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為美洲民眾,我請命

我在處理事情的時候,總是以大局為重,在我看來集體的利益遠勝於個人。如果說我之前前往倫敦是為了賓夕法尼亞州人民的利益,那麽這次前往倫敦等待我的將是為全北美人民謀取福利的重任。

我抵達倫敦後,先向政府提交了議會的決議書,希望英王能直接統治賓夕法尼亞州。但我等待了很久,卻根本沒有得到任何回複,負責相關事務的樞密院甚至不願意聽我的陳述。幾經波折,我才在將近兩年後把請願書遞給了當時的大臣。

等待答複的期間,在我的麵前又出現了另一項工作。1765年3月22日,英國政府通過了印花稅法案,決定於11月11日起在北美英屬殖民地征收印花稅。但格爾維蘭(當時的國會大臣)耍了一個小聰明,通過法案後他召集了所有殖民地的代表,讓他們在自己的殖民地選取一個有威望的人,負責征收印花稅。這樣一來,印花稅就能更順利地征收,而格爾維蘭也不用操心美洲的事情了。

多年以來,殖民地人民一直在英國人的統治下,雖然在美洲的生活很苦,但他們也接受了這種生活狀態。可是,英國政府一而再,再而三地剝削美洲人,不但禁止殖民地的貿易,抑製當地的製造業發展,還對他們征收重稅,更令人氣憤的是,這些統治者對他們的死活卻漠不關心,完全將他們當奴隸一樣對待。如今,印花稅法案的頒布,無疑對殖民地人民的生活是雪上加霜,殖民地人民已經不能容忍了。

這起因印花稅引起的反抗,令殖民地人民比奧爾巴會議時還要團結,當征收印花稅的負責人的姓名被公布出來時,所有的負責人都受到了生命威脅。等到11月印花稅實施的時候,在美洲根本就沒有執行這項政策的人,人們依舊按照從前的方式生活。而且,殖民地人民還恢複了貿易往來,並且大力抵製英貨,這就令英國的製造商、商販、船主等遭受了巨大的損失,所以他們也加入到了反抗的行列中。

在費城,我的一些仇人開始對我大肆誹謗,宣稱印花稅的實施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他們還聲稱要燒毀我的工廠和房屋,並且驅趕我的家人。我的妻子來信說,威廉聞訊後,急忙從新澤西州趕回來,希望她能前往新澤西州避難,但妻子並不願離去,她讓自己的弟弟和她的一個侄子陪她,還讓他們帶來了許多槍,保護我們的家和工廠的安全。我的妻子知道,她的丈夫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而且她相信有麻煩的時候,朋友要比敵人多。

對於我來說,我並不擔心自己的家人,因為費城有許多我的朋友會幫助我的家人。但是,在印花稅上,我感到了矛盾,如果我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立場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站在殖民地人民這邊,但我又不希望殖民地和英國政府決裂,在我看來,妥協遠比對抗更有利。可當時的狀況下,我必須選擇一方,最終我選擇了自己的立場,以殖民地人民的利益為重,要求英國政府廢除印花稅法案。

雖然說我有了自己的立場,但在英國我人微言輕,根本無法左右英國政府的決定。為了施行我的目標,我先和英國的底層政治家交談,向他們闡述美洲殖民地的狀況。另外,我還和英國的資產階級聯係,盡管他們的能力有限,但我還是鼓勵他們向英政府施壓。

12月,因為殖民地的強烈反抗情緒,英國召開了國會會議,對是否廢除印花稅法案展開了激烈的爭論,這期間,我匿名向英國報刊投稿,批評印花稅法案的實施,並且將國會的辯論情況報告給公眾,這一切都給國會帶來了不小的壓力。最終,迫於這種壓力,國會召開了聽證會,給了我一次發言的機會。

1766年2月13日,我站在聽證會的演講台上,我的麵前有敵人也有朋友。敵人希望通過提問找到我的漏洞,加以反駁,朋友們希望通過提問題,讓我更好地闡述自己的想法。麵對這一切,我早已準備好隨時回答他們的問題,因為這一切早在我的心中。

開始的時候,一名同美洲殖民地做買賣的商人,也是議員之一的人問道:“美洲人在自己中間繳納什麽數額較大的稅嗎?”我回答道:“當然,有很多、很重的稅。”議員接著問道:“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沒有能力交納那些稅呢?”我答道:“是的,特別是邊疆地區,如今整個美洲大陸經常遭受敵人的**,人民陷於貧困,隻能交得起很少的稅了。”

這時,另外一名議員問道:“你不知道印花稅征收的錢款完全是用於美洲嗎?”我回答:“我隻知道這些稅款是由美洲事務法案進行分配的,它將被用於征服殖民地,那裏的英國士兵的薪酬就是出自稅款中的,但這些士兵不是殖民地的。”

這時,這名議員將話題轉向正義。他問:“你認為美洲受英國的保護而不支付一部分開支是對的嗎?”我回答:“情況並非那樣,上一場戰爭期間,殖民地為25000名士兵提供了衣食和薪酬,支付了數以百萬計的金錢,但我們得到的回報卻是更多人無家可歸。雖然政府退回了部分款項,但那隻是我們支付總額中極小的一部分。舉例說,賓夕法尼亞州支付了大約50萬英鎊,而得到的退款不超過6萬英鎊。”

之後,有人問道,如果印花稅被廢除了,美洲人難道不會認為自己可以用暴力迫使國會廢除每一種稅收嗎?我回答道:“這關係到距離如此遙遠的人民想什麽,是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但我猜想他們會認為那項法案之所以被廢除是由於確信它是失策的;而且他們將信賴這一點,即雖然有過這一失策的法案,但你們決不會再製訂出一個。”

英國副財政大臣問到關於憲製的一些問題,其中一個問題是:“那麽殖民地議會怎麽會認為自己有權為王室或其他不屬於地方性的用途征稅?”

我回答說:“他們理解那句話——隻有在國會同意的情況下才能向臣民征稅——指的是王國內的臣民。而殖民地似乎沒有被國王認同過,他們有自己的議會,那才是他們的國會。國王權利陳情書明確說到,臣民需要在國會中得到共同的認可,而美洲人民在國會中沒有代表構成那共同認可的一部分。”

聽證會結束後的一個星期,印花稅法案被宣告廢除。這場殖民地人民和殖民地政府的鬥爭,最後以殖民地人民的勝利而宣告結束。不得不說,英國的資產階級出了不少力,特別是他們起到的宣傳作用。勝利的消息傳到美洲後,人們把我當作英雄一樣看待,盡管我覺得我並未起到決定的作用,那些曾誹謗我的人也銷聲匿跡了。

這場戰鬥的勝利讓我喜悅良久,但我沒有想到過,雖然美洲人民正在為自己的勝利而高興,但英國政府也在積極為剝削殖民地而努力。很快,一場更艱苦的鬥爭將要來臨,它最終將引燃北美獨立戰爭的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