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仆人弑主案》
房間裏擺設不多，一張床，一張靠窗的桌子，兩張凳子，一個四足香幾，以及一個書架。
來到床邊，看著平躺在床榻上，胸口插著一把匕首的林員外，何宇微微蹙眉。
林員外麵容平和，而且床鋪比較整齊，沒有掙紮反抗的痕跡。
額，就像熟睡了一般。
“何大人，何大人啊，我家老爺為人善良，待人寬厚，卻被仆人李五刺殺而亡，你可得為妾身做主啊。”
這時，一名風韻猶存的婦人在丫鬟陪同下走了過來，站在門口見到何大福，便掩麵痛哭，悲痛欲絕。
她甚至還想進來，卻被官兵給攔住，隻能往裏大呼。
“仆人所殺？林夫人，你是親眼看見了嗎？”何大福眸子微眯，笑著上前問道。
正當婦人要開口時，有一道年輕婀娜的女子從花園走了過來，抱著雙臂嬌哼道，“昨晚，有夜巡仆人見李五從老爺房間離開，凶手不是他又是誰？”
女子身材苗條，長發髻起，略施粉黛的臉蛋紅潤有光，貌美不俗。
不過無形之中，卻帶有一股**之韻味。
她是林員外的小妾，名為程萍。
林員外正室見她來到，不禁輕皺眉頭，些許不滿，“不是不允許你出樓嗎？你怎麽來了？”
程萍身子微曲，做了個禮後，用手帕輕拭了眼角眼淚，抽泣道，“姐姐，老爺對我恩愛有加，如今出事，我怎能不顧？”
林夫人輕哼了聲，不再理她，朝何大福道，“何大人，昨晚的確有人看到李五從老爺臥室走出。而且今天那李五大老早就找借口出去，肯定是畏罪潛逃，你快派人去抓他啊。”
麵對林員外正室的催促，何大福不緊不慢道，“林夫人莫要著急，本官自有定奪，你們先退下吧，等待結果即可。”
說罷不容反駁，示意門邊官兵，將林夫人和程萍趕走。
而後，何大福轉身靜靜望著在屋內左瞅瞅右瞧瞧的何宇，沒有打擾，很有耐心的等候。
床邊，何宇躬身仔細查看了下林員外胸口處那把匕首。
接著目光轉向床邊香幾，打開香爐蓋，裏麵有一小段未燃燒完的盤香香末。
何宇撚了一撮，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眸光微微閃動了番。
又來到半開的窗邊，摸了摸靠窗木桌的表麵，一塵不染。
再探出頭盯著窗外地麵觀望，沒見腳印，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見何宇停止勘查，何大福邁步上前，問道，“怎麽樣，宇兒，可有什麽發現？”
何宇輕搖了搖頭，道，“沒有，讓仵作驗屍吧，另外，先抓住那李五進行審問。”
何大福思索了番，沉聲朝門外不遠處的魁梧捕頭喝道，“速去捉拿李五，升堂審問。”
……
瀘西縣衙外，人群堆積，呢喃細語。
“嘿，你們聽說了嗎，林員外被李五殺了。”
“李五？怎麽可能，他平時老實巴交，任勞任怨的，怎麽會殺人，我才不信呢。”
“唉，我們也不信啊，不過若何大福那狗官收了林家禮物，嚴刑逼供下潦草結案，就無法了。”
“唉，李五若是被入獄，他家中年邁的老母怎麽辦啊？”
“也不一定啊，不是還有何少爺在嗎，雖然他平時花天酒地，囂張紈絝，不過斷案起來仿若變人，鐵麵無私，定會查明真相的。”
……
縣衙大堂上，案桌後。
何大福身著官服正襟危坐，聽到窸窸窣窣的議論聲，眸子一瞪，威嚴無比。
霎時，圍觀人群安靜起來，不敢造次。
何大福輕咳了聲，舉起驚堂木，猛地拍在桌麵，“帶李五！”
啪嗒啪嗒！
很快，一名老實巴交的麻衣粗布漢子被衙役押了上來。
漢子跪在地麵，望了望四周，一臉霧水看向何大福，道，“大人，草民何罪之有？”
何大福眉頭一挑，冷笑抿嘴，“哼，大膽惡仆，你殺了林員外，還敢來問本官？”
“勸你早點認罪，免得受皮肉之苦！”
李五愣滯過後，驚訝得差點跳了起來，“什麽？你是說林員外死了？這怎麽可能！”
見李五如此作態，何大福麵色陰沉，拍桌子怒喝了起來，“李五，昨夜子時，有人見你從林員外臥室走出，而通過仵作驗屍，林員外就是在那段時間死亡的，你如何解釋？”
“若不是你所為，又為何匆匆回縣外老家躲避？依本官看，你就是畏罪潛逃。”
李五壯碩的身軀頓時顫抖不已，連連磕頭悲呼，“大人，冤枉啊，我昨夜子時是去過老爺臥室，不過是去送盤香的。”
“而今早著急回家，是因為年邁老母親突然生病，不得不去看望。大人……你明鑒啊。”
李五不停“咚咚咚”磕著頭，頭都快要磕破了，看起來倒像真有冤一般。
“哼，還不承認是吧，帶人證，證物。”
何大福卻不為此而動容，目光冷峻，拍了拍手。
隻見一名衙役帶著一名林府仆人從外走了過來，衙役雙手還捧著個黑色木托盤。
托盤中，一把帶血匕首格外刺眼。
林府仆人一來就直接跪在地上，大聲道，“何大人，昨晚我巡夜，在老爺門前的確看到了李五。”
何大福眯著眼，冷笑朝李五道，“你仔細瞧瞧，可認得盤中之物？”
衙役躬身，遞上了木托盤。
看著盤中匕首，李五驚訝了，“這……這不是我的匕首嗎，大人怎麽找到的？”
啪！
何大福氣怒得嘴角抽搐，醒木重重拍在了案桌上，“大膽惡仆，人證物證皆在，不認罪還反問本官。”
“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啊，給我拖下去杖罰二十大板。”
……
“我才不相信李五會殺人呢，這狗官鐵定是收了林家賄賂，要嚴刑逼供，實在可恨。”
一時間，圍觀百姓中，有人小聲嘀咕，其他人也輕輕點頭附和。
他們雖然怒氣衝天，但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也深知做不了什麽，很快聲音就沉寂下來。
“冤枉啊，我冤枉啊，大人……”
見衙役冷漠走來，李五急切大呼。
二十大板子，即便他身形魁梧，也承受不住。
“稍等！”
此時，何宇邁步走出，負手朝李五問道，“我問你，你老實回答，之前所言是否都是真的？”
李五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咚咚咚連忙磕頭，“何公子，你斷案如神，可要為我做主啊，我真的沒殺林員外。”(真)
何宇嘴角微微上揚，轉身問那林府巡夜仆人，“昨晚，你真在林員外房間前看到他了？”
仆人眉頭一皺，不知道為什麽這何公子反複詢問，鄭重點頭，“是的，何公子，我對天發誓，所言非虛！”(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