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鎮魂了無影
“你給我滾，誰要你救，滾……”勾魂手瘸腿老人在竭嘶底裏的吼叫，甚至帶著哭腔。“想我勾魂手縱橫江湖兩百載，殺人如麻，不想落到要被個正道小輩施舍的境地，天道弄人，天道弄人啊” 瘸腿老人在自言自語。
葉寒煙不理在吼叫的瘸腿老人走近樊亮身邊，伸手在其命門一摸，雖然看狀況很是嚇人，口鼻都流出血來，但查探一番才發現，並無大礙，隻是受反震之力暈過去了，此時樊亮呼吸均勻，體內無傷，看樣子不久就會醒來。
在他懷裏摸出了那丹藥瓶，倒出一粒養氣丹，來到自言自語的瘸腿老人身邊，搬起身軀使他坐起，將丹藥納入他的口中。
“呸” 瘸腿老人很是倔強，竟是一口將這養氣丹吐了出去。
“假惺惺，自古正邪不兩立，小子你不知道我什麽人嗎？”勾魂手眼光中甚是鄙夷，口中帶刺說道。
“前輩說的是，自古正邪不兩立，師傅告誡我隻要遇到邪派魔道一律殺無赦”葉寒煙點頭說道。
“那你為何還要這般救我” 瘸腿老人更是不屑。
“前輩這般模樣，想必也有百年光景了吧，在這深不見底，晝夜無光的洞中過的好嗎？在這百年間你還有殺人嗎？”
“你這話什麽意思，用得著你來同情嗎？”
“前輩你的惡，你已經在償還，且老天還給了你一個贖罪的機會，隻是你很迷茫不知道該不該接受而已，在你的心裏期盼著有人能給你一刀，了卻餘生，不想在這世間多留一刻。是也不是？”
“我不想聽你胡言亂語，要殺要剮隨你，休想從我嘴裏得到什麽？”瘸腿老人很是警惕的看著葉寒煙說道，但態度明顯比剛才好轉，像是葉寒煙說道了他的心裏。
“我之所以一直稱你為前輩，就是因為在你的眼裏我看到了對生的渴求，以及對過去的憎惡，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殺人如麻，如何作惡，但那正是你心底的那份悔意表現了出來，就像是人在選邊站隊一樣，至死方休，走到你這一步，回頭是不可能的，到了外麵就是死路一條。你若真想死，為何不出去呢？”
“我……”瘸腿老人老人話說一半卻是停住了。
“人不能改變過去，但可以選擇將來路，你現在的樣子，煉魂門還會要你嗎？你還有價值嗎？與其在這裏苟延殘喘何不找一方淨土，清洗你過去被血汙的心靈，為因你而死的人懺悔呢！”
“如今的世間那裏是我的淨土？因我而死的人會讓我好過嗎？太天真” 瘸腿老人像是被說動了，又像是在自問。
“不，隻要真心向善，處處皆是淨土”葉寒煙說道。
“好一個真心向善，處處皆是淨土” 瘸腿老人長歎一聲，又嘿嘿一笑：“心清道出了你這樣的弟子，不知是福是禍”
瘸腿老人眼光迷離，看著葉寒煙卻仿佛是看穿了這層層石壁，看到了外麵繁花似錦的世界，他想了結自己過去種種。自從自己受傷以來，在煉魂門內已是將他排除在外，雖然貴為副宗主，可如此光景誰還會將他放在眼裏。
除了這條命還在，除了過去犯下的罪孽還在，其他還能剩下什麽呢，什麽都沒有剩下。他想離開煉魂門，但出去等於送死；他想繼續為惡，但已經被同門遺棄，斷肢不能再生，罪惡已無法修正，活將不能活，死又邁不出那道坎，將何去何從？
瘸腿老人在心裏一遍遍的問著自己，直到葉寒煙打斷他的思緒。
“前輩將這丹藥服下，在下願意帶你出去。你可以找一處密地，活下去。佛語有雲：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現在為時不晚。如若那一天你繼續為惡，我葉寒煙必會將你鏟除。”
“小子倒是心思縝密，不過你這般花言巧語沒用，就算看得出老夫的狀況，那又如何。老夫是不會出去的，但你要有什麽要問的可以問，不過隻給提問三個問題。”老人說道。
葉寒煙鬆了一口氣，看瘸腿老人的樣子似是被自己說動了些，但他也清楚，如此年紀的邪道魔人豈會輕易聽信自己這樣一個少年之語，還是敵對的所謂正道小子。但他不想就這樣放棄，做著努力。
但在葉寒煙心裏確實是想救他的一命的，雖然在別人眼裏這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可思議的，可在他自己看來這並沒有什麽，若這勾魂手瘸腿老人真能改過自新，何嚐不是一件好事呢。佛不是說過麽：自見性者一切業障刹那滅卻。
“我想知道這煉魂門的煉魂功法，來自何處？” 葉寒煙說道。
“哈哈，原來是要功法，你也想入魔道！”勾魂手頓時笑了起來，他覺得葉寒煙這般勸解自己就是為了這魂法。
