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夢遊的人

我突然想到今天上午在肖山房中發生的一切,原來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當時我確實鑽進網絡中,看到了吳珊珊。那麽肖山也有一個鼠標,肖山一定是跟他們是一夥的,難怪被我發現後,編著理由騙我,當我下樓後,馬上搬得不知去向。

這時二樓的年青人醒了過來,他探頭看了看窗外,自言自語道:“真他們的混蛋!剛才怎麽回事?誰在背後打了我一下。”

我聽後暗暗發笑:“你將一切想不明白的事往死人身上一推,就什麽都沒有了,也什麽問題都解決了。”

這時那個年輕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嘴裏大喊著一聲鬼,然後匆忙將關掉窗戶,將房內的燈關掉後,飛快地下樓,跑到打麻將的那一家去了。在他出來後,打麻將那家有人開了門,向外看了幾眼,然後又回到了房內。

我暗暗發笑,年青人表現還算機靈。黑影暫時不會過來了,我將硬盤放在隨身帶著的小包內,準備將主機放回吳仁的房內。因為剛剛經曆過驚嚇,現在我的腳有點發軟,一路上走到比較慢。

我慢慢地來到吳仁的房內,鑽了進去,將主機放下後,又重新插上電源。我不敢在吳仁的房內久呆,於是再次翻回窗外,將扭彎的鐵條恢複原狀後,輕輕地吐了一口長氣。

我可以回去了,我想這裏不會再發生什麽事,今天發生的一切,讓我感到匪夷所思,我要好好地理一理思緒。我正準備回頭,這時不遠處傳來鐵鍬撞擊的聲音:“附近有人!”

我側耳玲聽,鐵鍬的撞擊聲忽遠忽近、忽高忽低、忽慢忽快。我站在房子前麵的木棚內,朝著花場內看去。花場的麵積很大,一時判斷不出撞擊聲的方向。特別在黑夜中,看著到處都是黑黝黝的一片,心裏還是有點打鼓。

這時鐵鍬的撞擊聲急促起來,方向是從花場的東邊傳來,從忽越來越快的速度來看,好象是在地下挖寶,現在發現了寶物的一角,所以越來越興奮,動作也越來越快。我心中暗想:“這麽晚了,是誰在這裏挖什麽?”

我貓著身子,輕輕地向響聲傳來的方向摸去,穿過玫瑰花叢,還有茂盛的**枝,前麵不遠處是一個土墩,那裏種植著一些葡萄,攀附在簡易的竹架上。因曬雨淋的緣故,竹子已經破損,張開著各種裂縫,被風一吹發出嗡嗡的聲音,象口齒不清的人在蠻橫糾纏。

我深一腳低一腳在花場內走著,花場內高高低低各種花草,近看模糊不清,遠看黑黝黝的一片。南邊一片低矮的桃樹,看起來有點張牙舞爪,在夜色中顯得猙獰。花場的白天看起來景色麗人、香氣撲鼻,但在黑暗的夜晚,卻有點陰森。

自從吳仁死後,劉老板沒有安排人過來照看,今晚整個花場按理說沒有人,也不應該有人在挖著什麽。但現在卻出現了挖掘聲,實在是有點奇怪。

這時北邊的山上突然傳來鳥兒“孤兒!孤兒!”的叫聲,接著撲騰著翅膀掙紮,似乎是從夢魘中驚醒;或者是在睡夢中被天敵發現,想從毒蛇的口中掙脫。我往背邊的山上看去,黑乎乎一片,在這無雲的夜晚,星星也不給力,微弱的星光下的一切,隻是摸糊一片。

那鳥兒叫了幾聲後,就沒有了的聲息,接著是一片死寂。我的頭皮有發麻,驚出一身冷汗;這時不失時機地吹來一陣冷風,涼颼颼讓我打了一個寒顫。我靜了靜神、慢慢往挖土的地方接近,每走一步都萬分小心,仿佛行走在地雷陣中。

鳥兒的叫聲引起挖土人的注意,鐵鍬的撞擊聲停頓了下來,漸漸地發現土墩邊有個人狀的黑影,從葡萄藤中射來一束綠色的光芒。“有鬼!”這是我的第一反應,我的腿越來越重,就象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那綠光隻射出一會,便收了回去。我感覺到葡萄架下有雙眼睛,現在正注視著我的動靜。我站直身子,躊躇著是不是要往前走,這時葡萄架後發著“呼哧!呼哧!”的聲音,接著是一聲悶哼。

我稍稍安下了心,發出這種聲音的不應該是人,它一定是什麽野獸,在前麵拱著土。我給出了合理的解釋後,鼓起勇氣繼續往前走。

我在花場內找到了一根不太粗的木棍,在手裏掂了掂還比較順手,準備靠近野獸後將它趕走。隨著“咣當”一聲響,不小心碰倒了一個花盆。我暗叫晦氣,怎麽這麽不小心?那個黑影突然站起來,然後“嗞”的一聲竄了出去,在花場內狂奔。

