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醫治困難

籃山道：“師父，我不會放棄的。不管再難，我都會治好沈君師父。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待我如家人一般。”

毒王道：“再過十年或二十年，你是多大？”

籃山道：“二十六到三十六歲，師父，這跟治病有什麽關係？”

毒王道：“治病需要花費十年到二十年的時間，那就是說，在你三十六歲之前，你的青春歲月，都要被花費掉，而你一無所成。”

籃山‘啊’了一聲道：“需要這麽長久？”

毒王道：“這是最好的打算，時間過的越久，治愈的機會就越小。而且治療的過程非常複雜，要去極寒，極遠之地，你還是放棄吧！”

籃山道：“師父，我不會放棄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怕。”

毒王道：“你還年輕，真正可怕的不是刀山和火海，真正可怕的是歲月。”

籃山道：“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也沒有想過。我隻知道，我必須這樣去做，不管多久，不管多難，我都要堅持下去，這樣我才能覺得對得起自已，才能感覺到快樂。”

毒王拍手道：“籃山，你是好樣的。師父不會強求你，你真的下定決心了嗎？”

籃山道：“下定了決心。”

毒王道：“你師父中的毒叫噬元針，原名應該叫元神噬腦毒，此毒傳於偏遠閉塞之地，毒致五髒失神，散失五誌，心藏神、肝藏魂、脾藏意、肺藏魄、腎藏誌，五誌統領人的活動和意識。五誌俱失，像你師父一樣，雖然活著，卻沒有了意識，沒有行為。”

籃山喜道：“師父分析的與神醫師父分析的是一樣的。神醫師父說他束手無策，師父最擅長治毒、用毒，師父要怎樣治療？”

毒王靜靜地道：“師哥還是了解我的，可惜......”他臉上還是出現了異樣，歎惜一聲接著道：“五髒失神，首先便要養神。看似實，實則虛，五髒皆虛。你去切下你師父的脈，脈象浮，輕按有力，重按脈無。你再切下自己的脈，輕取有精，中取有氣，重取有神，這是正常脈象。”

籃山點頭問道：“師父，什麽藥物可以養神？”毒王道：“《神農本草經》言：人參，主補五髒，安精神，定魂魄，止驚悸，除邪氣，養神益智。人參雖然可以養神，卻有一個難處？”

籃山道：“師父，難在何處？”

毒王道：“人參，雖然珍貴，可以養神補虛。人參畢竟是草木，人體對人參精華地吸收有限，除非大量食用。然而，中原少有，生於東北長白山上，長年冰封，數量也極少，取之極難。據我推算，要吃幾百顆到上千顆才能補足五髒之神，讓五髒之氣充盈，與正常人一般，可能要花費三到五年時間。”

籃山聽完也吃了一驚，他從來沒有想到會需要這麽多人參，而且，需要付出這麽大的代價，但是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不管有多麽艱難，他都要把師父治好。於是道：“師父，那如何食用？”

毒王道：“這個倒是簡單，仲景有《白虎湯》方，人參、黃芪、石膏，黃芪補氣，氣血足，精神好，黃芪是人參最好的輔助。人參、黃芪都屬陽，石膏屬陰，若身體陽氣不旺盛，石膏可減或不用，若陽氣過盛，石膏必須按量添加。”

籃山道：“徒兒記下了。”

毒王道：“東北天氣炎寒，一定多向當地人請教，做好保暖，少吃虧，少吃彎路。”

籃山道：“師父放心，我會虛心請教的。”

毒王道：“第二步，舒筋養氣，補益身體。《內經》言：正氣內存，邪不可幹。第一味藥草：靈芝，相對容易得到，生長地域廣泛。第二味雪蓮花，通經活血，除濕去滯，生長於西域天山，雪山之顛，奇花異草，功效奇異，隻是依然取之不易。第三味蟲草，生於吐蕃，高原地帶，空氣稀薄。蟲草形體如蠶，乃蟲和草的結合體，非常奇特，蟲與人一樣是動物，補益人體也更加有效。隻是這兩種藥材，中原都極難見到，路途遠而險惡。”

籃山道：“師父，您放心，再難我都會去做好的。師父，不會還有第三步吧？”

毒王道：“是的，第三步才是最關鍵的，前二步都是為第三步做鋪墊。治病，就要去邪，把邪氣去除，人才能好起來，第三步叫攻邪。知道為什麽要走前兩步嗎？一個人，本來身體已經很虛弱，再給他吃點毒藥，他立馬就死了。所以要想讓人活，就要讓他先強壯起來，隻有自身強壯了，有了強壯的抵抗力，才能把身上的邪氣給趕出去。”

籃山道：“師父，我大概明白了。就是說，先要讓自己的正氣足，然後再把邪氣趕出去。就像兩個人打架，隻有自己足夠壯，才能把對手打敗。”

毒王點頭道：“你理解了就好。就毒物來說，北不如南，南方天氣炎熱，毒蛇與毒草之毒，尤勝於北方，去南方抓最毒的毒蛇，取了它的毒，以毒攻毒。人參、雪蓮、蟲草之類，這些東西必須留下一些，以協助扶持身體正氣運行。”

