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縷青煙

金蛇主動向前攻擊，黑蛇看到籃山，發出憤怒的吼聲，衝了過來。

兩蛇同時進攻，速度非常快，籃山擔心如果再發生大碰撞，就會被撞下去，當兩蛇快要接近的時候，黑蛇的眼晴裏突然射出兩條蛇箭，還好籃山有所準備，揮劍把兩蛇斬落。

黑蛇見蛇箭不起作用，蛇頭迅速向外擺，要跟大金蛇劇烈碰撞。身在高空，被撞下去，後果將不堪設想，連忙爬在金蛇蛇頭上麵，牢牢抓住。

大金蛇很聰明，它不能跟黑蛇相撞，黑蛇的頭，擺出去的時候，金蛇身子向前移動，移動到黑蛇的腹部，然後立在那裏，就像一根柱子，黑蛇的身子用力甩了過來，就像一根繩子一樣，正好纏在金蛇這根柱子上麵，兩條蛇就這樣，又交織在一起。

籃山看到，一陣欣喜，這樣，我就可以先把小黑蛇給殺死了，群蛇無首，必敗無異了。

他站起身子，向黑蛇的身上跳去，小黑蛇看到籃山過來，指揮著大黑蛇拚命搖動身子，同時，又有蛇從大黑蛇的眼晴中射出，籃山也防著這招，一把抓住一條，另一條射到金蛇的身上，被一口咬住，一命嗚呼。

大金蛇拚命地穩住身子，並且，用盡全力，把身子向地麵上拉，這樣它們就沒有了高空優勢，籃山的行動就方便很多了。金蛇比黑蛇粗壯的一些，自然比黑蛇要更有力氣，當初戰敗就是各有強項，金蛇沒有發揮出自己的強項來。

小黑蛇知道毒液對籃山沒有作用，黑蛇又被金蛇牢牢纏住，絲毫不得動彈，小黑蛇對籃山束手無策，抽出身子，趕快逃命。

籃山正準備去追，隻見裏麵又有一條小黑蛇，鑽了出來，充當指揮，籃山劍指小黑蛇，劍尖輕輕一點刺穿了它的頭，稍稍用力拉了出來。籃山想：“應該不會隻有兩條。”於是就耐心地等著，看還有沒有指揮級的黑蛇，果然又鑽出來兩條，籃山還是用相同的手法，結果了它們。

等籃山再去追那條小黑蛇的時候，已見不到了它的蹤影，看著它向蛇嘴的方向跑去。籃山想了一下，群蛇不能無主，先破壞破壞這個蛇身，我就不信它不出來。

籃山看準黑蛇纏繞的紋路，在保證它不解體的情況下，大肆的破壞，但是也有所保留，萬一真的解體了，那條小黑蛇，混在蛇群當中，真的沒有辦法找到它。

他讓金蛇把黑蛇放開一點，讓它能夠對抗，但是在沒有指揮的情況下，黑蛇動作都不能做到統一，非常被動。七靈子看到黑蛇這樣的狀態，開始著急了，連連發出“嗞嗞嗞”的聲響，籃山高興了起來，他就蹲守在指揮蛇鑽出的那個洞口旁，隻等它出來指揮。

果然不出他所料，七靈子的催促很有效果，小黑蛇終於露出了頭，籃山沒有輕舉妄動，小黑蛇終於慢慢露出身子，籃山看準機會，一把抓住，將它從洞中拉了出來。

籃山看著它，它也盯著籃山，看得出它非常憤怒的樣子，突然噴出一團毒液，籃山竟然無可閃避，然後趁機掙紮逃脫。籃山擦了擦臉上的毒液道：“反正身上全部都是毒液了，也不在乎再多這一點。你倒是很聰明，可惜你跟錯了人。”他把小黑蛇緊緊地捏在手裏，蛇頭絲毫動彈不得，小黑蛇的身子也牢牢地纏在他的手上，做最後的掙紮。

籃山又守了一會兒，任憑七靈子怎麽呼喚，再也沒有小黑蛇出來，籃山這才放下心來，指揮金蛇纏繞著大黑蛇的身子，將大黑蛇拉到地麵。

大黑蛇知道不好，掙紮著要逃跑，籃山心想：“不能讓它們這樣逃走，否則，其它地方也會遭殃。”籃山把劍從大黑蛇的蛇頭插了進去，直入地下，大黑蛇被拉低，想要擺脫，一個猛衝，勁力收不回來，籃山牢牢地握住劍柄，就這樣，大黑蛇的身子被劈成兩半，徹底解體。

