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守株待兔

聽老板這麽說,郝大通扭頭看了看,也沒道謝,跟著就走了出去。這時候其他人也都吃完飯了,看到郝大通走出去,也都站起來,拿著自己的劍,跟了出去。其實他們在來的時候,就經過那裏,隻是郝大通為了找個地方吃飯,所以沒有留意路是怎麽走的。

根據老板所說,郝大通隻見來到岔路口。這裏的確很多岔路,但是不遠處有一座高山,放眼望去,一望不到頭,顯然那就是落風坡了。郝大通四麵觀察了一下,見這裏沒有多少樹木,顯然沒有什麽地方可以隱藏著的。看向遠處,樹林離這還有一段距離,不過不是很遠,也就是有一兩百米。可是這晚上能看得清楚嗎,要是月光不大呢。郝大通思索一番,道:“咱們去那邊樹林躲起來”。

這是白天,要看這麽遠,那是很簡單,可是到了晚上,要想輕易的看清楚,那可就要靠月亮了。郝大通說完就帶著人往林子走去,後麵的人雖然極不願聽從郝大通的吩咐,可是沒辦法,就是不給郝大通麵子,但是蔣南的吩咐,那是怎麽也得聽的。

來到這片林子,郝大通又觀察一下,道:“大家隱秘起來,記住眼睛一定要盯著前方的路口,無論是哪條路走來的人,都要認清楚。如果是那個女人,我們就動手。晚上若是看不到,凡是見到有人,就不能放過,大家聽我的命令”。

這裏雖然是主要通道,有些官車也過這裏。白天那是人多,可是到了晚上,這過路的人也就幾乎沒有了,從太陽落山之後,人就會少很多,可以說不是有什麽急事,誰也不想走夜路。眾人聽著郝大通的話,紛紛向林子走去,片刻間,這麽多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郝大通看到他們如此迅速,都驚訝不已。

四麵看了看,郝大通也走到一棵樹下,躲了起來。當然,郝大通剛進來,就看到旁邊也藏著不少的人。這麽一來,郝大通用了一招守株待兔,等待著秋如霜自投羅網。

秋如霜都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她抱著林文鑫走了一天一夜。如果是一般人,早就受不了了,可是這武林中人,就是比普通人強。即便練過武功,秋如霜也已經十分疲憊了。走在路上,開始有點顛簸,走起來似乎十分艱難。林文鑫躺在母親的懷裏,一動不動,但是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裏。

都不知道多久了,天色又慢慢暗淡下來,秋如霜忽然眼前一黑,人瞬間往後倒去。其實在倒地之前,秋如霜還是一歪一斜的走了幾步。摔倒在地上,秋如霜直接就昏了過去,就這時候她雙手還緊緊的抱著林文鑫,似乎很害怕他受到什麽傷害。

林文鑫又落淚了,他想喊,可是怎麽也喊不出來。不知道怎麽,聲音到了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他眼睛呆呆的看著母親,卻是滿臉的無奈。要說一天一晚不吃飯,即便是任何一人,也受不了。更何況是秋如霜還抱著一個孩子呢,她不累昏才怪呢。林文鑫也是一樣,一天一夜沒吃東西,可是他一直躺在母親的懷中。所以即便有點體力不支,他也用不了什麽力氣,自然也不至於會昏倒。

醒著不一定是好事,現在要是一般人,這時候寧願自己昏倒,甚至死去。因為家不知道還有沒有,飯也沒吃的,別說沒吃的,就是有吃的,林文鑫也未必會開口吃。他一來沒有胃口,二來他變成這個樣子,要說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要開口吃飯,他又怎麽能張開嘴呢。

威風稟稟,吹得一旁得樹枝嘩嘩作響。月光閃閃,在地上撒下一片光芒。月光照在大地上,足以讓人看清道路,因為這月光很明亮,甚至可堪比白天。這麽大的月光,卻也很少很少。

不知道是地上太涼,還是微風吹得太冷了。秋如霜隻覺得有點冷,不知不覺間就醒了過來。睜開眼睛,見兒子還躺在她懷裏,她趕忙把林文鑫放到一旁,坐起來道:“孩子,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林文鑫很想說“沒事”,可是他怎麽也說不出話來,嘴唇動了動,淚水卻不停的落下來。

秋如霜一把抱住林文鑫,安慰道:“孩子,沒事的,沒事的”。

林文鑫沒有任何回應,出了嘴唇微微顫動以外,其他部位都像僵屍一樣。

秋如霜抱著林文鑫,淚水不斷的流下來,哭道:“孩子,都是娘不好,是娘沒本事。現在也不知道你爹爹怎麽樣,也許這世界上,就隻有咱們母子相依為命了”。

秋如霜囉嗦了一會,也算是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了吧,一直說了好久,她才停下。看到如此明媚的月光,秋如霜覺得是趕路的好機會,雖然她走了那麽久,可是為了早點脫離危險,她必須趕路。要知道,隻要沒到風雪山莊,沒見到程立峰,他們母子就還不算安全。至於到了風雪山莊,那裏安不安全,那就不敢肯定,但可以知道的是,肯定比現在在這裏安全得多。

