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仙人
舒舒坐立，望著小腦袋，目不轉睛盯著眼前一位個子不高的老頭，這老頭彎著腰，麵露思索，看著舒舒身邊仍然昏迷的鐵柱。
老頭心想：查探了好幾次，絲毫魔性都沒有發現，可萬一那鬼差說的是真的呢？要不，趁他還沒醒，對他進行搜魂試試？不行不行，萬一一個不小心，讓他變成傻子了就不好了。可是......
心中一邊糾結，老頭的手一邊顫抖地緩緩伸向鐵柱的頭。
經過一夜的昏睡後，白光漸漸清醒了，腦袋也沒那麽疼了。
他緩緩真開眼睛，發現是在一間石室裏，眼角餘光看到青影也躺在旁邊，再環顧四周，另一個石台上躺著鐵柱，旁邊站著那位昨晚上出現的老頭，應該就是陽城百姓傳聞的那位很少露麵的神仙吧？
那麽，他現在的動作......
“你在幹什麽？”白光試探問道。
這一問，吵醒了身邊的青影，也叫“醒”了老頭。
老頭原本顫抖的手順勢一指，一道光打入鐵柱體內。
“咳咳，太無禮了，要不是服了我的仙丹，你們能這麽快醒來？”老頭隨即說道。
“原來是仙人救了我們，白光多謝仙人救命之恩！”白光立馬翻身拜謝道，青影也隨同拜謝。
“仙人？還板板呢。老夫隻是一介散修，受朝廷供奉，救你們也是應該的。神仙還談不上，比起那東皇太一，更是差遠了，不過我倒是樂意朝廷把我當作神仙，你們就叫我‘徐大師’吧。”徐大師謙虛道。
“徐爺爺不是神仙嗎?真是可惜了。”這時，鐵柱也醒了。
“叫我徐大師！什麽爺爺、伯伯的，都快把我叫老了。還有，我不是神仙怎麽了，你可惜什麽？”徐大師問道。
“如果您是神仙的話，就可以幫我找到我楊奶奶了。”鐵柱回答。
“真是越說越離譜了，尋人這事兒你找官府啊，哪個神仙會閑著沒事幹幫你找人？”徐大師回應。
“那請問徐大師，這裏是您的洞府嗎？我們是不是在一個山洞裏啊？”白光怕再說下去，鐵柱說漏了嘴，會有麻煩，突然轉個話題說道。
“哈哈，世人都說陽城有個神仙，可一般人都不知道，我一直住在城主府的地底下。”徐大師小道。
“原來如此，城主府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這樣徐大師也能安靜修煉。”白光附和道。
“別老說我了，快給我講講你們各自的經曆吧，一定挺好玩兒的。”
徐大師一躍，跳上鐵柱所在的石台蹲著，滿臉期待盯著白光他們，配合矮矮的個子，真像一個老頑童。
白光也隨了他意，沒有給鐵柱機會，他一人將他們三個的經曆都大致說了一遍，在說到某些異常的地方時都模糊帶過，好在沒有露出什麽破綻。
“哎呀呀，你們太可憐了吧，都成了孤兒了。要不這樣吧，你們也別回鏢局了，就跟著我混吧，絕對的逍遙自在。”
但出乎徐大師意料的是，白光居然拒絕了，青影和鐵柱又從來都是聽白光的，他們覺得隻要是白光做了什麽決定，都是有他的道理的。
白光其實是怕跟徐大師待久了，會被其發現有什麽不對，拿他們做研究什麽的，因為他們現在還都是一介凡人，對修仙之流一概不懂，萬事還是小心為妙。
徐大師當然也看出三人中，隻有說服白光，一切才算搞定。
然後故作哀求狀說道；“我親愛的白小哥，你看，我都叫你哥了，你們就留下來陪陪我吧，我每年大部分時間都得呆在這密室裏，你們可不知道，悶得我喲，都快不會說人話了。”
“可是，郭夫人和總鏢頭一直對我們很好的，我們這樣做是不對的，我覺得您還是讓我們先回去，等我們征得他們同意後再說，您看好嗎？”
白光想先蒙混過關，隻要他們一回去，肯定不會再回來，徐大師作為一個全城敬仰的神仙，肯定不會明著亂來。
“你是說郭小兒啊，我們每年都會見一次麵，這好辦。”
孰料，徐大師一揮袖，一張白紙豎立浮在空中，然後他手指隔空在紙上寫了一些字句，接著輕吐一聲“去”後，紙張又不見了。
“你該不會......”白光似乎猜到了什麽。
徐大師得意地說：“沒錯，我已傳信給了那郭小兒，他不敢不答應。”
這時，鐵柱倒是不屑道：“你先前不要我們把你叫老了，這會兒又把總鏢頭喊成‘郭小兒’，你是不是有些糊塗啊？”
“嘿嘿，自我待在陽城，經曆了數百年，親眼見證陽城城主換過一代又一代，具體活了多少年我是不記得了，但還沒有你說的那麽糊塗。”
