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藍田縣的變化

對於藍田縣現在熱鬧繁榮的景象,心情複雜的絕不止許大夫一個,至少師爺就跟他抱有同樣的想法,隻是理由大有不同。

“縣令大人,我們縣衙操心的事情也太多了,現在還要自己組織商隊遠行,外地商隊更是來者不拒,外地流民依然不斷前來,老姑子山都要安置不動啦。”

“本來咱藍田縣安置流民非常順利,放到州府甚至是朝廷那兒,皆為大功一件,我們好好勸民耕種,大人年底少不了一個優字的評績,何必冒著風險呢。”

縣衙之內,師爺忍不住開始對韓東時嘮叨起來。

對於師爺這些不分尊卑的話,韓東時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一副點頭受教的模樣,似乎頗為讚賞。

“不愧是當了幾十年師爺的人,人精似的人物啊,這等思想覺悟,我還得好好學習。”

作為摸魚黨的韓東時,隨時隨地不忘記提高自己,不斷學習他人先進的“摸魚經驗”嘛。

他很理解師爺的想法,而且藍田縣跟他抱同樣想法的,絕不止一個兩個。

假如他們隻是做到這一步為止,那麽藍田縣上下皆有大功,甚至能得到朝廷青眼相看。

可是,假如疫情真的爆發,傳至藍田縣內無法控製,這些功勞會瞬間化為泡影,甚至其他眼紅的地方官吏,還會趁機落井下石!

師爺的話初聽起來,確實不太中聽,實際上卻是完全站在韓東時個人利益上所說的肺腑之言。

他們打從心裏佩服韓東時的手段,甚至崇敬,自然不希望看到韓東時因為某些“意外”栽個跟頭,之前的努力付之東流。

當然了,韓東時並不準備接受師爺等人的好意。

在不斷接收安置外地流民之後,藍田縣其實已經別無選擇。

憑著本來的家底,哪怕有土豆等高產作物,想要安置流民乃至於備齊渡過災情,直至完全恢複生產,根本撐不住。

特別是許大夫的提醒之後,藍田縣上下都明白下一步的重點就是防止外地疫病。

韓東時的法子真的很靈,不但改變了百姓的習慣,還建立起了一整套措施,分批隔離後續前來藍田縣的流民。

然而,然而除了“免費”的“皮影戲”之外,所有的措施都是需要花銀子的。

韓東時抓住係統獎勵與“結識”了盧國公二公子的機會,直接把藍田美酒推向洛陽長安乃至於冀州,信州等大城銷售,甚至還有機會南下開拓襄陽與揚州等地的酒肆。

至於為軍中與朝中官府進行穩定供酒,還需要再等待一定的時間。

對於小小的藍田縣來說,這可是巨大的商機,甚至已經有些消息靈通,嗅覺靈敏的巨商,主動前來藍田縣,想要搶訂藍田美酒。

韓東時跟師爺等人粗粗估算過,僅憑著美酒賺來的錢,就足以應對現在藍田縣的各項開支。

可是,藍田縣與外界的人員往來,也不僅僅是收留的難民,還有自家組織的商隊以及外地商人。

後者既是藍田縣的財神爺,也是更加難以管控的群體。

本來對於韓東時來說,這也是個不小的挑戰,可就在前幾天,新的打卡係統獎勵已經解決了他的後顧之憂。

新的“滅菌蘭”,花粉擁有不錯的殺滅細菌能力,根莖還可入藥,對於輕度疫病甚至能起到治療的效果。

當然了,如此強效的係統新作物,種植方麵有著較為嚴格的要求,但有了此物之後,韓東時有更強的底氣壓製潛在的疫病危機。

“師爺,我記得前兩天你可不是這麽說的呀。當時看到府庫中的銀錢,你的眼瞪得兩個大,幾乎想直接住在府庫之中了。”

師爺略有些尷尬地道:“大人莫要取笑,屬下萬料不到,大人針對行商的幾個舉措,竟能讓縣衙府庫短時間內收到這麽多的銀錢,內心實在受到震撼。”

“再者,我也沒料到,短時間內藍田縣對外官道上,會出現如此繁盛的景象。”

師爺似是回想起當初的感受,語氣中滿是震撼。

韓東時並不隻是拉著程處亮搞起賣酒的行當,就撒手不管了,直接把比較適用於唐朝時期,而且簡易易懂的“合同”製契約與交貨方式作為模板。

藍田縣的村民多代都以務農為主,即使是小商人,也多是經營自家的鋪子,初次跟其他地方的大商人大豪族打交道作生意,不免吃虧。

有了縣衙發布的叫做“合同”的新式契約,所有買賣條件和付款方式清楚明白,避免讓那些大商人“欺生”。

縱然將來有什麽矛盾,也方便讓官府來主持公道。

韓東時直接在村口與縣衙之外貼出告示,明告所以藍田百姓,不論合作對象是誰家,藍田縣衙必會接他們的狀紙,主持公道。

韓東時自然有作出這等許諾的底氣。

不僅是他及時拉攏了盧國公的裙帶勢力作為助力,綁上自己的“馬車”,更大的底氣在於,目前通過果實直接產出美酒,屬於自己的“獨家技術”。

對於土豆等高產作物,結合著目前大唐多地出現蝗災的背景之下,韓東時自然不會吝嗇,將之獻於李世民麵前,解決了大唐的困境。

可是美酒果實全都植於藍田縣境內,而且全都在差役們的監控之中。

韓東時又不傻,不可能白白讓這種經濟作物外流的。

當然了,將來藍田縣產能飽和之後,他還是會對外推廣,等到那時,還要有更多的手段與周圍郡縣提前商定,最大限度地保障藍田縣的利益。

“有了足夠的資金,我們才有底氣采取各種防範措施,依靠現在的種種手段,至少能保證疫症即使傳入藍田,也不會大幅擴展開來。”

“而且,你們的觀念也要改改,疫症並非無解之症,隻要對症下藥,方法合理,疫症並不足為懼。”

韓東時清楚得很,單論病情嚴重與醫治難度,其實很多的類型疫病不算特別難治療。

古時聞“疫”之名而色變,主要是因為疫病的傳播速度太驚人,憑大唐的醫療水平和大夫數量根本趕不上疫病傳播的速度。

放在藍田,有了完善的分批隔離策略,風險就會小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