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天國來的大叔
第284章 天國來的大叔
陌衾末盯著她看了許久,這冷冰冰的態度和那雙沒有神采的眼睛,難道是莫離的金丹根本沒有效果?
可他分明在她倒下的時候,聽見她痛徹心扉的哭喊聲,以及眸中的情愫。
“你有傷在身,回去好好療傷,幼珊,照顧好你師父。”她沉吟了片刻,接著說道:“我走了。”
“瑤兒!”陌衾末想伸手去抓她,可觸及到的,還是空氣中她留下的一絲殘香。
修羅殿
“父親大人!”
殿內,渡瑤一身黑袍凜然,眼裏沉澱著不著痕跡的冷絕。
修羅王靠在虎椅上,有些慵懶地問道:“聽說你這幾日都在閉關修煉?”
她抬起頭,“此番前去天國,女兒必當萬無一失,故而加強修煉,讓自己更加沉得住氣,以防萬一。”
“唔……你能這麽想就好了。”修羅王坐直了身,“可你是不是忘記為父三天前說的話了?你要記住,在天國裏,你是資質平庸,也是身處最底層的天女,不管要用任何手段,你都要取得天帝信任。”
“女兒不會忘。”她握緊兩手間的拳心,低頭回道。
“為了不讓你輕舉妄動,為父勢必要封住你的修羅力。”
言罷,他飛身而下,急轉在渡瑤四周,幻化出五個幻影,在瞬息萬變的手勢中,渡瑤的魔筋和修羅力一並封鎖在體內。
她試著運功,果然經脈阻塞,無法施法。
相比在歡樂國之時,現在的她連起碼的輕功都無法施展。
“盡快取得天帝信任後,套到打開我身上修羅力無法在天國運展的封印法。切忌,慕子參一旦回到那裏,不管有沒有完成任務,你都要回來!”修羅王再三囑咐道。
渡瑤長睫暗垂,遮住眸裏不經意間閃現的光芒,“瑤兒定當謹遵父親教導。”
“為父的能力有限,隻能送你到那裏,往後不管發生了什麽委屈,都無法幫你。但隻要你想回來了,便在天門那裏找到為父的親信,他會送你回來。”
這次,修羅王的聲音是柔和的。
天國對他而言,既是虎口,也是鳥窩。他若是探進去了,就會掏到想得到的蛋,可若是掏錯了,就有可能會反咬一口。
渡瑤乃他的女兒,就算他嗜血無情,但骨肉仍是相連著的。
“父親請放心,瑤兒定會保重自己。”盡管如此,渡瑤的麵色依舊沒有任何感情,抱拳回道。
看了一眼天色,修羅王最後起手拍了五次手掌,一道金光符淩空而現。
又聽他口中念念有詞,接著歃血起符,隻見符裏的符咒倒轉,一個身穿白衣,留著一連絡腮胡的大叔出現在渡瑤麵前。
“哈哈哈……大哥,好久不見!”
“賢弟說笑了,不知前些日子為兄給你打了一張千機符,你可道破了其中的意思?”修羅王和那絡腮胡大叔一見如故,卻不是敘舊而是直奔主題。
“大哥所托,小弟必然盡心盡力去。”絡腮胡大叔前後看了一下,見到立在旁邊的渡瑤後,不禁摸了一把下巴存著的小山羊胡,立即問道:“莫非,這就是大哥要命小弟送進去的天女?”
“此女天性善良,不適合待在我這渾濁之地,趕巧這百年一次天門大開,我便允諾她送她一個人情,去碰碰運氣,若她無法過關,那賢弟再送她回來即可。”說著,修羅王伸手將渡瑤拉到他麵前,“安瑤,這是我幫你引薦的天王之一,簫閆叔叔。”
原來,父親並未道破她是他女兒的事實。但看這簫閆性格豪放,倒是不拘小節之人,沒想到居然還是守天門的天王之一。
“瑤兒見過簫閆叔叔。”她俯身行禮,朝他問好。
“好說好說,但你這一身,恐怕得換了。”
簫閆上下打量了渡瑤一眼,又從手裏變出一套白色絲綢裙,丟給她,道:“換上這身。”
“還是賢弟考慮地周到,這心思細膩的作風一貫如初。”修羅王調侃了一句。
“哪裏哪裏,那天門守得久了,自然得觀察入微,穿黑衣的幾乎是進不了門的。”簫閆打著哈哈,笑得極為心虛。
還不是為了防備修羅王再次逆襲天國,所以下令嚴禁黑衣者入國。
可他又欠了修羅王一個人情,如今隻是要他帶一個靈魂入國,他方才看了看,那女子確實沒有什麽不妥,成為這一屆的天女倒是無傷大雅,頂多在名額中多安插一個便是。
渡瑤拿著白衣,微微欠身,“那瑤兒先退下,換上這身。”
“去吧。”修羅王抬手示意,接著攬過矮他十公分的簫閆的肩頭,“賢弟,你我很久沒在一起敘舊了,來,為兄已命他們準備了上好佳肴,好生招待你一番。”
“大哥客氣了,哈哈哈……”
“……”
渡瑤是走著回到自己的住處,雙腳剛踏入殿內,就看到自己腳前的另一雙腳。
她抬頭,看到的是陌衾末擔憂的神情。
“瑤兒,你回來了?”
“嗯。”很快,她從微怔中回過神來,接著肅下自己的表情,手裏還握著方才父親讓她給他的一瓶藥油,於是看也不看得拋給身後的陌衾末,“父親給你的,讓幼珊或者洛依依幫你好好擦擦。”
說完,腳底生風似得躲開了他炙熱的視線。
“修羅王讓你去天國做什麽?”陌衾末接過藥瓶,仍是不死心地跟了上來。
“出去。”她冷聲命他。
“修羅王是叫你去報仇對不對?瑤兒,我知道我改變不了什麽,但如果是讓你去報仇,那你就帶上我一起去,我幫你!”
“我叫你出去,你沒聽見嗎?!”這次,她回過頭,暗冷的聲音中透著駭人的氣息。
陌衾末的雙唇動了動,把還要說的話收了回去,接著怒氣衝衝地走了出去。
渡瑤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抓著白紗流光裙的手心一緊,嘴角的冰冷漸漸淡化。
“衾末兄,抱歉,我不能讓你跟著犯險……”
輕聲說著,她知道他是聽不見的。
於是眸中的堅定再次浮出,伸手解開了腰間的綢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