白光繼續說：“都說你們神仙不食人間煙火，難道你想拉著我們一起挨餓？我們可都在長身體呢。”
“這倒不用你們擔心，我有秘製的辟穀丹，不但解餓，還不耽誤你們長個兒。”徐大師這回又對上了。
鐵柱不解，問道：“屁股丹？請問徐大師，這仙丹這麽厲害，是用什麽動物的屁股煉製而成的呢？”
“嗯，說到它的煉製材料，那可就厲害了，它是用......哎呀呀，這沒讀過書不可怕，你說話連音都發不準可就要人命咯！是辟穀，不是屁股，真是有傷大雅，氣死我了。”徐大師正要解釋，卻聽到白光、青影的笑聲，這才恍然明白，憤憤說道。
本想把他們留下陪著自己打發時間，卻不料還沒成功，這會兒還鬧出了笑話。
徐大師眼珠轉了轉，似有什麽決斷，先是衝著鐵柱說：“你，隻要你們留下來陪我大概半個月就好，我會傳授你們一些修仙訣竅，到時候你們想找誰都能找到，當然，這得看你們的資質和運氣了。”
接著，他又突然衝著舒舒：“你......算了。”
嚇得舒舒直往鐵柱身上貼。
然後，徐大師又一隱一現，出現在白光麵前：“你，我知道你很聰明，我也不逼你，你們隻需陪我半月就好，我這裏可有好多東西可以學到，你也不想讓你的兄弟陪你一起受人欺負吧？”
“半個月？”白光不自脫口道。
“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最後，徐大師一閃，出現在青影身旁，衝其道：“你，你——你好漂亮啊......”
以為徐大師會對他也說些類似挽留的話，不料這老頭盯著他頓了半天，竟對他說出這句，害的青影雙頰瞬間緋紅，身體慢慢向後躲避，他多想說這句話的是另一個人。
發現自己失態了，徐大師也後退一些，假咳兩聲繼續說：“額，我是想說，你這麽漂亮，不做女孩子怪可惜的。”
“徐大師，你就別拿青影開玩笑了，你剛才說半個月就好，為何突然提到半個月時間？”白光岔開話題道。
“哦，是這樣的，守護陽城隻是我的職責之一，我還有一件事，就是替每個朝代的皇帝煉製延年益壽的仙丹，一年一爐，一爐十二顆，每月吃一顆。雖不能長生不老，但活到一百二十歲左右不成問題，但僅限執權皇帝，退位了的我就不管了。而今年這一爐已經煉製成功，就剩下大約半月時間的溫養，就可出爐送京了。本來是想長留你們在身邊呢，如今嘛，一到丹藥出爐，我就放你們回去，如何？”
“您是說，丹藥是送到皇宮裏去的？”鐵柱急切問道。
“當然是送去皇宮，而且還是我親自領隊送去。”徐大師高調說道。
“你法力無邊，直接飛去不就得了，還領什麽隊？”白光問。
“如果是很早以前，我也樂得如此，不過近些年，這個天下，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天下了。就連我們這樣經風曆雨一路走過來的修煉老手，都說不定哪天會被這個天下突然吞沒，都不帶商量的。所以，為了安全，朝廷就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讓我扮作普通人，和正陽鏢局一起帶仙丹進京。一方麵是我混入鏢局上路，就不會有邪修注意到我，另一方麵，卻還是由我暗中保護，鏢局也不會受到土匪、強盜的威脅。再加上我們走官道，也是可以快去快回的。”
“正陽鏢局！不就是我們那個鏢局嗎？”鐵柱越聽越激動，轉而看向了白光。
“陽城除了此家還有誰？每次，都由我，帶領一個鏢頭，和六名鏢師假裝送鏢，一起上路。”徐大師解釋道。
“沒有趟子手嗎？”白光早就知道鐵柱的想法，問道。
“要趟子手幹嘛？礙手礙腳，不要忘了，交差後我還得趕快回陽城呢。”
這時，剛點燃的希望又滅了，鐵柱滿臉失望。
白光知道，鐵柱隻是想借此機會再看看公主，便繼續問道：“徐大師，如果我們留下來，直到這爐丹藥出爐，您能帶我們一起進京嗎？”
進京？還有希望！
鐵柱頓時又滿臉期待地看向徐大師，隻待答複。
徐大師並沒有馬上回答，他跳下石台，雙手背後來回踱步，似在思索其中的利與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