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再遇華小其

葉寒煙心中其實已經當他是朋友了,簡短的交流,他發現華小其這人不壞,在他最無助的時候,有人跟他說話,還擔心他會被自己牽連,這是個可交的人。

順著劉氏兄弟腳印,清晨時分葉寒煙終於走出了梅山,要不是身上痛疼難當,說不得昨夜就走出去了,但看這方向,葉寒煙覺得該是去江城的路線。

一路奔波終於在第二天夜間趕到了江城,但見城門已閉,無奈隻得明日再進城,葉寒煙在城門樹林茂密之中發現一些腳印,便順著腳印找了個角落用樹葉遮擋,再在雪地挖了個雪坑蜷縮起來,等待明日進城。

夜半三更,葉寒煙隻覺得有腳步聲傳來,趕緊屏住呼吸,隻聽來人直到自己隱秘之地才停下,葉寒煙不敢妄動,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抬眼瞧去,卻見來人渾身黑衣包裹,看不清是男是女,停在那裏,每過一會就像另一麵看去,像是在等待什麽人。

月光如水銀般傾瀉在樹林裏,樹葉上停留的雪花,閃閃泛光,甚是美麗,葉寒煙卻是發現有一點黑點在不停移動,朝著自己所在地飛來,轉眼便到黑衣人跟前,碰的一聲,來人落地,原來是禦空飛行而來,腳踏一件寶器,但葉寒煙沒有看清楚具體是何物。

“上仙您來了”黑衣人低頭抱拳行禮,

“此地安全嗎?”來人一聲灰袍,將頭臉遮住,但聲音雄厚,充滿力量,一聽之下,仿若凝魂都會被鎮住,不能動彈一般。

“上仙放心,白天我特地來看過,此地絕對無人”黑衣人信心滿滿,卻是不知道葉寒煙就在不遠處,

“地上的腳印呢?”灰袍人低頭看著腳下,不放心的問道,

“這是樊某白天來時所留,上仙盡管放心”黑衣人拍胸口微笑道,

“那好將東西給我”灰袍人點頭說道,

“上仙,樊某求您的事情呢”黑衣人並沒有拿出來什麽,而是追問道,

“答應你的事情,肯定做到,隻是師父近日都在,我沒有得手,不過我定會得到交給你”灰袍人朝黑衣人走去,

“上仙,這恐怕不行”黑衣人邊說邊退,“說好在此地交換,不能反悔”

“拿來”灰袍人沒有理會,堅持要拿東西,

“上仙,我知道你道法高深,對付我不在話下,但是沒有此物,你休想功成”黑衣人站定說道,背手把玩一件物品,但看不清形狀,

“你再靠近,我就毀了它”黑衣人感覺到危險,厲喝道,

“樊勝,把東西給我,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做到”灰袍人再次慢慢邁動腳步,

黑衣人見狀,將手中物品拿到身前,運起功法,就見真氣跌宕,周圍雪花飛舞,看著灰袍人說道,

“你在試探我的耐心”

“好,你到底怎樣才肯給我”灰袍人見黑衣人真有毀去之心,這才停下,不耐煩的說道,

“我的事情你根本就沒有去做,你隻想得到此物,而後殺我滅口是嗎”黑衣人咬牙說道,

“這樣,我用你本門道法跟你換”灰袍人協商道,

“你這是想置我於是死地”黑衣人胸口起伏不定,顯是生氣不已,

“明年四月初一三派在龍虎山收徒,我們有計劃,到時你來收人”灰袍人無奈說道,

“口說無憑,我的人進不去”黑衣人顯然不信,

“這個給你”隻見灰袍人扔過來一個物件,黑衣人順手接住,就在此時灰袍人手中又打出一物,直奔黑衣人麵門,隨之灰袍騰空一掌打來,另一隻手憑空一抓將黑衣人手中之物抓在了手裏。

“啊”黑衣人一聲慘叫,整個人被打得倒飛出去,滾到葉寒煙旁邊才停住,葉寒煙心中大驚,要是發現自己,說不得就跟黑衣人一樣被打死,直到此時葉寒煙才看清剛才灰袍人打出之物乃是一方缽盂,此刻盤旋在灰袍人身前 ,被他一手托住。

“啊”又一聲傳來,黑衣人沒死,卻是受了重傷,

“你”黑衣人口吐鮮血,艱難的坐起,隻喊了一句就說不出話來,

“早給我不就沒有此事了嗎,放心我不會要你性命,剛才說的算數,你回去準備吧”灰袍人看了看手中之物,點頭說道,說完真氣一湧禦空而去。

黑衣人盤膝坐定,運起功法療傷,半響再次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萎靡至極,

“媽的,死禿驢,老子定要你十倍償還”說著眼中透出綠光,駭人之極,隻見此人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丹藥,吞入腹中,這才起身沿來時路走去。

葉寒煙半響沒有回過神來,心中駭然,這人眼中透出綠光,這是什麽功法,會有如此效果,雖然不明白此人何種身份,不知兩人所說何指,但提到龍虎山,說明這兩人也要去參加三派收徒之事,灰袍人說讓黑衣人做好收人準備,難道黑衣人也是三派之一,那為什麽要裹在黑衣裏呢?心中卻是有種不祥之兆,隻好暗自決定,早點趕到龍虎山,好叫許晨烽小心。

蜷縮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天明,葉寒煙才敢挪動身體,確認沒有人在附近這才站起,繞了一個圈走到城門處,進入城去。