這下，黑蛇已經潰不成軍，大金蛇發出一陣怒吼，聲響回**山穀，像是歡呼勝利的喜悅，又像是為死去的金蛇呼喚。黑蛇失去了號召，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快速解體，飛快四散逃命。

黑蛇已經完全失去戰鬥力，大金蛇伏身到籃山身旁，金蛇王爬了出來，一下跳到籃山身上，怒視著他手中的小黑蛇，舌頭一伸一伸的，顯得非常憤怒。

大金蛇隨之解體，像拆毛衣似，散開一個頭，後麵“呼啦啦”就全部散開了，一片粗壯的金蛇，場麵很壯觀。它們分散開來，追逐小黑蛇，把它們當作獵物。蛇群大混戰開始，金蛇在體形上，占據明顯優勢，小黑蛇惟恐避之不及，多數黑蛇都一心想要逃跑，無心戀戰，戰勢非常明朗。

金蛇王一直盯著籃山手中的小黑蛇，毒王看到戰局已定，也走了過來，毒王道：“把你手中的蛇，交給大金蛇王處理吧！它殺死了大金蛇王的孩子，讓它們做一個了斷。”籃山點點頭，把小黑蛇扔在地上，金蛇王也跟到了地上，小黑蛇被籃山用力捏了這麽久，早已奄奄一息，爬在地上一動不動。

金蛇王沒有放過它，如利箭一般，一口咬住小黑蛇的脖子，開始注射毒液，小黑蛇的身子開始不斷翻滾，大金蛇就跟著它一起翻滾。

就在這時，一陣煙霧騰起，毒王道：“有毒。”連忙捂著口鼻，籃山也連忙照做，等煙霧散開，七靈子就站在對麵，一絲冷笑從他臉上飄過，眼神中露出一絲不屑。

籃山看毒王手一直捂住口鼻，他也不敢放開，毒王就這樣直直愣愣地立著，一動不動，眼晴也不眨一下。當七靈子看到金蛇王咬著小黑蛇的脖子，小黑蛇在急速轉去，七靈子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這是小黑蛇在做最後的掙紮，俗稱“死亡旋轉”。

七靈子的臉立馬變色，前後掃視了一下，像是在找什麽東西。最後看到籃山手中的劍，一把拿了過來。籃山還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毒王這樣呆呆地站著是什麽意思。

七靈子舉劍就要斬向金蛇王，金蛇王依然在跟小黑蛇搏鬥，都在快速旋轉。直到七靈子手中的劍就要斬在劍蛇身上，這一刻，毒王臉上汗水“嘩嘩”冒出，毒王快嚇死了，心中罵道：“籃山，你這個小家夥，又沒有中毒，裝作那個樣子幹什麽？不出手就算了，幹什麽還把劍給他。金蛇王千萬不能有事。”

籃山心中很是奇怪：“毒王為什麽還不出手救蛇王，你不救，我要出手了，蛇王可不能被七靈子殺死。”這一戰，籃山跟蛇王有了感情，衝過去封了七靈子的幾個大穴，令他不得動彈。

毒王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心中道：“等我能動，你小子，看我怎麽收拾你。”

七靈子氣的“哇哇”大叫道：“小崽子，快放開我，不然我讓你求死不得，求死不能。”籃山伸手點了他的啞穴道：“你還是安靜點，這個地方你最小，還在亂叫。”後麵又加了一句：“矮矬子。”七靈子的肺都要氣炸了，他最恨別人這樣說。如果在平時，對方有一個異樣的眼光，他也會把他殺死的，更別說是說出這樣的話了。

籃山一臉疑惑地看著道：“毒王，他怎麽處理？您怎麽了，為什麽一動不動？”毒王白了他一眼，籃山這才明白，毒王中毒了。籃山問道：“毒王，我怎麽解毒？”結果又被白了一眼，才傻傻地想到：“毒王不能動，自然也不能說話。”

籃山把七靈子從上到下都搜了一遍，把他身上的瓶瓶罐罐都拿了出來道：“是解藥的話，就點頭；如果不是解藥，就搖頭。”

七靈子根本沒有心思聽，兩隻眼晴直愣愣地盯著金蛇王和小黑蛇不停地旋轉，直到停止。七靈子的眼角竟然流出淚水，籃山看到七靈子的眼淚，心中有些疑惑，順著七靈子的眼神看到地上，小黑蛇一動不動，金蛇王一口咬住小黑蛇的頭，不一會兒小黑蛇的身子全部消失在金蛇王的嘴中。