會跑的一定不是鬼,我頓時來了勇氣,飛快地追了過去。黑影奔跑的速度太快,而且竄進了花草中。我追了幾步後,就不見了動靜,剛才那個黑影不見了去向,我有點掃興。我用木棍敲打著花場,希望將那個怪物趕出來,但怪物象消失了一樣,再也不見了蹤跡。

這時風大了起來,花場內什麽都在搖晃,不斷地發出各種混合的雜音。我有點了害怕,為了給自已壯膽,我點燃一支煙,猛吸了幾口後,覺得花場有點古怪,不是久留之地,得趕快回去。

但令我想不到的是,前麵不遠處有個人扛著鋤頭,正慢悠悠在花場的小路上行走:“現在是什麽時候?還有人過來做事,沒聽說花場裏有夜班,這是怎麽回事?”

我決定一探究竟,於是向那人尾隨了過去,當走近那人的身邊時,我輕聲地問道:“是誰?這麽晚過來做什麽?”

那人並沒有理我,依然慢悠悠的在前麵走。我打開手電筒向那人照去,差點讓我笑著聲來,這個人原來是楊兵。隻見揚兵穿著沙灘褲,上身穿著黑色的園領衫,腳上套著一雙拖鞋,扛著鋤頭,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於是我大聲喊道:“楊兵,你過來做什麽?”

楊兵擦黑的時候才跟我分手,回來的路上招呼都不打一聲,就一個人回到了住處。現在為什麽來這裏?為什麽喊他沒有反應?我感到奇怪,快速地趕到他的前麵,伸手拉住了他。但楊兵怔了一下,隨即從我的身邊繞了過去。

路邊就是水溝,小溝裏有水。楊兵一腳踩進水裏,並沒有停下來,反而後腳也踩進水裏。他走在水裏渾然不覺,若無其事地的走著,好象走到大路上一樣,前腳邁一步,後腳跟上去,攪得一片水聲。

楊兵眼看著前方,機械地邁著腳步,就象睡著了似的,無論我怎麽叫喊,就是不理不睬。楊兵有搞什麽名堂?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

我緊緊地跟在他後麵,因為他扛著鋤頭,跟他拉開一定的距離,不然鋤頭一擺,說不定我頭上就會開花。我隻顧盯著楊兵,沒提防腳下,這時我的腳踩到一塊石頭,一下子沒站穩,摔倒在小路邊。

我暗叫著倒黴,低頭摸了摸腳底,輕輕地柔了柔,發現沒什麽大礙,正準備站起來。就在這時我聽到頭上的風聲,快如閃電的風聲,我往草地裏一閃,躲在一盆萬年青後麵,避開了這一招快整的攻擊。

我聽到傳來樹枝折斷的聲音,那是被我閃開後,攻擊的人收手不住,順著慣性將我前麵的樹枝打斷。我急忙扭頭尋找攻擊的人,周圍再也沒有其它人。而楊兵恰好將身體轉過去,他肩上的鋤頭還在顫動。

剛才是楊兵在襲擊我?我有點納悶。為什麽一擊不中,他不再繼續?我開始迷惘起來。如果不是楊兵,難道還有其他人?我環顧著四周,並沒有其他人。這個楊兵在搞什麽鬼?我一定要問清楚。

我呆呆地看出場兵,他繼續往前走著,好象剛才的事與他無關一樣,我十分納悶。

這時楊兵已到走到花場門口,他打開工具室的門,將鋤頭放了進去,然後將打光掉,重新鎖好門,然後準備離開。我快速地跑過去,怔怔地看著楊兵的表演。隻見他目不斜視,掏出身上攜帶的鑰匙,打開花場的大門,然後推出自行車,又回頭將大門鎖上,根本無視我的存在。

我越來越覺得奇怪?難道我會隱身,楊兵看不見我?我立即打開門口的大燈,發現一條長影從我的腳後跟延伸,一直拉著很長;我擺擺左手,影子也跟著擺了擺左手;我擺了擺右手,影子也擺了擺右手,這足以說明我並沒隱身。

既然這樣,楊兵發什麽神經?現在其本上可以判定,我沒有任何問題,有問題的一定是楊兵。楊兵今晚太異常,表演的功夫一流,甚至是玄呼其神。

我愣在原地,暗想今晚的奇事真多,一樁接著一樁。剛才弄出聲音的人是不是楊兵?他發現我走近後,快速地鑽到草叢裏,然後伏在裏麵,趁我轉回的時候,從另一條路出來,然後故意裝成現在這個樣子,我隻能這樣猜想,因為這樣的解釋比較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