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婚禮都是大禮
這年月，民兵隊辦事效率相當高。
鍾躍民借了院裏唯一一台電話打了出去。十分鍾後，兩輛架著輕機槍的皮卡闖進胡同口，嘩啦啦一聲，一大片手持五六半的民兵跳了下來。打頭的手裏居然拎著還是蘇製神槍，波波沙！
皮實耐操，火力凶猛，用的是彈鼓而不是彈匣，載彈量足有71發！
一梭子下去，全院人都得報廢！
何雨柱都無語了。
大哥，至於嗎！
民兵隊長十分彪悍，拎著衝鋒槍大步過來：“誰！哪有人鬧事！不想活了是吧！”
“躍民！”何雨柱無語了：“你怎麽跟人家說的！”
鍾躍民嬉皮笑臉上前一步，笑道：“我這不就是給人家打了個電話，說有人持械襲擊……”
民兵隊長四處看了看，發現真沒啥問題，這才知道自己小題大作了。尤其是這邊正結婚呢，他庫查一下拎著衝鋒槍進來，是有點嚇人。
老話說得好，來都來了。
何雨柱隨手給人家塞了一把糖塊。
奶糖，特意從供銷社買的。不是他有關係人家還不賣呢。
“哎喲，奶糖。這玩應可新鮮！”
民兵隊長自己先來了一塊，含著奶糖，半邊嘴鼓起來很是滑稽。
他看了一眼棒梗，皺皺眉頭。
“原來是你這麽個小窩頭。來都來了，兄弟們不能白來一趟！這就是嫌疑犯，我們直接帶走了！”
他一揮手，一群民兵一擁而上，直接把棒梗拷走。
民兵隊長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這麽點孩子，一進來就衝你來？不可能。肯定是有組織有預謀的行為！我得去調查調查！”
何雨柱點頭：“成，您查。”
民兵隊長進去轉了一圈。五分鍾以後，帶著兩個民兵把秦淮茹壓了出來，還有個老太太跟在後麵一個勁的嚼舌頭。
“對，同誌！她平時就是這個樣子了，說的那些話，哎喲，我都不忍聽。昨兒個我去他們家，還見他們把那副畫像墊在床底下……”
民兵隊長深深點頭：“老同誌，你說的情況我們都已經掌握了。放心吧，祖國的大西北和大東北都缺人呢！”
何雨柱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要給他們送北大荒去？
有心想開口，但，很快何雨柱就熄了這個心思。
有必要嗎？沒必要。
棒梗都差點給他開瓢了，現在臉上還有一道血痕呢！這小子是故意的！
送他們去開發北大荒，也算是為人民做貢獻了。
被押送出大院的那一刻，秦淮茹回頭深深看了一眼何雨柱，總感覺他們之間的差距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轉眼間，民兵隊長就帶人走了。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何雨柱摸了摸臉，疼的一批。
破了相了！
“何叔，你去裏麵處理處理吧。”鍾躍民抬了抬手：“這邊我盯著，再有不懂事的，幹他就完了！”
何雨柱對他還是放心的。點點頭，便進去處理了。
他這英俊的容顏可不能破了相啊！
……
……
良辰漸漸就要到了，客人也已經來的所差無多。
天色擦黑，何雨柱與冉秋葉出了院子，王大海親自主持著，按著規矩拜天地，準備入洞房。
周圍幾十張桌子，除了街坊鄰居以外就沒有普通人！
席間，何雨柱的徒弟，親友等，也都送上了自己的禮物。
馬華不知道從哪淘換了幾張工業券，可以拿去換電視機。倒是相當對得起他的身份。
何雨柱也知道馬華這幾年代替他掌管紅星食堂，多少頁有了些人脈。能拿得出這種東西，不足為奇。
至於鍾躍民那三個，何雨柱沒跟他們特意接觸，但終究是有收留之恩。
