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箭破光陰
通天教主死了。
不會再世為人，世間再也不可能找到能複活他的辦法了。
不管是凡人，還是神仙。
燒了輪回的路，絕無半點生還的希望。
不過他的死，並不是無妄的死去。
他給這三界，或者親手塑造了。
一個嶄新的聖人。
各路神仙對著女媧和鴻鈞老祖行禮，各自離去。
這裏已經沒有他們的事情，他們要做的，就是趕緊回去！
該上報的上報，該思考的思考。
畢竟通天臨死前的話，隱含了太多太多。
金鼇島上，兩個天生聖人，彼此遙望。
洞府門前的門楣上，金碧輝煌的碧遊宮三個大字，記載著這裏往日的繁華。
“你當真要趕盡殺絕？”
女媧的清靈的聲音透過空氣，準確鑽進鴻鈞老祖的耳中。
別人聽不見那道神識傳音，女媧娘娘可是能！
同為聖人，鴻鈞老祖什麽手段，她可再清楚不過。
鴻鈞老祖道：“我隻是在替盤古大帝收回那道氣，在一個女娃娃身上留著，終究不妥！”
女媧娘娘冷笑：“不妥？這個世間，還有比她更適合那道氣的麽，連你那兩個寶貝徒弟都不行！”
鴻鈞老祖搖搖頭：“德不配位，隻是一道意識殘留，她當不起，當不起的！”
女媧娘娘麵目流轉，像極了人間眾人的麵孔。
“鴻鈞，看看你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麽，望你好自為之！”
“通天臨死前的話，你好好想想！”
女媧恨恨說道，她清心寡欲久了，對三界這些事能不看就不看！
若非通天自燃輪回，她或許還在人間遊曆，感悟天道。
女媧娘娘言罷，袖袍一揮，分身消散在這天地之間。
“一個死人說的話，不作數的…”
鴻鈞歎口氣，分身散成光點，依著通天教主那道巨大的靈力波動尋了過去。
楊戩府中，此時金靈的氣息，漸漸平穩下來。
猴子手賤，伸手就去觸摸。
呲——
孫悟空渾身猴毛瞬間倒豎！
“我去，這麽疼！”
猴子的手上，被燒焦的猴毛冒出屢屢青煙。
海月博學，剛才的天地異變，她已然知道發生了什麽。
想到這裏，海月不禁有些同情金靈。
從此天地，孤身一人。
“輪回之火比三昧真火不知強大到哪裏，若非這不是金靈主動，師弟，此刻你已經追尋通天教主去了！”
猴子聞言，嚇得跳出去老遠，生怕這駭人的火燒到自己身上。
“通天教主將數萬年的修為，全部傳給了金靈，她現在也隻能吸收不到一成，公子放心，她不會有事的…”
連海月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開始勸解沈思涯。
是因為自己喜歡他？
還是看到沈思涯眼中的關切？
眾人都注視著金靈，盼著她能早點醒來，誰都沒有注意到，一直把猴子頭頂當成窩的小狐狸，眼皮輕輕眨動了一下。
“不對，你們快看！”
海月驚呼一聲，指著金靈橘黃色的裙擺之下。
一道道靈力，宛如實質一般，靜靜地從她體外流淌！
“不好，有人在抽取金靈的靈力，這是在要她的命啊！”
轟——
數道驚天的氣勢瞬間拔地而起，直接就掀開了眾人頭頂的瓦片。
光芒在大地綻放，從遠處看，像極了各色直貫天地的各色噴泉！
楊戩領著梅山兄弟，猴子帶著豬八戒和沙僧，海月手持玉帶，隻要是身懷修為之人，都靜靜地懸浮在空中。
他們身前，是沈思涯算不上偉岸的身影。
不過他此時爆發出的氣勢斐然，周身並無靈力的起伏。
“滾出來！”
沈思涯壓抑著嗓門，如同蓄勢天雷，沉悶且凝重。
虛空之中，那道之前在金鼇島出現的偉岸身影浮現而出。
“嗬嗬，初生牛犢，今日算是讓老夫領教了！”
沈思涯陰沉著臉：“你是何人，竟敢做偷取靈力這種不要臉的勾當！”
那老者疑惑道：“年輕人，你師承何方，怎地學了這麽一手隱藏氣息的本事？不過你嚇唬別人還行，嚇唬老夫，終究是嫩了點！”
沈思涯沒工夫跟他扯皮。
“住手，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老者一愣，哈哈大笑：“行啊，老夫倒是想看看，你們都學了點兒什麽！”
老者的話就是開戰的信號。
猴子和楊戩率先發難，兩人打起十二分小心，運足功力，朝著老者所在的位置襲去。
三尖兩刃刀寒光凜凜！
如意金箍棒勢大力沉！
老者眼中浮現一抹讚歎：“不錯，是正宗道門法術，可惜啊，年輕了點…”
噗——
兩道血光頃刻灑下！
“猴子，你…感覺到了麽！”
猴子一抹嘴角，眼中驚駭萬分，他點點頭，明白楊戩話裏的意思。
剛才兩人確定擊中那個老者，可是就在那須臾之間，那人的身影卻變成了殘影，兩人全力一擊沒有落點，力道反噬之下，一口精血噴湧而出。
“不是幻覺，也不是速度，是他改變了自身的空間…”
楊戩眼中也有些懼意。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戰鬥！
或者說，這是單方麵的碾壓！
老者站在原地，笑嗬嗬麵容看上去人畜無害，他的衣衫整潔，全然不像是在對敵。
“你呢，你要出手麽？”
嗡——
一聲長鳴，沈思涯早就接過海月遞過來的弓箭，曾經一箭射殺了如來兩個娘舅的黑色羽箭，不快不慢地朝著老者的位置行去。
吃我一箭！
老者依舊笑著，可眼神之中，充滿了警惕！
他本想故技重施，在用不到眨眼功夫，躲進空間之中，從而避開羽箭的攻擊！
可是隨著羽箭越來越近，老者發現，這普普通通的黑色羽箭，竟然直接扭曲了他們之間的空間！
還有，時間！
別人眼中，羽箭飛的不快，老者眼中，這箭跟比陸壓道君保命的逃命技還要快！
“大意了！”
老者冷哼一聲！
修為不夠，肉身來湊！
老者打定主意，這一箭，他要用自己的先天聖體來抗！
鐺——
宛如金石交擊，仿佛水銀瀉地！又如彗星撞地！
各種自然界聲音紛遝而至！
再看天上，那老者的衣衫，盡數碎裂！
一箭！
天生聖人，顏麵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