過來，兩人戰成一團。
張掖起初發愣，因此沒能認出這老瘋子，交手三招，他才看清對麵竟然乃是丹陽主將鄭源。
張掖心中震驚，同時也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
鄭源的實力，眾人都有所了解。
西番就是這位將軍平定的。
南疆是王爺平定的。
如此對比，鄭源堪比王爺！
四周喊殺聲震天，丹陽城守軍共計兩萬七千人，屬於邊城中人數較多的一座。
張掖手下八千人，八千戰兩萬七千，人人抱有必死之心。
丹陽城中的南疆諜報，已然全部戰死。
吳用從城樓上領兵衝殺下來，這才堪堪擋住了南疆士兵的攻勢。
“賊子，安敢攻我丹陽，今日讓你有來無回！”鄭源一刀斬下。
張掖橫刀一擋，鐺的一聲，九天攬月刀的雙臂隱隱有些震痛。
“不愧是名滿天下的將軍，非常人能敵。”張掖後退幾步，心中如此想到。
鄭源大笑，“南疆無人乎，就你如何是老夫對手。”
一句話，兩邊士氣瞬間一升一落。
張掖開口，“我不過南疆一無名小將，能和鄭將軍過招，榮幸之至。”
“鄭將軍，聽我一句勸，何不棄暗投明，入王爺麾下。”張掖高聲開口，
鄭源又一招逼退張掖，“賊子，吾乃朝廷將軍，何來棄暗投明一說。”
張掖虎口發痛，“鄭將軍此言差矣，小皇帝寵信閹黨，不體民生，視人命於草芥，將軍莫非認為這是明主？”
“自古賢臣擇主而事，良禽擇木而棲！”
“將軍乃是前朝功臣，為朝廷平定西番，立下汗馬功勞，應當名垂青史。”
“然現如今，將軍不過是邊境小城一守將，統軍不過兩萬餘人，與將軍同時期的老將史前生，如今卻是朝廷虎威將軍，統領京師五大營，不可謂不威風。”
鄭源麵部肌肉一抽，沒有開口，卻也沒再動手。
張掖一臉自信，“我知將軍胸懷大誌，末將來時，王爺曾再三叮囑，見將軍務必要恭敬，朝廷武將雖多，無一人可比將軍。”
鄭源眉頭一挑，“鎮南王當真如此說？”
張掖心中一喜，人家願意回話，代表有戲。
“千真萬確！”
“將軍身處朝廷，對我南朝了解甚少，可知南朝武將如何評價將軍？”
鄭源來了興趣，“如何評價？”
“天下武將分三檔，將軍獨一檔。”張掖神色一正。
鄭源心中一震，這番評價不可謂不高。
張掖見對方心中有所鬆動，趁熱打鐵，“將軍，您麾下的將士多月沒有分發軍餉了吧？”
鄭源雙眼一眯，死死的盯著張掖。
張掖笑道：“將軍可知為何沒有軍餉。”
鄭源開口，“為何？”
張掖大聲開口，“因為貪官，因為嘉朝太多的貪官，從戶部尚書一路貪下來，邊軍將士哪裏還有軍餉呢。”
鄭源心神大震，可還是強行忍住，“你又如何得知，本將又怎能知道你是不是挑撥離間！”
張掖開口，“我南朝諜報遍布京師，即便朝中也有王爺的人，得知這些消息並不難。”
“王爺知道諸位兄弟沒有軍餉，因此特讓我向將軍許諾，隻要將軍棄暗投明，麾下將士每人派發一年的軍餉。”
“戰爭結束，王爺還許諾各位，若想回家侍奉雙親，教養後人者，一律允許，並且派發回鄉盤纏，”
張掖見鄭源不再開口，臉上露出微笑，此事已成七分。
“鄭將軍，王爺的人品，即便是你也不得不佩服吧？”
“他所說的話必然可信。”
鄭源盯著張掖，心中有些動搖，鎮南王的人品，確實毫無懷疑，畢竟當年跟著他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夥計們，都能將他們的家屬全部遷移到南朝。
如此大的陣仗，當時誰人不知。
後來鎮南王散盡家財，與眾多老兄弟們發放安家費，也是一時美談。
喊殺聲漸漸消失，雙方的兵馬都在靜靜的等待著主帥做最後決定。
吳用來到鄭源的身旁，滿懷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鄭源回頭望了望身後，上萬道目光全都注視著自己，可以說他現在的一句話決定了所有兄弟的未來。
張掖知道，鄭源還在猶豫，不由振臂高呼，“諸位邊軍兄弟，我們本是飲用一江之水的同胞，何故於此死戰？”
“朝廷不發軍餉，邊軍人心盡散，即使今日守住此城，可明日呢？”
“周邊的其它城關，又能否守住？”
“前幾日小皇帝於京師城弄文鬥，隻為殺鎮南王府世子，不顧百姓死活，一日間京師滿城盡白衣，荒謬絕倫，慘無人道！”
一番慷慨陳詞，萬人寂靜。
張掖最終把目光看向了鄭源，“將軍。”
鄭源緩緩將目光看向張掖，“汝之前所說可當真？”
“當真！”張掖連忙開口。
鄭源長歎一聲，“唉，我願降鎮南王。”
話音落下。
丹陽邊軍皆跪！
張掖長鬆一口氣，總算是成功了。
隻有張掖自己才知道，他究竟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和賭注在這上麵。
如果這一次失敗，換回的必然是自己的死亡以及無辜老百姓的死亡。
除此之外在整個南朝，他張家都沒有了足立之地，敗軍之將有太多能被人詬病的地方。
所幸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鄭源突然開口，“將軍免貴姓？”
張掖回答，“免貴姓張。”
鄭源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後生可畏。”
鄭源在這時又開口說道：“張將軍，我們這裏如此多的俘虜，不知道接下來王爺如何安排？”
張掖麵色不改的開口，“鄭將軍怎能如此說，大家同為兄弟，沒有戰俘的說法。”
“丹陽城暫時還是需要鄭將軍您鎮守，麾下的將士全部歸您調派。”
鄭源眉頭一挑，對方這顯然是給足了他麵子。
張掖也很是頭疼，他對鄭源許下的那些承諾，可全都是自己一時胡編的。
哪有什麽王爺答應，他出征丹陽城，葉雄也沒有做太多的指示，隻是讓其三日內破城，如果破不了，自行回去領罪。
張掖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想法。
如今事情變成這樣，想必自己是需要去見一見王爺了，隻要說明前因後果，王爺一定會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