鍾躍民從鄭桐手裏拿了一個香樟木盒子，遞給何雨柱。
何雨柱初還沒怎麽在意，仔細一看裏麵的東西，他人卻驚了。
一聯郵票！
雖然隻有一聯，但他卻深知這一聯是何等珍貴的存在。
後世很多人都知道猴票這東西，很多人穿越了都去搞猴票。
但是現在，他手上這一聯郵票比猴票貴重得多！
這套郵票別號‘一片紅’！
也叫全國山河一片紅！
因為其中繪圖有少許差錯，因此原定發行的郵票提前一天停止發售。隻有極少數人能搜集的到。
他後世曾經見過有人收購一片紅，花了整整千萬巨資！
他手裏有兩聯郵票，大一片紅，小一片紅都有。還有一些零零散散其他的郵票。
鍾躍民扶了扶帽子，咳嗽一聲：“聽人說，集郵是個文雅物事。這套郵票，我前兩年買的，後來聽說不賣了，琢磨著也算是個孤本。就送給你了。”
何雨柱目光微微一挑，問他：“你覺得何叔值得？”
“值得。”鍾躍民倒也幹脆：“前些年我托人問過了，我爸在裏麵雖然也有些罪，但總算還吃的好喝的好。我聽人家說，因為那位革委會主任認識你，有你的情麵，雖然不可能放了我爸，但對他總算不至於太壞。”
何雨柱心下釋然。
他確實救不了鍾山嶽，反正再過幾年老頭就放出來了。但何雨柱交際廣闊，托了關係跟人家說了幾句。
雖說不至於放出來鍾山嶽，但也會對他好不少。
這件事情，何雨柱沒說過，因為沒當什麽大事。
想不到鍾躍民還是打聽到了。
他送了郵票，旋即才一擺手：“我托人問了個事兒，人說我的家庭情況可以去參軍。過了今年夏天，我就去部隊了。以後，這邊可能就顧不上了。”
何雨柱沉沉點頭，沒有拒絕的意思。
鍾躍民的人生軌跡他是知道的，不當兵可惜了。
想了想，何雨柱還是勸解了他一句：“進了部隊，注意一點，少逞口舌之快！聽何叔一句勸，如果你是為了圖一時口快，還不如不當這個兵。明白我意思吧？”
鍾躍民連連點頭。
“要說前幾年還真不一定，但這幾年有吃有喝，我也想了很多。何叔，你就放心吧。”
何雨柱便點點頭，沒再多勸。
鍾躍民呢，人不錯，本領也有，就是性格太跳脫。但在他這邊休養了幾年，跟那幾位文學大師在一起，倒是熏陶了不少，性格沉穩了許多。想來不會和他原本的劇情裏一樣出什麽事情。
鍾躍民退下以後，其他相熟的人也先後都送了不少禮物。
王大海送的人脈，那是背地裏的。自然還有明麵上的。
明麵上，王大海特俗，直接打了一套金鐲子金首飾。
俗，但是有效果！
讓這幫四合院裏的鄰居了解到什麽叫‘全國山河一片紅’，什麽叫好，那也真是難為他們了。偏偏就是這又沉又重的金首飾，比什麽都強！
王大海望著何雨柱，笑道：“人說是盛世古董亂世黃金。現如今時節不會亂了，但黃金總歸是就手的。大喜的日子，不說壞事。這套首飾，你且收著吧！”
何雨柱連連點頭，心裏麵真有些感動。
如果有一天他出了什麽事情，靠著這套金首飾保不齊就能東山再起！
正如王大海所說，黃金，無論什麽時候都是就手的！
幾位老前輩現下境遇不太好，也拿不出什麽珍貴的東西。但這幾人都當場揮毫潑墨，留下了字畫，詩詞等。
隨後其他人也各自送了些禮物，有些昂貴，有些普通，但何雨柱都一一帶笑收了起來，沒因為人家送的禮品不是很貴重，就破口大罵。
就這麽著，漸漸到了深夜。
人說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也就該撤桌洞房了。
當著大家的麵，給老冉一家行了禮，拜了天地，自然就到了不可描述的時間。
馬華這個徒弟相當盡職盡責，也沒有什麽聽牆根的想法。主動招呼著大家撤了桌子，讓何雨柱安然洞房。
一場婚禮，便是就此圓滿結束。
後來，王慎棋為此特意寫了一篇散文，並最終收錄在他出版的散文集中。傳誦後世知曉。