葉寒煙一摸身上,發現還有幾錠銀兩,這才放下心來,找到一處醫館,處理傷口,醫館旁邊正好有一間客棧,葉寒煙便在客棧中住下來,要在江城養幾天傷,稍微好點才能出發,否則雪峰過不去,正好趁此機會打聽下許晨烽的下落。

中午時分,葉寒煙在醫館換了次藥,便準備在附近找一個酒館吃些東西,很快便找到一家,上得樓來,尋了個靠窗的座位,點了三個小菜,一壺茶,

“這位爺,您慢用”小二給葉寒煙倒上一杯茶,擦了擦桌上水漬,轉身離去。

不一會這一層就被人沾滿,有背劍的修士,有尋常武士,還有魅力的姑娘小姐,人聲鼎沸,熱鬧無比,這是葉寒煙第一次在這種酒館就餐,甚是新鮮,聽的津津有味。

“你知道嗎?這次三派收徒在龍虎山”隻聽一人說道,

“嗯,這次不收有宗門之人”

“對對,是我等機會”

“據傳各宗門主事人和門內翹楚代表都來的參加”

“你是想說冰仙子花凝淚吧,哈哈”

“是又怎麽樣,難道你不想一睹芳容嗎?哈哈”

“你知道啥,冰仙子乃心清道年輕一輩高手,據說連徐子英都不是對手,你覺得她會看上你”

“看不上我,也不會看上你,哈哈”

“據說法劍宗柳無雙也是貌美如花,聽說過沒?”

“聽說過,不過沒有冰仙子美麗”

“冰美人,我不喜歡”這是一個聲音響起,是一個修士模樣的人,背對著葉寒煙,

“這位仁兄,你知道冰仙子,說來聽聽”

“想聽?”

“想聽,想聽”一幫人起哄,

“說說?”

“小二,這位大俠的酒,我請”一人喊道,

“好嘞,吳大哥請這位大俠喝酒”小二喊道,端過來一壺酒,

“那就說說”那人一拍桌子,叫道,眾人一陣叫好。

“這冰美人啊,是心清道二號人物玄清老尼的唯一弟子,七歲入門,十六歲道法大成,三派年輕一輩無一敵手,可惜啊”那人說道此處停住了,喝著酒

“可惜什麽?快說啊”

“快說啊”

“小二,再來壺酒”

“小二,來壺酒,算我的”

“好嘞,劉大哥請這位大俠喝酒”小二喊道,又端過來一壺酒,

“可惜啊,這冰美人道法大成卻是情路坎坷,唉,你們可知道法劍宗五年前有個厲害人物出世?”

“是不是法劍宗第一大弟子,無雙劍之一的柳無情,也是柳無雙的哥哥”

“喲,還知道點東西啊”

“這柳無情不是在三年前就失去蹤跡了嗎?”

“據說啊,這柳無情跟冰美人當時已然訂婚”那人說道,眾人一陣唏噓,

“倒是天造地設的一雙,般配”有人說道,

“但是這柳無情為救冰美人,在地魔山身死道消,這冰美人至此猶如一塊冰棱,封心閉情,隻修道法,不入紅塵,你們啊,再是驚豔,也是白搭。哈哈”那人說完大笑,

“那裏來的登徒子,在此胡說八道”這是隻聽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在另一麵響起,同桌一共五人,其中四人清一色灰色裝束均身背長劍,隻見此人長相平凡,站起身來,環視一周,又坐下。

葉寒煙卻是眼睛一亮,在這人旁邊坐著一人,眼熟,仔細一看竟是華小其,隻不過此時身著藍衫,剛一眼沒看清楚。心中歡喜,正準備過去打個招呼,卻見華小其顯也是看到了他,隻對他打個眼色,不讓過去,又打個眼色,讓他快走,心中狐疑,剛欲起身,又穩穩坐定,隻拿眼睛打量。

“你又知道什麽?說來聽聽”有人衝那剛剛站起之人說道,

“這位是天元宗的吳亮少俠吧”有人認出此人,拱手寒暄道,

“哦,難得有人認得吳某”吳亮鼻孔朝天,趾高氣揚的說道,見那人承認,葉寒煙心下一突想到這幾人與許晨烽是什麽關係,同門師兄弟,搖頭歎息,這人與晨烽一比差太多。

“你知道,那你說說看”剛才那人繼續喝酒,反問道,

“吳某可不是背後說人壞話之徒,我等修士自是知曉花仙子之心”這吳亮一番話桌的是大義淩然,其實是自己愛慕,不願聽見別人閑說罷了。

那人搖了下頭,不管他,繼續喝酒,但此時再也沒有人說話,這吳亮乃是天元宗上虛道人坐下弟子,眾人不敢得罪,各自吃喝,陸續有人離場。

葉寒煙奇怪,他聽華小其說過天元宗有一幫人也盯著他的火陽果,莫非這是將他擒住了,要尋那火陽果,否則不會看到自己,不讓打招呼,看來真是如此了,葉寒煙心中不快,這世間怎麽但凡有一樣珍奇就有人搶奪,這修士之人,也是如同那凡人一樣,斷不了貪欲,又想到自己家裏因為貪欲搶奪那許家淩雲劍、洞府之事,心中感慨,這修士不管道法強大如否都脫不了俗套,逃不離欲念。

葉寒煙自己不清楚,自他這一般感悟,魂法又是精進一層,他看到了這修士世間的常態,寶物搶奪那是在尋常不過之事了,俗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與他這般單純的,說出去會被人當成怪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