“前輩誤會了，請看”葉寒煙祭起五行扇，紫青的光芒亮起，一股魂念在周圍散開。
“這……”勾魂手不可思議的看著漂浮在身前的五行扇，一股水火交融的感覺在他心裏流過，這是比他修煉的還要精深的魂法，且是隻有同出一源的魂法，也就是說葉寒煙的魂法是包含了自己煉魂門的魂法，才可以做到的。
勾魂手驚訝的說道：“同出一源！”
“竟沒有在施展、修煉時的那股邪氣，而是這般純淨，這簡直就是無上功法。”
“不錯，我這才是真正的魂法，煉魂門的魂法是這魂法中的一部分，且被用你們在了邪道上，要是一直修煉下去就會走火入魔而亡”
“怪不得，怪不得，總覺得這套魂法太過詭異，沒有開篇總章，也沒有後續，原來是這樣的。能不能將這魂法傳授與我？”
“不能！”葉寒煙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魂法我也隻有前一篇，且立誓不能外傳。請前輩見諒。找到剩餘部分是我的畢生所願。”
“那即是如此，你也休想得到我煉魂門的那一部分”勾魂手氣呼呼的說道。
“那前輩可否告知這魂法原本在誰的手上？”葉寒煙問道，並不在意剛才勾魂手所言。
“我不知道。知道也不說。”勾魂手說道，像是在賭氣。
“那煉魂門的這部分魂法是在這裏還是在總壇？”葉寒煙繼續問道，既然有三次提問的機會，為什麽不問完三個問題呢。
“他在騙你呢！你還真信。”這是樊亮的聲音在一邊響起，葉寒煙這才知道他已經來到了自己身邊，說道：“你沒死啊！”
“你都沒死，我怎麽會死。這老小子就沒打算告訴你。你問也是白問，不如讓我一劍斬了他。”樊亮撇撇嘴說道。勾魂手瘸腿老人一臉陰笑的看著他，也不答話。
“不，我答應他了，讓他活下去。你看他的樣子，就算是在魔道也是做不了惡的，要是哪天我發現他還在作惡，我會回來取他性命的。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能趕盡殺絕。”
“你這善心啊，要吃虧的，隨你吧。我出去看看外麵情況。”樊亮說完便走了出去，顯然他知道葉寒煙還有其他話要說，自己不好在場，但又不好阻止，便找了個借口出去了。
“這小子也有點意思。”勾魂手笑眯眯的說道。
“怎麽樣前輩，第三個問題。這魂法在是在總壇還是這裏？”葉寒煙又將剛才的話題問了一邊。
“反正這裏是沒有，不信你可以找找看。”瘸腿老人說道。葉寒煙頓時無比失望了起來，自己千裏迢迢而來，為的就是這魂法，當時韋霜兒也說的沒錯，可惜不在這裏。但聽勾魂手的意思，他猜測這部分魂法應該在總壇。
“拜李木子所賜，總壇被毀，我煉魂門死傷無數，隻搶出來這四象聚魂陣。其他的一切都埋在了總壇的密室裏。”
葉寒煙心底又亮起一道希望之光，看來猜測的不錯，但願這次不會再兩手空空，若還是尋不到，那以後自己就是找到，修煉的時間也會變短，若是在短時間內達不到獅王狻猊所說的層次，那就白找了。所以時間現在是最重要的。必須盡快去一趟煉魂門的總壇不可。
“總壇在哪？”葉寒煙不甘心的又問了一句。
“事不過三” 瘸腿老人伸出三個皺巴巴到底手指，在葉寒煙眼前晃了晃。“嘿嘿，煉魂門總壇，這世上知道的人不多，李木子算一個。其他還真沒幾個人知道”
“前輩我願意那東西換，除了這魂法其他都好商量。”葉寒煙再次說道。
“免談” 瘸腿老人固執的說道。
“這個可不可以”葉寒煙拿出了那一節柳星木，一臉希冀的望著。
“柳星木！”瘸腿老人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葉寒煙，說道：“是好東西，不過我用不上，早一百年有用，現在對我來說，它就是一根木頭。”
連柳星木都不能打動，看來這瘸腿老人是故意要自己好看。葉寒煙心裏明白這樣心狠手辣的人自己不肯說，那就是要了他的命也是不會吐露的。
葉寒煙心思在急速運轉，看來要回去一趟，問問道行掌門，但轉念一想不知峨眉的掌門，姚一真的師傅妙因師太可知道這煉魂門總壇所在之地，不妨先去一趟峨眉派問問看。
這是葉寒煙能想到的，韋霜兒不知道，黃梅閣柔姨說不定知道，可是柔姨身在何處，他卻不知道。至於李木子的行蹤，就算是道行知道怎麽尋找，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找得到的，所以眼前隻能先去峨眉派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