《四合院雜記》——王慎棋
若說對我而言，印象最深的一場婚禮，無異於一九七零年於京城某四合院裏參加的那場婚禮。
婚禮其中一方，是何雨柱先生。今時今日總有人戲稱他一句何大亨。
我虛長他十餘歲，彼時，還要喚他一聲老弟。
在現場的有我的恩師邊城先生，我曾希望他也為此寫一篇文章，先生卻推說不成。想不到十數年後他到底還是寫了一篇小詩。
除了邊城先生以外，還有姬嶽林先生。我曾在西南聯大聽過姬嶽林先生講課，他常年戴一頂大簷帽子，厚厚的鏡片。那一天他也帶了自己最心愛的大公雞，‘何大亨’竟還敬了那隻大公雞一杯酒。
要我難忘的還是華天罡先生，彼時他剛剛為全國共七處工業部的負責人進行《優選法》《統籌法》雙法的演講，便被請來。他與‘何大亨’彼時不算熟絡，但卻熟知‘何大亨’的恩師。
大家都知道，何大亨師從王大海先生。王先生曾是前清的禦廚，後來輾轉流落到了西南聯大，為當時的全校師生提供夥食。清湯寡水的菜葉，居然也做的及其美味。
想來何大亨精妙的廚藝與他如今龐大的餐飲集團與王大海先生是脫不開幹係的。
季暮鬆先生當時情況很差，但依舊還是受邀前來。他沒有帶來什麽禮物，所以就用四種語言共同朗誦了一篇婚禮致辭。
譚大家年事已高，雖已無法親自前來，卻還是喚了弟子現場演出《智取威虎山》、《奇襲白虎團》、《沙家浜》等現代京劇。
……
婚禮的主廚分別是羅海龍先生、以及一位黃阿生先生。兩位都是‘何大亨’結交的好友，這一次分文不取，特意來主勺。席間兩人還大吵一場，羅海龍先生說川菜天下第一，黃阿生先生說那麽粵菜便是世界第一。
聽說時至今日他們還在爭吵這件事情。
婚禮一直進行到晚上八點，終於到了尾聲，也已進入了婚禮上最重要的一幕，洞房。
也就是在那個時間裏，我見到了幾位本不該見到的人。
他們有當時的大領導、首長，也有如今的大領導、首長等。
他們並未親自前來，卻還是送來了禮物。
其中，最吸引我的還是一個可以上緊發條自轉的衛星模型。
據說，‘何大亨’曾在基地當中立功，親手抓過間諜，並因此立下三等功。在基地，備受器重。
婚禮結束後兩個星期，他再一次消失在我們的視線當中。九個月後，‘何大亨’喜得貴子，名為何曉。又有一女，名為何情。
但期間‘何大亨’未再現身。
再次見到他，已是多年以後。
那時候我們才知道，原來他再一次回歸當時的研究基地，負責基地內幾位首長，以及大領導的餐飲安全問題。
在此期間，聽說他又一次立了功，從火場中救下珍貴的器材，被授予一枚二等功勳章。
1976年，舉國震動。
地震局數次預警均被忽視，‘何大亨’甘冒天下之大不為將此事上報，並為此遭禁閉半年之久。
雖然為時已晚，但終究上級領導反應及時，及時挽救了部分人民財產的生命安全。從而避免了更大的破壞。
遺憾的是當年婚禮現場的四合院在那場地震中被破壞，終究無法再去了。
但，依舊有很多人感謝他當年冒著何等風險報告此事。
就連那一位都被驚動，驅病體親自提筆為他寫下一副字，據說至今還掛在‘何大亨’的辦公室內。
“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馬蹄聲碎，喇叭聲咽。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骨氣洞達、豪邁超逸、字字珠璣。
由此可見，無論‘何大亨’取得什麽樣的成就，我都不覺意外。他本就是能做到那樣的人。
後來我又參加過幾次婚禮，卻終究再不如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