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無盡之河
第一章 無盡之河
一瞬間，王啟年感到四周一片漆黑，他心裏明白，這是感知網被切斷了的結果。不過他還是能感覺到某種力量正在擠壓著林寒的靈魂，把它往星球外推去。
在被被強製扭送著飛向星球外無盡的星空的過程中，林寒的靈魂一路飛一路支離破碎，很快就把王啟年的最後一點真靈暴露出來，他往後望感知了一下，身後藍色的星球正飛速的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暗。
他自己飛行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越來越極速。
周圍到處都是星光閃爍的各種星辰，看不清自己應該前往的是什麽方向。
忽然間四周的宇宙真空中猛地泛起一陣震蕩。
噗！
仿佛感覺是衝進了某種**中，王啟年一下子感覺自己紮進海水一樣，整個人從宇宙真空中衝進了一處異常洶湧的河流之中。
他的真靈現在能夠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四周此時正高速流動著巨量的淡綠色河水。
星球的排斥力把他送回了無盡之河之中。
無盡之河貫穿無數時空，無邊無際，沒人知道它的源頭是什麽地方，沒人看到它的終點是在哪裏。就算是夢魘空間，也不過見到過它的支流而已。
王啟年剛一進入無盡之河，再在河水中往外望去，便再也望不到那片宇宙星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七彩光暈的屏障空間。
王啟年能夠感覺自己帶進來的靈魂碎片被河水不斷侵蝕著，仿佛極強的酸液堿液，劇烈腐蝕使得靈魂碎片化為一點點的細碎黑色碎片粉末，脫落下去。這河水不僅僅是腐蝕靈魂，他還能感覺到，為自己這一點真靈提供能量的源能的消耗速度一下子提高了數倍。他現在隻剩下最後一點真靈不滅，若是源能消耗殆盡，就算無盡之河腐蝕不掉這純粹的真靈他也會因為無法補充消耗為陷入無盡的永眠，化為河水中的純粹印記。
“麻煩啊又回來了……”王啟年感到不妙，“看來沒法子永久脫離了，漂流了太久，我似乎已經被視為這條河本身的一份子了。”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必須想辦法離開……”王啟年把視角轉向上方的屏障。每一刻都有若幹道彩色流光在屏障上麵飛過去，這是一道又一道的穿越者的靈魂。可惜目前看到的各種顏色的都有，就是沒有純粹的白色的。“該死，全是大能們批發的穿越者棋子群，野生的穿越者你在哪裏啊？”
時間一點點流逝……
“該死，該死！”源能也消耗越少，王啟年的脾氣也越來越壞，“都是那個白癡的錯！”他開始為哪個好不容易等到的愚蠢穿越者耿耿於懷。好歹也看過那麽麽多穿越小說了，又有王啟年扮演的係統相助，居然輕易就死在了那個跟王啟年同名的家夥手裏。而且純粹是因為自己嘴賤死的，“一副屌絲命格，也配說莫欺少年窮？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時間一點點過去，怨念也越積越多。王啟年也暗暗發誓，反正自己記住那個世界的坐標了，有機會一定要回去報複一下。可惜他也明白，這玩意目前隻是想想而已。
飄啊飄啊，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王啟年終於看到上方有純白色的靈魂飛過。王啟年猛地下方爆開一道精神力。精神力化為一道強勁冇的實質衝擊力，轟的一下帶著他衝出河麵。
就在這時，一道不小的水浪揚起，猛地將他狠狠包裹住，重新往回一拉。
噗的一下，王啟年居然再度被河水拉扯回去。
他大驚，再度爆發想要奮力掙脫，但等到他掙脫包裹，那些白色的穿越者的靈魂已經不見了。
“失敗了，”王啟年感受了一下，發覺源能消耗了不少，“沒有幾次機會了”他心中明了。
加隆默默等待著，沒過多久，又是一大波野生穿越者出現在他視野範圍內。
“就是現在！”
“噗”
“該死，又失敗了！”王啟年感受了一下，“源能不多了啊。”