籃山道：“謝謝師父教誨，既然我一路要采這些貴重藥材，您告訴我‘太陽金丹’的練製方法吧，我多采一些藥草，幫您再煉製一顆。”

毒王道：“你的一番心意我心領了，先救了你師父沈君再說，希望十年，就能夠見到你，我也不至於很老，你也還年輕，把醫道傳承下去。”

籃山聽明白了毒王的話，如果我回來的太晚，毒王就老了，沒辦法教我了，於是道：“師父放心，我一定盡最大的努力，不用十年這麽久就回來了。”

毒王道：“你不要太過樂觀，前行的道路，沒有一帆風順的，有人的因素，有自然的原素，各各方麵。我把具體的用法，用量寫下來，你要仔細用藥。特別是攻邪，一定要注意分寸。”

籃山道：“是，籃山一定注意。”

毒王道：“我送一本書給你。”籃山道：“師父，什麽書？”毒王道：“《黃帝內經》”籃山聽到，一怔：“又是《黃帝內經》，神醫師父送的是《黃帝內經》，毒王師父也送《黃帝內經》，難道《黃帝內經》這麽重要？還是師出同門，所以學的都是一樣？我接受了神醫師父的書，毒王師父的當然也要拿，不然毒王師父會傷心的。”把書拿在手中說道：“謝謝師父。”

毒王看到他怔了一下，笑著道：“師兄是不是已經送了你一本《黃帝內經》。”籃山尷尬地笑道：“師父果然厲害，這都被您猜著了。”毒王道：“既然這樣，快把書還給我吧！”籃山道：“既然送了就不能再要回去了，雖然已經有了一本，隻要是師父送的，我也喜歡。”

毒王眼中有淚水閃過，又忍了回去道：“還給我，我再送你一本。”籃山道：“什麽書？”毒王道：“仲景的《金匱要略》。”籃山拍手道：“好，謝謝師父，終於見到仲景的書了。”毒王罵道：“臭小子，一定要保管好，要是弄丟了，小心回來我揍你。”

籃山一臉鄙夷的樣子道：“你們兩個真是一對摳門的師父。”毒王道：“什麽意思？”籃山道：“你們都拜仲景，可是卻都不給我仲景的書，隻給《黃帝內經》，還不摳門。”毒王有點鬱悶道：“小子，到外麵千萬不要說你是我們師兄弟的徒弟，我們可丟不起這樣的人。”

籃山一陣無語道：“師父，放心，我不會給您丟臉的，籃山是最棒的。”

毒王道：“《黃帝內經》是最全麵最核心的醫學論術，是醫之始祖。《金匱要略》是後世延伸出的方術，隻有讀通了內經，其他的全部都通，至於方術，可以隨時變通。如果不學內經，方術的成因，都弄不懂，怎麽去變通？你說說是哪個重要？”

籃山訕訕地道：“當然是《內經》更重要，徒兒跟師父開玩笑呢，師父對籃山肯定是最好的，籃山永遠都會記在心底。”

毒王有些感動道：“我真的希望，你能留在這裏，可是，師父沒有這麽多藥材，來救你沈君師父。”說完，眼淚默默地流了下來。

籃山看著毒王老淚縱橫，心中實在不是滋味，淚水也“嘩”地一下流了下來道：“師父，您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照顧您老人家的。”

毒王道：“好了，臭小子，不要哭了。”

這時，金蛇王也來到了他們跟前，後麵還帶著一條小金蛇，小金蛇全身金黃，如一條金鏈子一般，細長的身子，非常可愛。

毒王看了笑著道：“看來蛇王也很喜歡你，你就接受它送給你的禮物吧！”

籃山有點懵地看著毒王，毒王指了指這條小金蛇道：“快把你的手伸開，讓他爬到你的手上來。”

籃山攤開手掌，小金蛇慢慢地爬了上來，盤起身子，把頭高高昂起，張開嘴巴。毒王道：“把手指咬破，滴一滴血在它嘴裏。”籃山按師父說的照做。

蛇王用身子把小金蛇的頭纏住，像是在交流，又像是在舉行一種儀式。

過了一會兒，蛇王把頭拿開，小金蛇把頭他的手上親膩的蹭了幾下。

毒王道：“把它收起來吧，以後它就會一直跟著你，這是蛇王的孩子，它們都有機會成為蛇王，現在，你就是它一生的主人了。”

籃山非常驚訝，沒有想到蛇王會給他這麽好的禮遇，籃山道：“蛇王對我真是太好了，不僅讓我有幸拜您為師，還送給我這麽貴重的禮物，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謝它才好。”

毒王笑著道：“蛇王對你的好，讓我都有些嫉妒。”蛇王像是聽懂了他們說的話，撒嬌似的爬到毒王身上，逗得讓他們師徒兩人無比開心。

毒王道：“時間不早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好趕路。路途遙遠，你要量力而行，保住你的性命，才能保住你師父的性命。”

籃山道：“徒兒知道了，您老人家也早些歇息。”

籃山來到這裏，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般，七中毒，七解毒，在生死之間遊離往複很多次。被驅趕，再到拜師，其中諸多感慨。

從沈君中毒昏迷之後，在這裏讓他感到非常幸福，非常溫暖。他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報答這一份恩情。他的目標已定，要踏上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