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石人穀

臨近石人穀已是深夜,他們在那裏安營紮寨。

第二日清晨,籃山他們被帶到石人穀口,穀中一片寂靜,樹木蒼鬱,淡淡的薄霧從穀中升起,一片片薄霧如劍一般,從穀中斜飛而出,給人一種無比聖潔的感覺,如臨人間仙境。眾人都看呆了,這裏真如神仙居住過一般。籃山不禁感歎,這裏哪裏像是大凶之地。

雪衣派的人看到這種景象,深信不疑,這麽有靈氣的地方,孕育出長生不老的物質,很正常。

穀壁直溜溜地立下來,如被刀砍過一般,相當恐怖。穀中一顆顆椴樹粗大無比,枝葉繁茂,縱橫交錯,像一把把大傘,把整個山穀籠罩。穀口一尊尊高大的白玉石人像連成一排,如一個個戰士,麵目威嚴,怪異無比。

籃山看到巨大的椴樹傘,非常開心,“欲來求我, 椴樹相尋。”這兩句詩,在他心頭,不斷跳出。大人參,我來了,他在心頭喊到,什麽危險都被興奮所取代。

吳鋒看到這種景象,以為真的是藏著不老參崖的地方,有些迫不及待,催促道:“快,把他們繩子全部解開,讓他們在前麵帶路。”籃山他們一眾人無耐,發生衝突也無濟於事,或許到了穀中,還能尋到一線生機。

籃山走到最前麵道:“我來帶路,你們都跟緊一點,不要掉隊了。”耿一一把把他拉到後麵,沒給他好臉色,斥道:“逞什麽能?這裏你一點都不熟悉,好好地跟在後麵,小心一點,這裏麵一定有古怪。”

籃山看到他一臉的幽怨道:“耿叔,正因為危險,我才應該走在最前麵,讓大家來這裏,也是我的主意。”

耿一雖然依然一臉凝重,但是舒展一些了道:“我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這主意很好,還是你腦子轉的快。你還年輕,留著性命,好給我們報仇。”籃山拗不過他,隻好一步不離地緊跟在他的後麵。心中像是有一股暖流劃過,又有一股說不出的苦澀。

走近石像,他們如一個個威武的神兵聳立,高大威猛,神態威嚴。耿一指著一個開口道:“那裏是一個門,應該是從這裏進去。”石像中的一個,凸出出來,如同打開了一個門。走進門中,出現在他們麵前的一依然是一排石像,中間隻有一米來寬的小道,他們摸索前行,待他們一眾人,全部走了進去,石像“轟隆”一聲,又重新閉合了起來。

這時,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心中騰起莫名的緊張,一個個都屏息凝神,細心觀察,時刻防備著,麵對未知的危險,每個人心中都充滿了恐懼。山穀寂靜,連鳥獸的聲音都沒有,這麽大的林子,沒有鳥獸的聲音,非常奇怪。

在裏麵轉了幾圈,他們發現,這裏麵什麽都沒有,像是一個圓圈。兩邊的石像,像是圍牆一般,形成了一條道路,依然會回到原點。

在裏麵轉了一個時辰,發現石像沒什麽特殊的地方,也沒有發現危險,所有的人都放鬆了警惕,隨意地走動。耿一警告大家,要時刻保持警惕,這裏絕對沒有看到的這麽簡單。

讓人著急的是,沒有出去的路,也沒有進去的路,這裏沒有機關,也沒有密道。想把我們困在這裏,沒門,翻過去,這是所有人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的主意,簡單而暴力。

雪衣派一個小隊長,仗著自己輕功不錯道:“我來打探一下,裏麵有什麽東西,還想困住我們。”隻見他一躍而起,雙腳還未觸碰石像頭頂,在那一刹那,隻聽他“啊”了一聲,聲音極度驚恐,他身子突然消失,速度太快,而且來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也沒有看清,就這麽憑空消失。

所有人都被嚇傻了,臉色蒼白,一股恐怖的氣息在每個人的心頭劃過,這是一條死路,沒有出路,也無退路,死定了。

吳鋒神色陰冷,然後冷冷地看著前參村的人道:“把他們的人,扔一個上去,看看會怎麽樣。”他也害怕起來,想搞清楚,是什麽東西,或者是什麽人,把人抓走的,怎麽來對付。

前參村的人,冷眼看著他們,站成一團。籃山衝到前麵來,把他們護在身後道:“你們有那麽多人,扔一個不少,留一個不多。想動我們的人,沒門。”

吳鋒心想,一個參村的人,有什麽能耐,還敢這樣說話。他冷冷一笑道:“還敢頂嘴,你是找死,把他扔上去。看來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不知道老子的手段。”

籃山默默地鼓動真氣道:“誰扔誰還不一定,你們要想動手,那就來吧。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現在動手,對誰都沒有好處,你們考慮清楚。”

吳鋒心中冷哼一下,根本沒把他放在眼中道:“少費話,動手。”雪衣派的兩個人,同時走上前來,抓籃山的手臂。籃山看他們慢慢逼來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他雙掌推出,一股力量,排山倒海一般,雪衣派的兩人,急劇向後摔倒過去,後麵的人沒有一點防備,“嘩啦啦”一排人都全部被撞倒,隻有吳鋒,一躍而起,來到籃山的麵前。