恐懼感湧上來了，王啟年一點也不想死。若不是怕死，當年在夢魘空間的時候就不會眼見得通過任務無望，幹脆仗著自己的天賦能力對空間還有點用，放棄自由執行“夢魘之汙”儀式轉化為夢魘空間衍生者了。若不是怕死，就不會在空間毀滅之後，亡命奔逃，最終走投無路，誤入這條無盡之河。雖然擺脫了成為其他空間養料的下場，但是也落得現在這個地步。肉身與靈魂盡數被河水腐蝕掉，隻剩一點真靈不滅，苟延殘喘。
王啟年之前嚐試過逃脫，他曾經燃燒殘餘的肉身，以打開屏障，硬是以一縷殘魂飛到了某個位麵。偽裝成老爺爺然後奪舍的把戲也玩了好幾次，隻是時乖命蹇，那位麵烽火連天，死者無算，奪舍之後最長不過活了七年半。最後源能耗盡，精神力法力鬥氣之類的亂七八糟的低級能量完全無法抵抗位麵的排斥力，又被送回無盡之河之中。
他這個漂流在河水中這麽久的生命，已經被視為了無盡之河的一部分，不是輕易能夠脫離的。之前寄生穿越者的靈魂算是走投無路下一種新的嚐試，雖然可恥地失敗了，但是借著吸收穿越者由位麵緩衝帶進入位麵時所得到的源能，倒是暫解了燃眉之急。不過這次回來之後，與河水的聯係又加深了，搞得現在連續失敗了兩次，浪費源能。
王啟年是個二級進化者，這個概念來自於第一次大宇宙時代毀滅後的時空管理局搞出的夢魘計劃。此計劃就是夢魘空間的製作計劃，目的在於得到真正的完美進化者——無視世界區別，無視規則區別，以最基礎的本源之力進化出的完美人類，據說可以免疫所有的位麵壓製，適應所有的位麵。這種進化者也被稱為真·進化者或者十級進化者。為了與進化者匹配，時空管理局以最基礎的本源規則搞出來一套全位麵通用的能力以及可以不斷自我進化自我修正的特殊修煉功法。它們與完美進化者一樣無視世界區別，無視身體區別，隻是效果要受到位麵修正。
王啟年所修習的特殊修煉功法叫夢衍訣，不是時空管理局的正道功法，而是屬於DB3002號空間自己搜集數據分析總結改造的功法。算是速成的旁門，急於求成，根基薄弱，效果平平，唯一的亮點就是適合數據化的衍生者，而且兼容性好隨時可以轉修。他之前從任務中得到過一種走分化真靈路子的左道功法殘本，可能能應付眼下中這種場麵，不過後果難測，搞不好就是真靈四散而亡。
時間繼續流逝……
王啟年先後看到了兩撥野生穿越者，可惜估計不能成功，沒有敢去嚐試。眼見著源能也來越少，他終於下定決心，轉修那門分化真靈的特殊功法！反正不練肯定是死，練了不一定死，幹了！
修煉的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一陣靈魂撕裂的疼痛之後，王啟年分出了一道分靈，算是成功入門。
王啟年默默等待著，沒過多久，一大波野生穿越者出現了。
“就是這個！”王啟年再次衝向屏障。
嘩啦！！！一片激蕩響亮的水花聲中，嗤的一下，一道黑影陡然飛出河水，朝著上方的屏障射去。
下方的淡綠色河水伸出水流一樣的觸須，在水麵上揮舞了幾下，抓了過來，卻隻抓到了一道分靈。這水流竟然心滿意足的收回河中，慢慢平靜下來。
王啟年狠狠衝入了一道白色的光芒之中，感覺自己仿佛鑽進了一層粘稠的白色油狀物中。他迅速向著這道靈魂的真靈位置前進，同時不忘檢索靈魂的狀況，萬一這靈魂裏有某些大能者的印記就麻煩了，放養的穿越者他可不敢寄生。
穿越者大致可以分為家養的、放養的跟野生的三種：家養的是那些大能者的重要棋子，一向不走這條路線，直接被大能者轉移到需要的地方去，不過這樣的耗費巨大。放養的和野生的都是被時空亂流卷走的靈魂，放養的一般都是某些大能挑出來，打上印記，等能夠路過他的目的地的時空亂流經過之時，再扔進去。經過目標位麵的時候印記會發力送他到目的地，頗為省力，到達以後再根據需要轉化成法寶、傳承、係統、老爺爺什麽的——當然現在一般都是係統，君不見時空管理局大股東、前任董事長，那位名字都不能說的大人物，都給在他的三千世界裏的穿越者普及了係統，據說連造化玉牒都上了win9527操作係統。至於野生的那種就是被卷進時空亂流的倒黴靈魂。
這些東西王啟年都從《源能掠奪手冊——DB3002號空間第三版》中學習過。他把手冊中的內容又回憶了一遍，按書上講的步驟一步一步檢查這個沉睡的靈魂。
“不好！”王啟年猛然發現，就在這道靈魂的真靈附近，一抹藍光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