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荊竺效法軍民屯田
“你這些建議完全是為了祁玉設計的。”小桔笑道，“成立‘衛鎮’不再保留‘部族’的稱號，還要削除府兵統一指揮，那些族長有幾個能夠接受的？”
“還有呢？”荊竺也不解釋。
“還有這麽多的衛所，相當於八個部族的府兵都要全部調整，族長不再有任何的指揮權力。”小桔道，“除了享受家族的領地收益，連賦稅都幾乎沒有了。”
“時過境遷，現在不是新舊交替的時期。”荊竺說道，“一個小小的部族居然有府兵，朝廷會怎麽想？賦稅隻上交給部族首領，郡縣呢？州府呢？朝廷呢？”
“這麽說，你是在救他們了？”小桔道，“會不會引起騷亂？”
“騷亂？”荊竺笑了笑，“曆朝曆代除了藩王，隻有州府衙門可以擁有一定數量的府兵，而部落之中最多隻能組織少量的護衛，朝廷現在騰不出手治理，這並不等於默許。”
“府兵們強行調離，而且又是拖家帶口的，萬一那些族長糾集族人鬧事呢？”小桔鼓著小嘴說道，畢竟這不是小事，一不小心就會產生民變。
“終究還是利益的取舍問題，就算眼下祁玉能夠跟三家結成同盟，似乎是皆大歡喜，萬一有個天大的好處掉下來，這個盟約頃刻間便會土崩瓦解。”荊竺攬著小桔走近書案，“我再加一條：各部的族長攜家眷前往‘赫連衛鎮’居住，隻享受各自族地的收益。”
“這邊的三個部族應該沒問題，就怕喀沙部落附近的那四個部族。”小桔道，“若是不從呢？”
“祁玉是個聰明人，‘組團會’這個想法也是她提出來的，不付出一些代價是不行的。”荊竺道，“族長們能夠調動的府兵不過千人，對付本部族的牧民和農戶還差不多。而現在的九部，除了之前的幾百府兵，部族中還可以再募集幾百人，加上從難民中挑選的四千人，一共就是五千人，一個標準的衛鎮軍營是五千六百人，更何況陸續還有難民湧入。”
“無論是人口總數還是府兵人數，這些部族任何一個都不是九部的對手。”小桔道，“當初接納流人難民的做法太對了！”
“無論是為了祁玉，還是從人道的思想出發，救助難民可是天大的功德！”荊竺道，“兩萬多人就是兩萬多條性命，能不想辦法救助嗎？”
“隻能寄希望於四位部族小姐了，哭鬧一陣子就能拿下族長。”小桔道，“最好不要出現流血事件。”
“這不是我們想不想的問題。”荊竺微笑道，“商鞅說，以戰去戰，雖戰可也。意思是說，用戰爭來製止戰爭，就算發動戰爭也是可以的。戰爭的目的性固然重要，但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何羅閃一覺睡到掌燈時分，足足睡了一下午，用過晚飯後喝茶敘話，“先生說有事要安排我去做？”
“是的！”荊竺端茶示意，“我給祁玉小姐寫了幾條建議，明日你帶回去即可。”
“好！”何羅閃回應道，“先生還有其他吩咐嗎？”
“暫時沒有。”荊竺微微搖頭，“還是那四十位戰士，能訓練成內衛那樣就好了。”
“我會的！”何羅閃說道，“不光是武功，還會教他們識字，追蹤與反追蹤。”
鏡頭切換到赫連祁玉府中。
“何叔，你終於回來了！”何羅閃一進赫連府，薛莒便急匆匆迎了上來。
“總算順利。小姐呢？順利嗎？”
“我正準備跟小姐出門去見先生呢！”薛莒道，“賀連也回來了？”
“是的，先生說小姐這邊用得上。”賀連笑了笑，“這不，我就跟著何叔一起回來了。”
“何總管！”裏屋的祁玉聽到外麵一陣熱鬧，也快步走了出來，“三個部族我都去了，也都表示讚成，可是……，進來再說吧！”
“他們假意應允，實則推脫？”何羅閃進了大廳，顧不上解去厚重的袍服。
“那倒不是！”祁玉道，“我每到一家都是單獨和族長說話，這說明他們是認真的，走完三家都十幾天了。”
“不錯，路程雖不算太遠，可畢竟是大雪天。”何羅閃道，“然後他們都是讓你回來等消息？”
“可不是嘛！”祁玉道，“我回來之後陸續接到回信，他們都提出了各自的顧慮。”
“他們的顧慮是否有重複或者相近的？”何羅閃隱約感覺裏麵有問題。
“都隻提了一個問題，也都不相同。”
“小姐收到他們的回信是哪天？”
“就是前幾天，三家的回信都是相隔一兩天。”
“原來是這樣！”何羅閃道，“他們三家肯定在私下裏約見過。”
“對啊！”祁玉一拍額頭，“該死，我怎麽連這個都沒想到。”
何羅閃說道，“如果內容相同，說明他們已經達成共識一致推脫。”
“這一點我倒是想到了。”祁玉道，“青銅、鐵旗、錫金三位族長大叔都是擔心合並之後的事情。”
“對了，昨日先生寫好了一封信讓我帶給小姐，說是幾條建議。”何羅閃解開外麵的袍服，從胸前的裏層掏出了那封信，“先生沒說內容。”
“或許先生已經料到了。”祁玉雙手接過展開細看，信件並沒有使用信封，隻是折疊起來的。
“天哪！”祁玉跌坐在座椅上，“全中！”
“是嗎？”何羅閃神色一凜，“先生怎麽說？”
“你先看看三家的回信。”祁玉從懷裏掏出三封信。
“看起來三家的意見不同，實際上是認真商議過的。”何羅閃快速地看完了，“三家都隻有一句話。”
“合並後如何治理？如何安置四位族長？如何防止死灰複燃？”祁玉說道，“這三個問題先生竟然全部有了對策。”
何羅閃又從祁玉手中接過荊竺的信，“果然料事如神，全中！”
“何止是全中！完全是把我們八個部族變成了一家！”祁玉讚道，“荊竺先生真的是上天賜給我的神！”
何羅閃走到一旁，把脫下的袍服搭在一旁的椅背上，“小姐現在打算如何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