七靈子的眼淚像泉水一樣，不斷湧出。籃山心想：“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也會哭泣。他可以對別的生命完全漠視，但當失去自己在乎的東西時，還是會痛苦流涕。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他不在乎的不代表別人也不在乎，別人失去在乎的東西的時候，也會一樣痛苦。做壞事之前，為什麽不能想想別人的感受？”

籃山看到七靈子老淚縱橫，一時束手無策。突然想到，既然點穴可以讓人不說話，為什麽不能用解穴的方法讓人可以說話？籃山在毒王的啞穴上麵推拿了一會兒，毒王說道：“不要揉了，快給我拿解藥。”

籃山聽到毒王說話，又驚又喜道：“毒王你能說話了，解藥在哪兒？”毒王道：“我身上有小紅瓶還有一個小綠瓶，紅瓶裏麵拿一粒白藥丸，綠瓶裏麵拿一顆黑色藥丸，兩顆一起。”籃山在毒王身上找了起來，毒王雙眼一直看著籃山，覺得越看越順眼。毒王有些動心，心道：“我要有一個這麽聰明的徒弟該多好。”

毒王吃下藥丸，隻用了半個時辰，就恢複正常，活動自如了。

籃山看著七靈子，眼前這個窮凶極惡的人，眼淚婆娑，讓他非常為難，一時沒了主意，另外他也不想殺人，隻好求助於毒王道：“毒王，他怎麽辦？”

毒王看向七靈子道：“七靈子你殺人無數，對別人的性命從沒有過憐憫之心，實在罪大惡極，本不應該再留你。但今日看你有所悔悟，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希望你以後重新做人，不要再害人性命。”

毒王看向籃山道：“把那些毒給收起來，給他解穴，讓他走吧。”籃山道：“是。”

籃山收起所有從七靈子身子搜出來的瓶瓶罐罐，交給毒王，拿走七靈子手中的劍，給他解了穴。

毒王和籃山正準備走，七靈子冷冷地道：“慢著，把我的毒給我，不然，你們還是殺了我吧！”說完，又泣不成聲道：“從小我就長不大，每天都被人罵‘矮矬子’，經常被人欺負。有一天，有一群人，把我的身子綁成了一個圓圈，直接從山上滾下去，幸虧，遇到我師父相救，不然我會死的很慘。我殺的人都是該死的人，那些曾經欺辱我的人，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那些嘲笑譏諷我的人。”

聽到七靈子的話，籃山十分愧疚：“真不該去諷刺他，能長高，誰想矮，很是後悔。”

毒王也心中一軟道：“毒可以還給你，我們打賭在先，你輸了，從此隱姓埋名，不會再重出江湖，那就不要再重出江湖了。”說完，毒王把毒放在了地上，頭也不回的走了。籃山也忙跟了上來。

他們沒走出幾步，隻覺得頭上很多煙塵落下，愣了一下，毒王一個飛身到上風口去，隻聽到道：“我發過誓，誰敢罵我‘矮矬子’，就必須死，七十二種毒，總有一種是你躲不過的。”說完，“哈哈哈......”一連串陰冷地笑，聽的籃山直起雞皮疙瘩。

七靈子笑地非常得意，突然一個東西彈入了他的嘴中，大笑之中，不及反應一口吞了下去，笑聲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地問毒王道：“你給我吃的什麽？”

毒王一字一字地答道：“你最傑出最自豪最驕傲之作‘地獄十年’。”七靈子指著毒王道：“你......你......”一邊說一邊用力的嘔吐，要把毒藥給吐出來，卻哪裏吐得出來。

毒王又道：“你所有的毒都用在了別人身上，從來也沒有機會自己感受一下，這次你就好好體會體會，你引以為傲的‘地獄十年’。”

七靈子“啊......”一聲大叫，他怕了，神情變的慌亂，再看他的嘴唇變的烏黑，臉上也青一塊紅一塊，像是血液要凝固了一般。七靈子雙手抱著身子，不停地亂蹦，口中大叫道：“冷.....好冷......好冷......”

剛剛蒸籃山用的火堆，還在燃燒，大缸早已破碎。七靈子看見火，飛奔過去。火勢已小，他急忙從旁邊的柴堆，抱了很多柴草過來，火立馬熊熊燃燒起來，七靈子還是一個地叫著：“冷.....好冷......好冷......”

最後，他直接把那一大堆柴草點燃，火勢熊熊，他站在柴堆的最高處，依然大叫：“冷.....好冷......好冷......”

他的嘶吼聲在慢慢變小，最後消失不見，柴堆燒了很久很久，才熄滅。七靈子和柴堆一起化作一縷青煙，飄散天際。

毒王和籃山紛紛感歎一聲，走向沈君和師雲軒的藏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