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怒火衝天返回府中

“泥土怎麽了?哪裏的泥土都差不多。”祁玉麵帶不屑。

“是的,泥土是差不多,可是山下涼亭的東邊五裏外有一座石灰窯。”荊竺說道。

“要是我進來之前換了靴子呢?”祁玉不以為然地說道,“你還能夠確定我的身份嗎?”

“不能!沒有真憑實據瞎猜毫無意義。”荊竺微微聳了聳鼻子,“女子都喜歡熏香,身上還帶著香囊,仍然無法掩蓋你身上散發的馬奶味,想必路上還喝了不少。”

“還有嗎?”

“足夠了。”荊竺說道,“我馬上要去陪我的女人,睡覺前不想多動腦子。”

“如果我事先準備再充分些,你肯定無法斷定我的身份。”

“或許吧!”荊竺說道,“你頭發的顏色準備如何更改呢?藥浴嗎?”

祁玉下意識地摸了摸頭發,唉!天生的栗色,真的是藥浴才能掩蓋了,誰不知道赫連家族都是栗色發質。

“我這裏沒有客房,如果你想和我們睡一間房,我沒意見。”荊竺說道,“不過得多洗一洗了,要不然我們受不了你身上的氣味。”

“你無恥!”祁玉厲聲說道,把手裏的杯子重重地放在小幾上,站起來回身一腳踢向屋門,右邊的一扇門被踢得反彈開來,氣呼呼地衝了出去。

“回府!”……

風一直吹,夾雜著冰冷的大雨,一處鎮甸之中的大院落,府門的匾額在燈籠的映照下顯示出三個大字——赫連府。

陳設簡約的大廳之中站著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女,一副沒有過多裝飾的清婉麵容,正是深夜拜訪過荊竺先生的祁玉,身邊還站著一位中年男子,二人正在交談著。

“大小姐,沒成嗎?”

“何總管!”祁玉說道,“真的都被你說中了,根本請不動他。”

“我對他的了解並不多,都是聽到的傳聞。”何總管說道,“有幾位將軍都派人去拜訪過,甚至親自登門請他出山,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

“既然是隱居,為什麽有那麽多人知道呢?”祁玉問道,“按理說是不會與外界有任何交往才對,一應用度自有下人們去處置。”

“荊竺先生從來沒說過自己是隱居啊!”何總管挪動了一下腳步,“可是為什麽他家中的陳列情況會傳出來。”

“我是想不明白了。”

“這位荊竺先生雖然年輕,來這裏隻是因為喜歡周圍的景致,並非與世隔絕的隱居。”何總管說道,“宅中也並沒有多少藏書,陳列櫃中也隻是一些常見的酒和茶。”

“傳言他通曉琴棋書畫,我見到了牆上懸掛的那些個條幅,落款正是‘荊竺’。”祁玉說道,“算不上什麽好字好畫,我看就是個普通的學子也不比他差。”

“反正鬧不明白是怎麽回事,按說這種手筆是不會輕易示人的,這不是故意丟醜嗎?”何總管也是覺得一陣詫異,“有些人為了揚名,會私底下請他人代筆,然後卻用自己的落款,欺世盜名啊!”

“看得出那些字畫是用了心的,並非刻意為之,否則他完全沒必要掛出來。”

“或許他就是因為喜歡而已,並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何總管說道,“再說了,都是大家自己要去找他的。”

“剛才你說是‘通曉’而不是‘精於’。”祁玉忽然一轉念,“琴棋書畫都是通曉,隻是層次不高,這並不影響他的學識,對吧?”

“大小姐這麽說也是可以的。”何總管道,“曆史上的那些英傑才俊,有哪一位是樣樣精通的呢!”

“有人說‘宋徽宗的鷹,趙子昂的馬’都是佳作,無非是因為出自帝王之家。”祁玉壓低了嗓音,“誰敢說皇帝的畫不行呢?”

“大小姐在荊竺先生那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看你回來的樣子就知道是受氣了,去之前大小姐不是已經準備好了要受氣嗎?”

“這個荊竺先生簡直不是人!”祁玉的臉色忽然間就變了,“可以說是極度無恥!”

“不會吧?”

“自己的女人就在身邊,居然還能夠對我說出那樣的話!”大小姐怒容滿麵。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大小姐冷笑道,“我也希望是誤會啊!”

“或許他對之前的那些將軍們都看不上,所以也就婉拒了。”何總管說道,“說不定他出言不遜就是為了考察大小姐。”

“他想要我效仿古人一請再請嗎?”

“極有可能!”何總管說道,“三顧毛驢。”

“是三顧茅廬!”大小姐糾正著何總管的發音。

“沒辦法,改不過來了。”何總管撓了一下額頭,“在我家鄉,茅廬和毛驢差不多。”

“算了!”大小姐也發笑道,“也算難為你了,我是好不容易才聽習慣你說‘機道’。”

“我許久沒說家鄉話了,機道和知道,這兩個詞我還是可以說得清的。”何總管說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就是事情的經過。”祁玉一五一十地把之前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話不投機啊!”

“這荊竺先生不像是個無禮之人,為什麽出口傷人呢?”何總管捏了捏下巴,“或許,他有什麽深意呢?”

“再也不想見到他了,我恨不得……”祁玉怒氣未消。

“大小姐!越是有大才的人,往往也越是**不羈。”

“又不是沒見過,可他!”

“你聞到了藥味,說明他的夫人的確身體不適,加上我們深夜叨擾,他自然是無心理會了,所以……”

“都這樣了,你還向著他說話。”祁玉狠狠地坐在了椅子上。

“大小姐一句話都沒說,他就判斷出了身份,那麽他一定也能夠猜到來意。”何總管說道,“如果大小姐真的是想把事情做成,受些言語上的委屈又有什麽關係呢?”

“太過分了!”

“這一點點委屈都受不了,他還怎麽幫你呢?”何總管繼續道,“以後的委屈隻怕遠比這個厲害得多啊!”

“雖然說我們赫連家沒有那麽多俗禮,可我終究是女子,一個男人再怎麽也不至於在自己的女人麵前說出如此不堪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