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禍福無門,惟人自召

我冷冷的盯著趙無極,“爾等昔日落魄如狗,今日得勢於我家恩澤,齜牙咧嘴,狂犬吠日,本就不配婚約。”

“我今天來,是為退婚來的。”

趙無極拽著我領口的手,猛的往前一推!

我原以為還要挨揍,沒想到他一臉的懵逼,“女兒,這小子剛才說的是啥意思?”

趙夢浮揚起嘴角,眉眼間盡是得意,“爸,我聽出來了。他的意思說自己是狗,不配和咱家有婚約,今天是特地退婚來的。”

“哈哈,原來是這樣。”

趙無極轉怒為喜,將一萬塊塞進我的兜裏,“錢你拿著,算是獎勵給你的自知之明。”

“記著出門後不要亂說話,小心路上被人打死。”

我鄙夷的瞥了兩個人一眼,緊了緊肩上的包裹,轉身出了房門。

站在門口,看著滿屋子陰煞,我又掏出了兜裏的一萬塊錢,甩手灑落得漫天飛舞。

“你們自稱是趙孟頫的後人,卻連句人話都聽不懂,可憐可笑。”

“我提退婚,是因為你們趙家配不上我。”

“在把我趕出家門的刹那,你們趙家自斷頸顱,氣數已盡!”

“趙夢浮,我送你八個字:頑劣愚鈍,必遭橫禍!”

“還有趙無極,你忘恩負義,終遭天譴!”

趙無極的臉色漲紅成豬肝,氣得眼珠子往外鼓,“小崽子,你說老子遭天譴!老子什麽時候遭天譴?”

“如果你說不明白,我今兒就讓保安打死你!”

幾個保安抽出膠皮棍,隨時準備動手。

我觀測趙無極的命裏,他福澤已盡,肝火屬煞,生煞自引妖邪,一股若有若無的邪氣,正從他的腳下向上蔓延。

於是,我朝著趙無極伸出三個手指。

趙無極咧嘴大笑,露出一排大金牙,“你小子說的三,是三年,三個月,還是三天?”

我漠然聲道:“二。”

趙無極傻了,“什麽意思?”

“一。”

忽然之間,從正堂吹來一股子怪異的冷風。

大夏天裏,這冷風像是從冰庫裏漏出來的,吹得人骨頭生疼,從骨頭往外透寒意,讓趙無極冷不丁打了個哆嗦,剛才還漲紅的臉色,刹那間慘白如紙。

趙夢浮縮了縮脖子,俏臉上的怨毒之色更濃,“爸,他咒你現在死呢,快把他抓起來,給我當寵物狗養著玩!”

趙無極身子僵硬了幾秒,忽然臉上的肥肉繃直,表情猙獰可怖的撲在一旁的保安隊長身上,哢嚓一口咬住他的頸動脈,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條瘋狗。

趙夢浮嚇得呆滯一會兒,才恍然跑過去,搖晃趙無極的肩膀,“爸,你這是發什麽瘋呢,快把他撒開!”

被咬住的保安隊長,剛開始還有掙紮叫喊的力氣,幾秒鍾後臉色煞白,四肢僵直,瞳孔渙散眼看就要上不來氣。

“爸,爸!”

趙夢浮喊了幾聲,見趙無極不答應,朝著剩下幾個保安含淚怒罵道:“你們這群混蛋廢物,還愣著幹什麽,把人拉開啊!”

一群保安這才初入夢醒,剛要去拉人,趙無極鬆開嘴坐直了身子。

地上的保安隊長,身子肉眼可見幹癟下去,脖頸黑乎乎的血洞往外噴著血,裏頭還鑲嵌著幾顆趙無極脫落的金牙。

如果我出手,保安隊長還是有得救的。

濟世救人,驅魔降妖,可以積攢功德,早日登上天師境界。

可他助紂為虐,平日沒少幫著趙無極做髒事,命中該有此劫,因此我眼睜睜看著他咽氣,並未出手。

緩過勁的趙無極,從兜裏掏出手帕,擦拭掉臉上的血跡,又沾了點屍體身上的血,將自己的嘴唇塗抹得格外紅豔,兩手翹起蘭花指,油膩膩的臉上露出嫵媚姿態,嗓音尖細像是女人。

“女兒,你看我美嗎?”

十幾個圍在一起的保安,從來沒見過這種陣仗。

“媽呀,有鬼!”

不知誰喊了一聲,保安們一哄而散。

已經嚇傻了的趙夢浮,後知後覺得才想起逃跑,她穿著厚底鞋,一個踉蹌從台階上滾下,剛好滾到我的腳邊。

我麵無表情,轉過身就走。

“別走!”

扭了腳踝,根本站不直身子的趙夢浮,從後頭抱住我的大腿,嚇得小臉煞白,淚水直往下湧,“你……你能算出我爸中邪,就一定能救他!”

“快點,快救人啊!”

堂屋門口,發癲的趙無極把痰盂裏的水倒幹淨,拎著保安的兩腿,脖頸的傷口朝下,接了滿滿一痰盂的血,捧著壇子在門口跳舞。

“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爾傾耳聽……”

尖銳的女人嗓音若有似無,院子裏呼嘯卷起狂風,吹得周圍門窗砰砰亂響。

我不想卷入趙家的事,於是一腳將趙夢浮踹開,漠然說:“我給過你們機會的。若是你們以禮相待,我提出解除婚約,大家好聚好散,你們家並不會遭受如此嚴重的反噬。”

“可惜,你們沒有把握住。”

說完,我甩開趙夢浮要出門,她再次撲上前,從後頭死死摟住我的腰。

“你見死不救,一點同情心也沒有,真不知道你爸媽是怎麽教你的!”

趙夢浮眼神發冷,“我自幼父母雙亡,你最好放尊重一些。”

被我再度甩開的趙夢浮,惱羞成怒的衝著我罵,“你沒爹沒娘,難怪素質這麽差!”

趙無極死之後,趙夢浮很快大難臨頭,我沒必要和她一般見識。

趙夢浮還不死心,一瘸一拐的衝到我麵前,胡亂扯鬆自己的領口,又弄亂頭發硬往我懷裏靠。

“諸葛潛龍!如果你不幫忙,我就告你強奸,讓你一輩子坐牢!”

此時的趙夢浮,就像是被剁成兩節的毒蛇,身子已經死了,僅剩一點生機的腦袋,還要跳起來咬人。

這一次,我沒有再慣著她,而是單手抓著她的頭發拖開一定距離,掄圓了巴掌啪啪兩下,把她抽得麵頰腫起,鼻孔竄血,又一腳踹在小腹。

趙夢浮疼得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直不起腰。

我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說了句,“賤種。”隨即向院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