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疑點重重的現場
環城路
李喬被害現場
案發後不久，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身材勻稱，腳步穩健的黎敬鬆，就帶領刑警隊員們，趕到了現場。
“黎隊，凶手是兩個人，一人扼死了駕駛室的司機，另一人用利器，殺害了車後座的死者。死亡時間，大概在中午十二點三十分左右。另外，凶手力道很大，下手幹脆，狠辣，像是……道兒上的人做的。”初步勘察之後，老法醫魏立新很謹慎地說。
“留下痕跡了嗎？”黎敬鬆簡練地問。
“凶手很專業，沒有提取到指紋，路上的腳印也早模糊了，但也有一點發現。”說話間，魏立新走到死去的司機身邊，小心拿起他的右手對黎敬鬆說道，“指甲裏發現了少許皮膚組織，應該是掙紮過程中留下的。”
接著，他又轉到車後座，繼續說道，“後座死者手心裏發現了兩根毛發，多半也是凶手的。這兩樣證物，都可以進行DNA提取。”
微微點了點頭，細心的黎敬鬆一眼看見了李喬身邊的黑色碎布，“這是什麽？”
“被撕碎的黑色頭套，一定也是凶手留下的。”魏立新幹脆地說道。
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又看了一眼李喬指縫間的黑布，黎敬鬆初步做出判斷，“這路段雖然車流量稀少，卻不是合適的作案地點，更何況是殺死兩個人，應該是被害人無意撕扯下頭套，看到了凶手的真麵目，才慘遭毒手。”
“黎隊，您說的很有道理，可怪了，後座被害人隨身的皮包以及兩人身上值錢的東西，一概沒少，凶手既不想殺人，也不是劫財，那他們有什麽目的？”魏立新發出了疑問。
“黎隊！死者身份查清楚了！”魏立新話剛落音，一頭幹練短發，眉宇間透著男孩子英氣的女隊員唐凝飛奔到黎敬鬆麵前，字句清晰地說道，“車後座的死者名叫李喬，田豐裝飾公司老板，另一位死者是他的司機。我還了解到，在案發前三十分鍾，李喬在市會展中心，以十五萬的價格，拍賣到一幅畫。”
“畫？”黎敬鬆一愣，隨即又問，“老魏，發現車裏有一副畫嗎？”
“不可能！這車我都翻了三遍了，莫說是畫，紙片兒都沒有！”魏立新斬釘截鐵地說。
“凶手的目的是畫？”黎敬鬆不由說。
“為了一幅畫連傷兩命？！這怎麽可能？！”聞聽，唐凝感到難以置信。
“黎隊的分析分毫不差！交警大隊已經把路段視頻傳過來了！”談話間，身材瘦削卻動作靈活的於晉手持IPad靠近過來，“黎隊您看，這是中午十二點三十一分的視頻，凶手先用麵包車撞向了被害者車輛，之後殺人奪畫。”
“唐凝，你剛才說，這幅畫是死者競拍得來的？”黎敬鬆又一次確認。
“沒錯！”唐凝幹脆回答，“好像……就是顧廷的慈善拍賣會，前一陣子，報紙上一直都在炒作這件事情。”
快速思考了幾秒鍾，黎敬鬆看了看不遠處忙碌的一隊員，隨即招呼道，“夫子！夫子！”
“來了！黎隊！”
接著，長著一張圓臉龐，聲音一團和氣的隊員跑步奔了過來。其實，他本名孔經綸，算是刑警隊老隊員了，隻不過，這個過於“迂腐”的名字，隊員們就他起了個別名，夫子。
“夫子，你立即和唐凝去一趟會展中心，弄清楚拍賣會的詳細情況以及死者拍賣畫作的資料，最好拿到全程錄像。”黎敬鬆迅速吩咐。
“是！”二人立即應聲。
“於晉，作案的白色麵包車和死者的社會關係調查交給你了！”黎敬鬆又命令。
“明白！”於晉很快答道。
公安局刑警大隊會議室
關於李喬被害案的調查，進展到什麽程度了？會議室裏，黎敬鬆言簡意賅地問。
“經查，麵包車是套牌車，沒有線索價值。另外，李喬的社會關係很簡單，單身，不是本地人，有過一次婚史，但前妻早與他斷了聯係。據李喬的員工、客戶反映，他是個工作狂，頭腦靈活，做生意也講究和氣生財，沒得罪過什麽人。並且，李喬花高價競拍《深藍》，目的是為了樹立企業形象。”緊接著，於晉就開口了。
“拍賣會情況如何？”黎敬鬆接著問。
“經了解，這是一場顧廷油畫作品的慈善拍賣會，於上午九點三十分正式開始，十二點結束，《深藍》是最後一件拍賣品，李喬拿到畫的時間，應該是十二點零三分左右，距離他被害，還不到半個小時。”孔經綸接著答道。
稍稍考慮之後，黎敬鬆就做出了推斷，“很明顯，這是一起有預謀、有目的的搶劫案件，目標就是那幅畫。也就是說，從李喬競拍到《深藍》的那一刻，他已經成為了凶手的目標了。”
“那毫無疑問了，這幅畫就是案件的重點！”於晉忍不住說道。
“就是這一幅，《深藍》。”說話間，唐凝一番簡單的操作，大屏幕上，便出現了顧廷那幅經典的畫作。
“畫是不錯，色調層次很豐富，給人一種滄桑淒冷的感覺，可除此之外……似乎也沒什麽特別的。”一眼看上去，於晉說出了直觀感受。
“夫子，自會議開始後，你就一直沒說話，在考慮什麽？”這時，看到沉默的孔經綸，黎敬鬆問。
“簡單邏輯分析，凶手也想得到《深藍》，不甘心被李喬帶走，所以鋌而走險劫走畫。如果是這樣，拍賣會現場，競拍《深藍》失敗的人，就是重點懷疑對象。”孔經綸清晰地說道。
“因為競拍失敗而殺人奪畫？這不可能！”誰知，聽完孔經綸的推斷，於晉立即反駁，“不要忘了，咱們明湖市的書畫產業已經頗具規模，一年下來，各類書畫展，拍賣會，不知道有多少！許多作品競拍出了上千萬的高價！這樣的作品都沒有引出命案，偏偏一幅十幾萬的畫就造成了慘劇？這說不通！”
“我提醒你，不要以正常人的思維去衡量犯罪分子！”孔經綸很不服氣。
“可是……”
孔經綸還想爭辯，但此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魏立新快步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