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想煽動黔首造反？
“什……嫪毐？”
白洛聞言不由一怔，隨即訕笑道：
“臣開玩笑的，我大秦依法治國，胡亂殺人可是要被判刑的，臣哪裏有這個膽子胡亂殺人啊……”
開玩笑！那可是嫪毐啊！趙姬身邊的紅人！
雖說因為沒能如同曆史上那般因為平定成嶠之亂未被封侯，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嫪毐在秦國的地位。身為秦國名義上的攝政趙姬的白手套，如今的嫪毐可以說是權勢滔天，不僅自己身居高位，手下還養了一大堆門客。和這樣的存在作對，那可真就是應了那句話——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
“嗬！”
嬴政顯然早就預料到了王沉的反應，因此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冷笑了一聲，隨即繼續說道：
“對了，那十餘萬的叛軍既然是你們兩個平定的，那麽這件事你們就有資格知道。太後決定要收回寡人之前的成命，將那十餘萬叛軍重新治罪……不知你們有什麽看法？”
“什麽！？對那些叛軍重新治罪！？這怎麽可以！？”
聽到這話，不等白洛發言，一旁的蒙恬率先驚呼了出來：
“這不是出爾反爾嗎！？此等軍國大事，怎可如此決斷！一旦事情真的變成這個樣子，我大秦的信用何在？大王您的威嚴又何在！？”
“哼，信用？我大秦如今還有信用嗎？”
嬴政聞言，卻是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很顯然，他對信用這兩個字不是很在意。
這其實也正常，秦國在崛起的過程中沒少做出爾反爾的事情，並且還全都因此而獲得了巨大的利益。因此曆代秦君都沒有將信用二字放在眼裏，在他們看來，這東西就像是廁所裏的廁籌，用了就要丟，沒有絲毫值得留戀的地方。
“可……可是……即便如此，大王您的威嚴也不可侵犯啊……”
蒙恬沒想到嬴政會說出這種話，臉色立馬漲的通紅，卻依舊據理力爭道。
“寡人的威嚴麽……”
嬴政低聲呢喃了一聲，隨後繼續說道：
“太後說寡人如今尚未親政，因此之前下的命令不符合我秦國的禮法，故而本就無效。此論若是能成，那寡人的威嚴自然也就無所謂受損了。”
“可……可是……”
蒙恬顯然不是那種擅長辯論的人，在兩次被嬴政駁回之後，他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是他又總覺得哪裏不對，因此隻是不停地“可是”著。卻又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是這麽做的好處是什麽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白洛突然開口道：
“我秦國可以不在意臉麵，但是不能不在意利益吧？這十萬大軍占據了我秦國總兵力的五分之一，將來我秦國若是要東出，這十萬大軍可以起到非常重大的作用。可是太後卻不管不顧將來的事情，非要對本就是被裹挾，且如今已經投降了的叛軍治罪，又是為了什麽呢？”
“為什麽……”
嬴政輕聲自語了一句，隨即搖了搖頭道：
“此事不是你需要考慮的，太後自然有她的道理。”
“既如此，那麽臣鬥膽，請問大王的意思是什麽？”
白洛聞言，心中頓時明白了事情的背後的秘密，無非就是趙姬想要借這次的事情打壓嬴政，延後他的親政時間罷了。本來這樣的事情白洛是不應該摻和的，但是一來嬴政就在自己家中，並且擺明了就是為這件事來的。自己若是不能說出個子午卯酉來的話，顯然是無法向嬴政交差的。至於這二來麽……
“大王，您可千萬不能答應太後的要求啊！這十餘萬大軍一旦被定罪，我秦國的國力將會受到巨大的損失啊！”
就在這時，一旁的蒙恬突然開口道：
“屆時為了彌補這個損失，我秦國必須要消耗大量的國力才行。這樣一來的話。臣……臣……臣和阿洛的賞賜，鐵定就沒有了啊！”
是的，正如蒙恬所言，一旦這十餘萬大軍被定罪，白洛和蒙恬的賞賜也就因此而沒有了。
道理很簡單，白洛和蒙恬之所以能夠獲得賞賜，就是因為他們兵不血刃地拿下了十餘萬的叛軍，為秦國省下了大量的國力。一旦十餘萬叛軍被定罪，那麽白洛和蒙恬為秦國保存國力的邏輯就不攻自破了。到時候嬴政就算想要賞賜他們，隻怕都找不到理由！
白洛確實是一個對奮鬥沒有太大動力的人，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可以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勞動果實被別人輕易摧毀。因此如果可以的話，白洛還是希望能夠保住自己的勞動果實的——嗯，在不得罪權貴，以至於給自己招來麻煩的前提下。
“應當如何做，寡人心中自然是有計較的。寡人今天隻是想問問你們，如果你們想要保下這十餘萬大軍的話，會用什麽辦法。”
嬴政輕描淡寫地將自己的立場隱去，而後繼續向兩人問起了計策。
“這……如今我秦國國事基本都操持在相國手裏。若是大王能夠請得相國相助的話，想來即便是太後，也不會拒絕才是。”
蒙恬努力沉思片刻，最終給出了一個中規中矩的答案。
“嗯。”
嬴政聞言，倒也沒有顯露出什麽失望或者讚許的神色，而後轉頭看向一旁的白洛問道：
“你呢？”
“臣以為……咱們或許可以煽動那些叛軍的家屬。”
白洛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最終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哦？煽動那些叛軍的家屬？”
嬴政聞言，先是眼前一亮，隨後搖了搖頭道：
“此時不妥，這不是挑動那些黔首造反嗎？這是傷及我秦國根基的事情，寡人不能答應。”
“造反？什麽造反？”
白洛聞言，露出奇怪的神色道：
“臣合適說過要挑動這些黔首造反了？”
“少年郎莫要明知故問，你之前明明說過，要煽動那些叛軍家屬起來鬧事的，難道這不就是挑動他們造反嗎？一旦這個計劃成功，別的不說，我秦國內部首先就要迎來一波動**了，這不是損耗我秦國根基的事情又是什麽！？”
一旁的李斯聞言，不由出生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