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努爾哈赤的逆子殺母

早期滿洲的婚俗大部分襲自其前身女真人，其中收繼婚就是一例。

女真人盛行婦女寡居後，其夫家近親，或兄弟或叔伯子侄接續的風俗。曆史資料中記載：“父死則妻其母，兄死則妻其嫂，叔伯死則侄亦如之。”其中，“父死妻母”中的“母親”，當然是後母或父親的小老婆了。這種習俗，在曆史上有許多例子，如建州女真始祖之一猛特木父揮厚死後，揮厚之弟包奇即娶其嫂為妻。這種接續婚的習俗，說明女真人在生產力水平極其低下的情況下，將婦女作為宗族的私有財產，加以霸占，完全處在群婚製的狀態之中。在這種狀態下，家族的私有財產要想得到有效保護，不使之外流，就必須將包括女人在內的一切財產，用合法的形式繼承下來，收繼婚就是這種社會狀態下的產物。

女真改建州以後，這種收繼婚還不同程度地存在著。其實到在努爾哈赤時代，這種含義又廣進一層，即男子死後，女子不單單作為財產被宗族人收留為妻，還包含有名譽上的問題。如果宗族裏沒有人收留寡居的女人，即被人看成是本宗族裏已無能力贍養這個女人，也隻好改嫁別人了。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萬曆十三年（1585）年，努爾哈赤迎娶了“繼妃”，富察氏袞代。

袞代初嫁與努爾哈赤三伯祖索長阿的孫子戚準，並生有一個兒子昂阿拉，這就是說袞代其實是努爾哈赤的堂嫂。

袞代嫁給努爾哈赤以後，養尊處優，極為得寵，很快榮升為大福晉。袞代作為努爾哈赤的大福晉長達三十餘年，此期間她生養了莽古爾泰、德格類兩位皇子，還生有一位公主莽古濟。這時，袞代的權利很大，努爾哈赤家裏的大事小情、後宮內務、乃至財政收支無不經由袞代之手處置料理。

袞代深得努爾哈赤的信賴，舉一個例子。

萬曆二十一年（1593年），以海西女真葉赫為首，聯合了八個部落，組成九部聯軍共3萬人攻打努爾哈赤。軍報緊急，連夜飛馳回費阿拉城，努爾哈赤得到報告，九部聯軍已經大兵壓境。

然而，努爾哈赤在幹什麽呢？他正在酣然大睡！這麽緊急的軍報，他卻這麽瀟灑地睡覺。但是，誰也不敢叫醒他，怎麽辦呢？

《滿文老檔》載：“袞代皇後推醒，對太祖曰：‘今九國兵馬來攻，何故盹睡，是昏昧耶，抑畏懼耶？’”

也就是說，是袞代推醒了正在昏睡的努爾哈赤。努爾哈赤接著和袞代有一番精彩的的對話，闡述了自己勝算在握的理由。從這裏，不難看出袞代在努爾哈赤心目中的至高地位，至少她是十分得寵的。

然而，後來的事情發生了變化。隨著努爾哈赤事業的發展，後宮人數急劇增多，袞代年老色衰，努爾哈赤不太關注她了。更為要命的是，這個時候，孟古格格入宮，並生育了一個出色的二子皇太極，袞代大福晉的地位受到了挑戰。

天命五年三月，《清史稿·後妃傳》記載：“繼妃，富察氏……天命五年，妃得罪，死。”《清史稿》的記錄並不詳細，其實，袞代之死。曆史上是有結論的，後來即位的皇太極曾經揭露，袞代是被他的親生子害死的。

莽古爾泰弑母之事，皇太極曾這樣說過：“後因爾弑爾生母，邀功於父，汗父遂令附養於其末生子德格類家。爾眾豈不知乎？”明確指出袞代是被親子殺死的。

莽古爾泰這個逆子，為了自己的前途，居然弑殺親母，真是大逆不道。那麽，他的結局究竟怎麽樣呢？

莽古爾泰，努爾哈赤第五子。他性格暴躁，有勇無謀，是個魯莽之人。但是，由於他是大妃袞代所生，地位很高，位列四大貝勒之中，是正藍旗的旗主。但是，由於莽古爾泰後來和皇太極發生衝突，居然拔出了腰刀，威脅到了皇太極的生命安全，所以，遭到了皇太極的處罰。

天聰六年十二月，遭到懲罰的莽古爾泰“暴卒”，即突然死亡，史料記載他死前“口不能言”，症狀非常奇怪。莽古爾泰是努爾哈赤諸子中身體非常健康的一位，沒有患過什麽惡疾或者頑症，這樣一個健碩如牛的人居然“口不能言”，可見，弑母逆子莽古爾泰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