吳鋒眼睛眯了起來,盯著籃山看了一會兒道:“小子功夫不錯,是我小看你了,我來領略一下你的高招,看劍。”吳鋒劍尖抖動,如靈蛇一般,急速攻來,籃山毫無抵擋能力,他知道雙掌必須打到敵人身上,才有威力,他無論如何是做不到的。

明知無法抵擋,隻能避開,然而一米寬的小道,後麵還有後參村的一幹人,他隻好身體斜倒,避開他的正麵進攻,但吳鋒劍法不弱,劍尖一轉,直指他的咽喉,隻剩分毫,籃山一驚之下,身子僵硬,呆在那裏,後參村的人都臉色蒼白。

就在這時,地下“轟隆”一聲巨響,腳底震動,情況發生突然,身形不穩,石像開始轉動,擠壓過來,籃山隻覺得有人將他向後拉了一把,向後倒退了幾步。吳峰來不及回劍,“嘭”地一聲,劍崩斷成兩截。

籃山回過神來,見隻有耿一和他兩個人,吃驚的道:“耿叔,其他人呢?”

耿一一臉茫然,有驚有喜道:“石像轉的太突然,所有人都被分開了,我們兩個離的最近,擠在了一起,你沒事吧。”

籃山道:“耿叔放心,沒事。”耿一道:“就差一點點,你就沒命了,謝天謝地,菩薩保佑。”

吳鋒的劍被崩斷,而且隻剩下自己一個人,恨恨地罵道:“石像這時候轉動,算你命大,下次讓我見到你,一定殺了你。”

雪衣派的人,都在呼喊各自同伴的名字,後參村的也是一樣,聽起來,他們各自離的都很近,但是誰都不敢跳出來,看對方一眼,隻能相互答應著。

耿一道:“你們都呆在原地,我們來找你們。”

這時,傳來吳峰的喊聲道:“你們快通過各自的通道,去找不老參崖,掌門有令,找到不老參崖者,掌門會收為親傳弟子。如果見到參村的人,把他們全都殺光。”

耿一道:“走,我們去找他們。”籃山和耿一的麵前有一條道,道不是很長,便遇到了阻擋,被分成兩條道路。吳峰聽到耿一和籃山的話音,眼中露出毒冤道:“讓我找到你們,你們死定了。”說完,向著他們聲音的方向找去。

他們走了一會兒,在想要走的地方總是出現一道牆,在不想走的地方,定要出來幾道門。籃山怕把吳峰引來,低聲道:“這裏像是一個迷宮,總是有幾條道路選擇,讓人完全辯不清方向。”

耿一道:“我們要小心一點,石人穀的凶險肯定不止這一點,匯聚起所有人,我們就呆在一個地方,不要動了。”

籃山點頭道:“希望他們不要遇到雪衣派的人。”

“棒槌。”耿一突然高喊道。參村的人應道:“幾匹葉。”耿一像呆了一樣,慢慢地答道:“千年的棒槌。”他慢慢地走上前去,又感覺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籃山也看呆了,那根人參又粗又壯,生出人形,根須極細又長,盤臥在石像的石基上。他瞬間覺得,不虛此行,雖然有些危險,但總算有所收獲。兩人像財迷一樣,眼冒金光,寶物就在眼前,但他們很享受看著它的過程,突然兩人高興的擊掌起來,“說實話,我已經十年多沒有見到過這麽大的棒槌了。”耿一激動地道。

等他們回過神,滿臉的笑容,變成了驚異。一個雪衣派的人,已經來到了石像跟前,滿麵堆笑道:“謝謝了,如果不是你們的提醒,我還找不到這顆人參。”

他們兩個人現在腸子都悔青了,為什麽不早早的走上去,把人參拿到自己的手裏,現在白白地高興了一場。

沒等他們從後悔中走出,那人已經一把抓住那根人參,慢慢地向上拿,他看著他們兩人,眼中露出輕蔑和怪異的笑容,一臉的得意,他們氣到吐血,自己發現的東西,卻因為一時得意,平白無故,給別人作了嫁衣。

耿一非常憤怒,正要指責,他們卻發現了不對的地方,雪衣派的那個人還在笑,石像突然動了,速度很快,他們驚的來不及叫出聲音,石像已經撞在了一起,血水四漸,雪衣派的那個人,直接被擠爆,他們快速倒退,血水隻差一點,就迸漸到他們身上。他們被嚇的不輕,心情複雜,段段幾分鍾,他們由驚喜,到驚異,到憤怒,到驚恐,到慶幸,全都經曆了一遍。

真的是應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句話,感覺好的事情,到頭來不一定就好,感覺壞的事情,到頭來不一定就壞。人生有太多得失,得不一定是真的得,失去不一定是真的失。所以,少一分執著,多一分淡定,得之淡然,失之坦然,樂對人生。

良久,他們才從驚恐中走出,回過頭看一眼,石像中間,隻留下一顆頭顱,依然在笑,異常可怖。耿一喃喃地道:“都說人參是個寶,參苗卻要血來澆,根根白骨拋山崖,采參人不如一根草。”這場象異常淒涼,籃山也嚇的夠愴,心道:“盡快找到他們,要先把他們安全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