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本將心向明月
“先生，為什麽你對天上的事情這麽了解，你也是神仙麽？”
山林之中，一處茅屋之前，十幾個孩童，正在圍著一個胖胖的說書先生嘰嘰喳喳。
在這個密林之中，竟然還有這麽一處所在，當真是令人驚奇。
胖先生哈哈一笑：“我可不是什麽神仙！”
一個小孩好奇問道：“既然你不是神仙，為什麽說的跟真的一眼啊！”
“因為他本來就是真的啊！”
胖先生的目光看向了密林深處，仿佛哪裏藏著什麽東西。
“還有，我雖然不是神仙，但是……”
“我是妖怪啊！”
胖先生突然大喝一聲，頓時，原本還算能看過去的臉，直接變成了一個豬臉，像是蒲扇般的耳朵呼啦呼啦的撲閃著，高高的鼻子吭哧吭哧。
不是豬八戒，又是何人？
原來豬八戒被猴子安排和沙僧去化齋，兩人一前一後分開走。
豬八戒走到一處說書所在，聽到有個說書先生正在講述他的故事。
他來了興趣，就藏在一棵樹上靜靜地看著。
哪知這個說書先生說著說著，竟是越說越離譜！
說什麽嫦娥對豬八戒甚是厭煩，還說什麽吳剛和嫦娥有一腿！
這豬八戒能忍？
他直接吹了一股風，把這個說書先生不知道吹到了什麽地方，然後化作說書先生的樣子，給這些孩童講了起來。
孩童們見到胖先生突然變成了豬精，登時嚇得魂不附體，叫嚷著四散逃去。
“嘿嘿，這次你們總算是信了吧！”
見到孩童們倉皇逃離，豬八戒大笑起來。
他拿起桌上之前那個說書先生的杯子，一口飲盡。
“茶不錯！”
山林之中微風吹拂，樹葉嘩啦作響，間或有一兩隻不知名小鳥，發出應景的鳴叫。
沒了孩子們的嬉鬧，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冷清。
半晌。
“還不準備見我？”
豬八戒對著密林輕聲道：“你覺得我會怪你？”
“我不知道，但是我總覺得該來見見你！”
豬八戒難得沒有嬉皮笑臉。
“你就是一條看門狗罷了，我怎麽會怪你？”
吳剛冷笑：“這條看門狗可從來沒有咬過你，何況，最後那天，我還提醒過你！”
“消失不見，也叫提醒？”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我也不會說。每次她那兒有人，我都是離開，就像你每次去！”
豬八戒咧著嘴：“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了？”
“不用！”
吳剛的話極少，他們說完，場中再次安靜了一會。
“你不問問我她怎麽樣了？”
“不問！”
“你應該問！”
“我感覺你在跟我說廢話！”
豬八戒斜著眼睛，一口吞下一個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果子。
果子爽脆，豬八家嚼的起勁兒。
吳剛低聲道：“那不怪她，她隻是沒有辦法！”
“好了，你要是沒有別的事，可以走了！”
豬八戒顯得非常不耐煩！
吳剛沒有說什麽，深深看了一眼他，然後身影漸漸消失。
豬八戒繼續悠然自得地吃個果子，仿佛猴子交待的事情根本不重要。
山林之中環境靜謐，是個清新靜養的所在，倒也是符合豬八戒的性子。
“你不想見我？”
“我在天上看著，你可從來沒有看過我一眼！”
豬八戒聽到來者聲音，手上動作沒有絲毫停滯。
“豬是不能抬頭看天的，月亮也在天上！”
嫦娥依舊愁眉不展。
很奇怪！
有的人皺著眉，顯得特別老特別威嚴，令人不想親近。
嫦娥天天皺眉，半點兒皺紋沒有不說，反而給人一種十分憐惜的感覺。
“天蓬，你還是在恨我！”
女人是水做的，嫦娥也不例外，兩句話沒到，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現在天上都在怎麽傳我，你可知道？”
天蓬一口吐掉嘴裏的果核。
“跟我有關係？當年你貪圖長生，背著後羿吃下西王母的升仙丹時，可曾想過這個問題？”
“天上怎麽傳你我不知道，但是我老豬沒有碰過你一根手指，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老沈天天說選擇的重要性，我不想跟你再廢話，我隻告訴你，既然都這麽做了，別整天哭哭啼啼的了，看著讓人心煩！”
嫦娥呆在當場。
“天蓬，你這麽快心裏就沒有我了麽？”
“你？我老豬把你當成太陽的時候，你的光輝照到過我這兒麽？行了行了，我還有事，你趕緊走吧，不然被玉帝看見，指不定怎麽辦我呢！”
言罷，豬八戒搖頭晃腦，喃喃道：“不對，那家夥現在過不到我老豬頭上！”
嫦娥停止哭泣，沒有再多說什麽。
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麽，就像沒人知道當初天蓬闖進他的閨房之中，看到的她那一滴淚水。
嫦娥走了。
豬八戒的心隱隱作疼。
“天蓬，你這是何必呢？我們佛門雖然講究六根清淨，可是如果愛欲到了極致，我們佛門也是不會如何幹預的！”
普賢菩薩的身影浮現出來。
他早就知道，豬八戒看穿了這個幻境。
之所以不點破，就是在等待嫦娥。
因為昆侖鏡中看到的一切畫麵，都是其內心的所思所想。
一旦展開，他可以被任何他想讓的人看到。
豬八戒低著頭：“菩薩，我要是問你愛沒愛過，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兒傻逼和矯情了！”
普賢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眾生有問，我佛有答。眾生無問，我佛自答！”
他頓了一下。
“貧僧也是從闖過了七情六欲，才修成正果！”
言下之意！
普賢菩薩經曆過的，不比你豬八戒少！
豬八戒內心中觸動。
“多謝菩薩指點！”
普賢微微一笑：“趕緊出去吧，你的師弟還在等你們？”
“你們？”
豬八戒一愣：“難道師傅，猴子，還有沈公子都還沒出來？”
普賢道：“他們不是出不來，是不想出來！”
抓八戒歎口氣，跟著普賢往外走。
臨近出口，普賢突然開口道：“八戒，現在在這裏，還是能夠看天的！”
對於他的好心提醒，豬八戒心中感動。
“菩薩，我老豬剛才說了，既然是自己的選擇，那就不要後悔！”
“當年老君和哪吒助我進入人道，我沒有那麽做，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忍不住在夜晚看到那個月亮！”
“現在，我還是會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