秋如霜抱起林文鑫又走了起來,她不能耽擱,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撐得住多久。沒吃的東西,沒休息的時間,現在她們母子什麽都沒有。其實也不是,秋如霜身上還帶著一些銀兩,可是她吃不下東西,也不想吃東西,就是勉強吃了一點,她也怕被敵人知道。

也是,哪裏有敵人眼線,秋如霜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盯上,她也不知道。因為敵人如果真的要盯住你,那是不會輕易讓你知道的,秋如霜不敢擔這個風險。可是現在秋如霜後悔了,她知道就是自己不吃東西,不怕挨餓,那孩子呢?他可是一天一夜沒吃一點東西,沒喝一口水。

林文鑫還好,秋如霜現在是滿臉泛白,嘴唇塗上一層厚厚的白雪,而且開了裂口。她憑著自己剩餘的力氣,拚命的走著。其實她靠的是意誌,也靠的是信念。

雖然是晚上,可是月色很好,就像白天一樣,可以看到岔路的人的麵容。但是郝大通很失望,因為他一直沒有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人出現,他又白等了。這一晚他們都沒有休息,一直等著秋如霜出現。

在他們看來,秋如霜應該會很快到來,可是他們沒有看到。希望一次次破滅,郝大通正在想,秋如霜會不會走這條路,會,絕對會。秋如霜難道過去了?不會,她不但是一個女人,而且還帶著一個孩子,走路肯定沒那麽快。難道還沒到?應該不可能呀,這同樣是步行,自己都差不多等了一晚上了。很快郝大通就踢出很多疑問,但是又很快都被他給否決了。

想了想,郝大通始終想不通,秋如霜為什麽不會出現。忽然郝大通靈機一動,難道她路上遇到什麽事情?這應該不會呀,什麽事情會比逃命重要,而且還有林家莊這麽多人命在呢。想著,郝大通還是沒弄明白。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幹脆不想了。

等了一個晚上,太陽都又出來了,可是郝大通還是沒有等到。這時候他身邊的人都睡著了,不用想也知道,這些人都兩晚沒有休息,就算是鐵打的,那也得睡一下吧。他知道,現在睡著的肯定很多,而且還睜著眼睛,盯著路口的,可能沒有幾人了,或者就是自己一個人了。

即便如此,郝大通也沒有去叫那些人,反正也沒事情,就讓他們睡一會吧。郝大通這樣想著,自己卻絲毫沒有休息,一雙帶著血絲的眼睛閃閃而動,盯著的就是遠方那個岔路口。

“啪”,忽然不遠處,一名漢子挪動了一下身子,發出了一點響聲。那漢子原來是醒了,看到郝大通還在盯著,他想試著起來。郝大通見那漢子一個溫和的眼神,那眼神中,敵意似乎減少了不少。

看到他似乎有話要說,郝大通“噓”的一下,食指放在嘴邊,跟著指了指正在睡覺的那些漢子。這動作很明顯,那就是要那人不要說話,不要驚動那些睡著了的人。

郝大通看到漢子點了點頭,顯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了,郝大通也就放心下來,繼續看著遠方那岔路口。接著,他們一個個跟著醒過來,可是這時候都是正午了,也沒有見到秋如霜的影子。一名漢子揉了揉眼睛,發牢騷道:“都這麽久了,我想她肯定是走別的路去了”。

郝大通瞪了那人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看著那路口。不得不說,郝大通是用自己的命在賭。如果讓秋如霜活著,那他遲早會帶著程立峰,或者更厲害的人前來討回這筆血債,那自己也就非死不可了,可是能怎麽辦。現在一切都晚了,他隻能在這裏等著,希望會有奇跡出現。

實在是口渴了,秋如霜來到一條小河邊,她把林文鑫放在一旁,用手洗了洗臉,又洗了洗手。其實她渴的不得了了,隻是她知道,現在林文鑫肯定又渴又餓,所以她想先弄些水給林文鑫喝。不一會,秋如霜就用雙手捧著水,伸在林文鑫麵前,道:“孩子,喝點水吧”。

林文鑫沒有說話,口也沒張開,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秋如霜又道:“孩子,張嘴。快,來喝點水”。

林文鑫還是沒有反應,這下秋如霜可就急了,哭道:“孩子,都是娘不好,你倒是說句話呀”。林文鑫依然坐在地上,身子一動不動。

秋如霜也很無奈,呆呆的看了一眼,把手中的水往地上一灑,跟著就哭了起來。她本來就受了這麽多的委屈,也不知道和誰說,這時候就連林文鑫也成這樣,她心裏自然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