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失蹤——一場善意的鬧劇

形勢越發緊張,我們深知他們的危險處境是我們一手造成的。一方麵他們必須認可這樣一個組織的存在,另一方麵又不能承認自己是這個組織的一員。不管怎樣說,他們都是直接受害者,麵臨著生命危險。

更尷尬的是每個意大利移民都十分相信這個偽造出來的組織,他們覺得自己是被組織排除在外的,他們異常焦慮。他們認為自己是被當作壞人,還受到了其他人的懷疑,所以才沒有進入這個組織,他們每天都很惶恐,徹夜難眠。

我和牧師若無其事地走進意大利移民的聚集地,眼前的一切讓我們心生愧疚,他們變得粗俗無禮、沉默寡言,見到外來者開始竊竊私語,我能從他們的張望中感受他們心底的不安和焦慮,以前侃侃而談、善於交際的人,現在隻顧著低頭行走,在背後指手畫腳,然而這些小動作出賣了他們,因為他們此舉一定是出於對外來者的好奇和疑惑。但南部的意大利移民卻與之相反,他們依然健談,毫無顧忌地談論著時局帶來的畏懼和愁悶。

我和牧師匆匆看了一眼,便迅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我們知道逗留太久對我們非常不利,那種明知事實卻強忍憋笑的感覺著實折磨人。社區裏的每個人都是嚴肅的,若是我們嬉皮笑臉,可能很難活著走出這個意大利移民的社區。這裏已經失去了昔日的歡聲笑語,所以我們決定立刻離開,並聯係了那位編輯。

我們撥通了那個編輯的電話,他表示市長想要和我們見麵,以表示對我們所做的一切事情的感激。那位編輯說:“市長想要盡快和你們溝通下一步的計劃,商討現在的時局。”

就這樣我們和市長在約定好的地方見麵了,那位編輯開車載著我們先去了郊區,隨後我們一同坐上了警察局的車,而市長正好就在那輛警車上。

汽車緩緩地行駛著,在一個比較平坦、安靜的地方停下了,我們和市長互相認識了一番。之後便是和警察局長長達一個小時的會談,商討的目的主要是為了更好地匯報情況。局長在會談結束的時候遞給我們一個號碼,還有我們交流的暗號。他表示會派人和我們聯係,還想從警局派人暗中保護我們,但是我們一口謝絕了,讓警察保護我們是非常冒險的,因為沒有人知道我們兩人是騙子。

市長臨行前對我們說:“你們放心,我會全力協助你們的工作。”

談話就這樣結束了,但是那位編輯仿佛還沉浸在熱烈的討論中,他向市長提出建議說:“我覺得政府應該撥款支持他們的工作。”

市長非常爽快地答應說:“當然可以,我可以立刻撥款3萬美元協助他們的工作。”

聽到這個消息,仿佛自己中了彩票一樣,我和牧師非常感激他的支持,但是我們也有一些困惑,這筆巨額財產我們是否應該接受呢?

會議結束後,我們立刻商討那馬上要到手的3萬美元應該如何處理。或許我們的戲演得太到位了,抑或他們入戲太深。但是我們應該怎麽辦呢?其實我們並沒有想要這筆錢,若是接受了這種不義之財,我們良心上會受到譴責。

我們並不能算是騙子,隻能說做事草率、缺少思考。我們開始糾結應該如何保持誠懇形象的同時又拒絕接受這筆錢呢?

我們深思熟慮,全麵探討了時局,認為這件事情終究是非常危險的,不論哪個環節出問題,隨時都可能會有滅頂之災。

我非常不安地說:“我們就此收手吧,這種情況實在是太恐怖了。”

那位牧師忐忑地說:“難道我們一起逃走嗎?”

我堅定地說:“不可以,這樣做是絕對不行的。雖然這段時間我跟你一起共事的時光非常愉快,但是我們兩個人結合起來就像一顆定時炸彈,我們都不知道它會在何時何地爆炸,那樣實在是太冒險了。”

牧師聽懂了我的意思,我們就此別過。我選擇去得克薩斯州謀生存,在威奇托福爾斯的一家汽車公司做銷售員,而我的牧師朋友選擇去邊遠地區支教。

或許新奧爾良的市長和警察局長以及那個編輯已經瘋了,這個爛攤子就這樣甩給了他們。我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我隻想做我想要做的事情。我猜他們可能還沒有反應過來,還沉浸在那個虛無的組織中。

但是我必須強調,這件事隻是一個鬧劇,而且我們本意是善良的,希望事件中的所有人不要責怪、埋怨、詛咒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