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發展的契機

第二日一早,李貴動作很快,又帶著幾名村民來到野兔山,準備和蕭九商議後續合作事宜。

對於李家鎮如何選擇,蕭九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把握,因為穿越過來的這些時日了解到,這個時代的人們,對於封建秩序的順從是現代人所無法想象的。

但李家鎮的一眾族人商議過後,還是找到了一個折中的法子。

那就是在蕭九與李家鎮合作的裏找到一個扮演媒介的中間人,倘若哪天官府真的追查下來,也隻會誅殺掉這個通匪的“惡首”,而這個人,毫無疑問的被保長李貴應了下來。

當蕭九聽到這個辦法也是眼前一亮,暗歎終究還是小瞧了古人,他們隻會選擇最穩妥的方式,這也是一種生存智慧。

最終,一切都商議妥當,之後村民會以歲糧的形式將糧食送到李貴的酒廠,經過簡單的發酵後,簡單的釀成低度數槽酒後,再運送到山寨經過提純,最後售賣。

期間李貴建議,讓蕭九就在李家鎮搭建個酒坊,直接派山寨的人過去“加工”,也省了來回運輸的本錢。

但蕭九簡單的思考過後還是拒絕了李貴的提議,無他,現在還未合作的李家鎮,並不能獲得他的信任,直接在李家鎮進行提純,那蒸餾酒的製作工藝短時間內就會泄密。

雖然製作燒酒的方法,終究也會有漏出去的一天,但多保密一天,自己釀造的燒酒,在市場上的競爭優勢就保持一天,現在也沒有什麽專利的說法,所謂“秘方”,知道的人多了,就成了常識。

半日很快過去,當一切敲定下來,蕭九還想留幾人在山寨吃個晚飯,但眾人卻連忙告辭,言說幾人要回家召集眾人通知各項事宜,蕭九也不好挽留,隻能帶著山寨的幾個頭領,一齊送別李家鎮眾人。

行至山寨門口,看著下山的李家鎮一行,等他們走出寨子百米,又向前叫住了李貴。

“你也頗有家資,何必趟這次渾水呢?”,蕭九看著李貴走回近前,頗為感慨的發問。

對麵的李貴稍加思索,對蕭九抱拳回到:“生逢亂世,鄉親們所求不過活著,我雖頗有些資財,卻也養不了李家鎮。”

“蕭寨主此法能為李家鎮謀利,鎮上鄉民也都是小人本族,自是願當這個中間人。”

蕭九聽著李貴一板一眼的回答,不禁對這個小小保長起了興趣:“你難道不害怕殺頭嗎?”

李貴看著麵色嚴肅的蕭九,低聲歎息一聲:“怕,哪能不怕?可相比李家鎮數百口的性命,我這條命又算什麽呢。”

蕭九聽著眼前李貴的言說,心中對這個略微發福的中年酒商肅然起敬,鄭重的抱拳一禮,跟來的老馬一行山匪也跟著彎腰抱拳,引得李貴一陣回禮。

隨後又與李貴寒暄幾句,便讓李貴跟著在寨門口等待的李家鎮眾人下山去了,隻是最後還叮囑了李貴,倘若他日真有性命之危,可來山寨投奔,必有頭領一席。

……

時間過去飛快,蕭九穿越到這個時代也已經三個月,自從和李家鎮敲定好合作事宜後並無大事發生,也就李貴會偶爾上山幾次,帶來些自釀或者收購的酒水,再把加工後的燒酒帶回山下售賣。

期間沒有官府剿匪,也沒隔壁山頭來劫掠火並,上次李家鎮村民集資釀造的,第一批糧食釀酒馬上就要出廠了,各個村子也馬上農收可以收繳“歲糧”。

一切好像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可蕭九知道,今年連年的幹旱,全國的土地都麵臨糧食減產的嚴峻問題,倘若沒有朝廷開糧賑災,必定流民四起,北方各州郡也會派兵鎮壓反叛,到那時蕭九的野兔山也會成為那個被殃及的“池魚”。

最近,“燒刀子”牌的燒酒也逐漸打開了市場,銷往陵縣乃至青州各地,因為數量稀少,每壇酒的價格基本三兩銀子起步,稍遠縣城的價格,甚至已經炒到了十兩銀子一壇。

當李貴來給蕭九報賬時,蕭九也震驚於這些達官顯貴們強悍的消費能力。

短短月餘,區區數百壇燒酒,就為李家鎮和蕭九攫取了高額的利潤,而蕭九隻從每壇燒刀子中抽取一兩銀子,其餘的利潤全部交由李貴分配。

此舉,也讓李家鎮的百姓打消了原本的顧慮,對於和山匪合作也沒當初那麽抵觸。

當一吊吊銅錢被送到李家鎮百姓手中後,那些反對的聲音也都一掃而空。

往年,鄉民們繳納過官糧、匪糧後,最後連度日的口糧都是捉襟見肘,除了幾家田地多的富戶,誰家還能攢下餘錢?

現在的鄉民,從最初半脅迫式的合作,開始轉變為真正依賴於蕭九和野兔山,對於合作的事情,每人也都自覺的保守秘密,生怕斷送了財路。

隨著李家鎮集資釀造的糧酒正式出廠,分批運往野兔山,山寨裏的山匪們也都盡皆忙碌起來,這些原本就是農戶跟腳的漢子,雖然落草後沾染一身匪氣,但隻要能吃飽飯,出起力來還是不作假的。

這個月,山寨沒有接納任何新人,釀造期間,蕭九還對山寨眾人下達了為期半月的禁足令,沒有準許不得下山。

這樣就能盡可能的保證,在這些燒酒出售前,蒸餾工藝的外泄。

十多天後,第一批的燒酒製作完成,山寨內二十多名山匪皆有參與,總計生產有二百餘壇,蕭九也不小氣,直接開出十多壇燒酒,分給眾人,算作慶功酒。

當這些酒水全部售賣完畢,便是一筆不菲的收入,但蕭九並不打算直接把所得的銀錢直接分發下去。

而是準備用這筆錢換來一定的糧食、物資儲存在山寨,再每月給山寨裏的眾人以俸祿的形式下發一定的錢糧。

這對上山為匪的野兔山眾人來說,無疑也是一個巨大的衝擊。

他們大多數落草為寇隻為填飽肚子,誰都不曾想到會像軍伍中那樣,還有餉錢拿,一時間一眾山匪的積極性空前高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