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漸凍症折磨的科學天才

兩年的期限過去了,事實證明,醫生的預言失效了,霍金仍然頑強地活著,病情的惡化程度也漸漸緩慢下來,他的生命戰勝了命運。

霍金的妻子簡·懷爾德在自傳《飛向極限》中寫到霍金當時的情況:

“18個月前,按照醫生的判斷,霍金存活的概率是微乎其微的,但是他勝過了悲觀的預言,他不僅活了下來,而且還回到了科學研究的第一線,為一個深奧的假設建立理論:在顛倒的宇宙中,想象的粒子是如何在虛時間裏運動的。這個宇宙並不真實存在,它隻存在於理論物理學家的頭腦中。”

但是,霍金雖然在預言的兩年之後活了下來,身體狀況卻還是在惡化當中。到了60年代後期,病情的惡化程度嚴重了起來,隨時要麵臨生命危險。二十幾歲的年紀,正是追尋夢想的時候,然而霍金卻被死神籠罩著,無可奈何地等待著將要到來的死亡,這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麵對霍金的不治之症,最為痛心的莫過於霍金的父母弗蘭克和伊莎貝爾了。弗蘭克作為資深的醫學學者,為了霍金的病症,一直以來都在盡力研究ALS,雖然沒有什麽明確的進展,但是總有一些延緩和抑製的結果——他研究出了一種用維生素和類膽固醇調配而成的藥方,用來延緩病情惡化的速度。霍金也相信父親可以醫好他的病,所以也一直在堅持服藥,直到1968年霍金26歲的時候,父親去世。

霍金的肌肉在一點一點萎縮,語言能力也在逐漸喪失,通常他的家人或者密友才能聽懂他的話,他和外人交流一般是需要翻譯的。霍金也漸漸失去了寫字能力,於是他就發明了一種代替的視覺性方法,在腦海中形成不同的心智圖案和心智方程,然後用這些元素在心中思考物理問題。這樣的思考過程,被物理學者維爾納·以色列譽為:有如莫紮特,隻憑借想象就寫出一整首極具特色的交響樂曲。

後來,霍金無法依靠手杖自己行動了,但是他仍然倔強地不願意接受任何幫助。簡說:“對於霍金的言行,有些人稱其為‘固執’,有些人稱其為‘決斷’,但在我看來,更多時候,他是既果斷又固執。”霍金希望自己在他人眼裏的定義是科學家,是科普作家,但他更希望自己被視為正常人。直到60年代末,霍金才同意坐上輪椅。病情在惡化,但內心卻越來越堅強,盡管他是個病人,但是在家人、朋友、導師西阿馬和同學們的眼中,霍金仍然是一個麵帶微笑,永不屈服的年輕人。此時此刻,對霍金最為貼切的評價就是:麵對肌萎縮性側索硬化症,霍金隻有肉體是屈服的,他的精神將永遠都不會屈服。

霍金雖然是一個幽默又很受歡迎的人,但他所遭遇的疾病和他對科學研究毫不客氣的態度,總是令同事敬而遠之。他時常會驅動輪椅肆無忌憚地橫穿馬路,似乎認為自己有優先的通過權。

霍金的疾病導致他的身體很脆弱,外界一些輕微的刺激,對他來說都有可能是致命的傷害。1976年春天,冷暖交接的天氣總讓人感到不舒服,霍金的家人吃過早飯,都不同程度地感到喉嚨有種幹癢的感覺,同時還伴有輕微疼痛,屋子裏似乎還彌漫著煤氣的刺鼻味道。家人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連忙打開窗戶通風,又到廚房對所有的煤氣設施做了全麵的檢查,然後補充大量水分,這才使得大家逃過一劫。

原本以為大家已經化險為夷,但到了第二天,霍金開始發高燒,似乎昨天的刺激積聚到今天,開始發作了。家人打算馬上送霍金去醫院,或許是久病之人對醫院都有一種排斥心理,霍金拒絕去醫院,依照他的說法,他並不相信醫生。

結果,霍金連呼吸都變得非常困難,每呼吸一次都會劇烈地咳嗽,連水都喝不下。然而他還是拒絕去醫院,簡擔心他的身體,不忍心看到他這樣硬撐,於是就請來了家庭醫生。家庭醫生建議霍金服用止咳藥物,但是他卻認為藥物隻會壓迫身體的自然反應,沒有人比他更懂得自己的身體狀況。

到了晚上,霍金的臉色變得蒼白,呼吸越來越困難,一位名叫斯旺的家庭醫生看到霍金的狀況,急忙叫來了救護車,把霍金送進了醫院。

到達醫院的時候,霍金已經昏迷,醫生對他進行了搶救。簡焦急地等在病房之外,經過一番搶救,醫生確診霍金此次是急性胸腔感染。第二天,霍金的症狀減輕了,兩天之後就出院了。但這次的突發疾病,令他耗費了不少元氣,他看上去更加虛弱了。

霍金被禁錮在輪椅上,他隻有三根手指、兩隻眼睛結合麵部的肌肉可以活動。肌肉萎縮的過程中,他的身體開始嚴重變形,頭隻能傾向右邊,肩膀也處在右高左低的狀態下,吃飯的時候,要非常努力地抬起頭來。看書的時候,需要依賴一種翻書的機器,若是活頁文獻,則需要讓人將每一頁攤放在一張很大的辦公桌上,然後霍金驅動電動輪椅開始緩慢閱讀。

“漸凍症”就這樣折磨著霍金,讓他原本的樣子在惡化當中麵目全非。換作常人,似乎會感到生無可戀,但霍金不一樣,此刻的他有了自己神往的事業,有著永不服輸、敢於向命運挑戰的勇氣。他告訴自己不能倒下,自己的生命價值還遠遠沒有發揮出來,身體成為什麽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還有一個清醒而睿智的大腦,就讓這體積微小的大腦去承載浩瀚無垠的宇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