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公安廳長的警告
停頓了一下，錢處長接著說，“經過審訊，此人隻是一個賣散貨的，不知道上家的具體身份，但他供出，這批貨的源頭，就是你們明湖！”
“什麽？！來自明湖？！”一聽這話，陸源隻感到頭皮發麻，看了看桌上的毒品，他感覺呼吸都不順暢了。
“陸局，情況就是這樣，在你們明湖，很可能隱藏著一個規模性的毒品加工廠。因此，嚴廳特意讓我把毒品樣本給你帶過來，讓你們以此為參考，尋根溯源，務必要把製毒工場挖出來！”錢處長說明了意圖。
“好……我知道了……”方才回過神來，陸源急忙回應。
“另外，嫌疑人還供述，自己不是第一次取貨，這就表明，此類毒品已經流通一段時間了，隻是逃過了我們的視線而已。下一步，省廳將組織集中行動，全麵清查毒品,但是，截斷源頭的工作，可就交給你們了。”錢處長又補充說。
“錢處長，我們一定盡力。時間不早了，我讓辦公室安排你用餐休息，一路奔波辛苦了。”明白情況後，陸源不失禮貌地說。
“休息就不必了，午餐也簡單一點，我下午還要趕回廳裏，參與集中行動的部署。”錢處長簡練地說。
“好，沒問題。”勉強露出一絲微笑，陸源很快就吩咐妥當了。
待錢處長離開後，陸源久久都沒能平靜，胸腔內，隻感到心髒開始劇烈跳動，呼吸也更加艱難了。
可畢竟是見過風浪的局長，幾分鍾後，他的心跳就恢複了平靜，梳理了一下思緒，再次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撥通了孟文彬辦公室的號碼，“老孟，你和林清到我辦公室一趟。”
等待的間隙，陸源又猛喝了幾口涼水，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
“叮鈴鈴……”
沒想到，電話再次響起，而且是那部白色的外線電話。
看到來電號碼，陸源不覺心一沉，他知道，是公安廳分管副廳長，嚴琨的親自來電。
“您好，嚴廳長。”拿起話筒，陸源禮貌地說。
“老陸，我的‘禮物’收到了吧？”很快，聽筒裏響起了一個穩健有力的聲音。
“收……收到了……”望著那包紮眼的毒品，陸源額頭上又冒出汗來。
“老陸，讓這批毒品出現在省城火車站，是我的責任，可讓這批毒品流出明湖，就是你的過錯了吧？”嚴琨的語氣中，滿是威嚴。
“嚴廳長，是我的失職，我請求處分！”對此，陸源態度很誠懇。
“處分的事以後再說，你隻要能挖出製毒工廠，我既往不咎，還要給你記功！輕重緩急，應該分得清吧？！”談話間，嚴琨立刻把握了關鍵。
“我明白，明湖市公安局一定戴罪立功，盡快找到製毒工廠所在，請嚴廳長放心！”陸源立即保證說。
“老陸啊，你也不要過分自責，當前的情況告訴我，這一次的對手可不一般。”誰料，問責之後，嚴琨的語氣又緩和下來。
“嚴廳長何出此言？”聽出幾分暗示，陸源立即問。
“這麽說吧，目前有一個壞消息，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還有一個好消息，你想先聽哪個？”嚴琨終於恢複了以往的溫和口氣。
“嗬……”苦笑一聲，陸源不由開口說，“出現重大工作失誤，嚴廳長還給我選擇的機會，說明還不想清算我。”
“既然給了你機會，可就要牢牢抓住。”嚴琨一語雙關。
“既然如此，就從壞消息開始吧，也讓我看到點希望。”陸源有些無奈地說。
“大約在一年前，省廳刑警總隊處理過一起猝死案件，當時，技術人員就從死者體內，提取到了相同的毒品成分。從那時起，對這批毒品的追蹤，省廳就一直沒有停止。這也說明，毒品從明湖市流出，至少一年的時間了！我知道，你們明湖市局的緝毒工作一直開展的不錯，但這麽長時間了，這批毒品能在你們眼皮底下一次次溜走，說明對手異常狡猾可怕，這算得上壞消息吧？”嚴琨字字清晰地說道。
“都是我的錯，是我太故步自封了……”聽著嚴琨的話，陸源很是自責，“緝毒大隊的成績一直很出色，董平團夥被清繳後，還陸續打擊了許多販毒小團夥，收繳銷毀了大量毒品，我根本想不到，緝毒工作還有這麽大的疏漏！”
“至於不好不壞的消息，”嚴琨繼續說，“鑒於明湖市局去年工作的突出成效，省公安廳決定授予先進稱號，可這批毒品的源頭一確定，這先進稱號，可要商榷一下了。”
“感謝嚴廳長錯愛，不必領導們費神了，幹脆拿掉先進，變成壞消息吧，算是對我們的訓誡和激勵。”對此，陸源也很誠懇。
“既然如此，我向廳長轉達你的意願，由他決定吧。”嚴琨回複。
“嚴廳長，您說一說好消息吧，我也提升一下信心。”談話進行到這裏，陸源忍不住提醒說。
“那就說好消息。”嚴琨終於開口了，“其實，在猝死案發生後，經過艱苦的追蹤，緝毒總隊已經鎖定了，包括明湖市在內的幾個縣市，為毒品流出的重點區域。此次火車站繳獲毒品，則讓目標更加精確了。所以，省廳……”
很快，嚴琨就詳細道出了這個“好消息”。
“我明白了，嚴廳，確實是一個意外的好消息。”聽過後，陸源甚至有些興奮了。
“對這個消息，你要慎重對待，千萬不要把它變成壞消息，懂我的意思嗎？”嚴琨又囑咐。
“我懂，請嚴廳長放心。”陸源急忙說道。
掛斷電話，陸源感到，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耗盡了，太陽穴也是一陣陣地發疼。
“陸局，您找我？”這時，房間裏響起了孟文彬的聲音。
陸源抬眼一看，孟文彬和林清，早已站在自己麵前，不由說道，“你們等好一會兒了吧？”
“我們剛到，看見您在打電話，就沒有打擾。”孟文彬禮貌地說。
“看看桌上這包東西，我長話短說吧。”隨即，陸源便把毒品的情況，詳細轉述了一遍。
“陸局，您是說，這種高純度毒品，是從明湖流出去的？！”看著毒品樣本，林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