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萬毒穀

萬毒穀在伏牛山的一處凹穀中,經過一夜馳騁,他們來到萬毒穀,穀口山壁,右書:“情似鳩毒又何妨”,左書:“天下何人不敢嚐”。

籃山看到這上下兩聯,心中道:“毒王也真是異人,情怎麽會是鳩毒,情很溫馨,像家一樣的感覺。”師雲軒道:“走吧!希望毒王能出手醫治。”

走進萬毒穀,眏入眼簾的是一大片花海,紅的黃的紫的,鋪滿整在山穀,籃山道:“先生,這裏明明是一片花海,為什麽起名叫萬毒穀。”他情不自禁地吸了一口氣,花香沁人心脾。

沈君道:“你看那個長著小黃花的一簇簇的,那是斷腸草,有人會誤認成金銀花。那個紫色花的是水仙花,紫色那個花的叫烏頭,這幾種花草都是毒草,在這兒山穀中,你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皆是毒草,不僅如此,這裏毒蛇橫行,毒蟲遍地,這才因此得名萬毒穀,一般人是不敢闖萬毒穀的,不小心就會送了命。”

籃山這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開始謹慎了起來,花叢中毒蛇隨處可見,他們兩個小心翼翼的走到穀底,幾間草屋出現在他們麵前。

走近草屋,有兩夥人正爭吵,一夥灰袍,一夥白袍,特別容易辨認。白袍中有人道:“凡事都有一個先來後到,你們灰狼幫懂不懂江湖規矩。”

灰袍中有人冷哼道:“規矩是人定的。”說完,把手中的劍一抖道:“這就是規矩,誰有能力誰就可以定規矩。”“唰唰唰”白袍的人也都紛紛拔出劍,有人道:“今天就給你們立立規矩。”說完,就要衝上前去打鬥。

這時,草屋中走出一個人蓬頭垛麵,頭發雜亂無章,形容萎靡,聲音卻異常響亮道:“諸位且慢,在這裏出手不妥,若要動手,煩請諸位到那個地方。”順著他指的地方看去,一個天然的青石平台,旁邊露出森森白骨。

兩夥人對他卻是非常恭敬的樣子,立馬罷手。白袍那個人道:“吳濤,你不要欺人太甚,等醫治好公子,我再跟你一決高下。毒王這是你的地盤,你倒是做個主,我們先到,你老應該先給我們少主醫治。”

籃山心中道:“毒王竟是這般打扮,如果走在路上,我定要把他當成叫花子了。自古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看來都是有道理的。”

吳濤道:“一言為定!”他拿出一包東西,遞給毒王道:“一點心意,不成敬意。我們張長老中了七靈子的毒鏢,若不是及時封了穴道,恐怕此時已不在人世。”

毒王道:“又是這個七靈子,倒是有些意思,那我就不客氣,收下了。”聽他說完,旁邊一個童子將東西接了過去。吳濤欣喜道:“求毒王盡快出手,保全張長老的性命。”白袍中那人道:“毒王請您先救救我家少主,我們北屋派定然感激不盡,日後您一句話,我北屋派必將鞍前馬後,我周鴻一言九鼎,絕不失言。不瞞您說,我家公子也是七靈子所傷。”

吳濤道:“周鴻你要不要臉,毒王可是先答應的我,醫好張長老,你家少主若是不死,毒王定然出手醫治的。”

周鴻斜視他一眼,冷冷地道:“若是我家少主沒了,我北屋派定然鏟平你灰狼幫。”

毒王於都道:“二位就不要爭了,即然同是七靈子的毒所傷,就一起抬過來,一起診治。”二人聽完,同感欣喜,拱身道:“多謝毒王。”

兩邊人連忙把中毒的人抬了過來,分別放在毒王兩邊,毒王拉過兩人的手臂,把起脈來,沉思一下道:“雖然他們中的毒是一樣,但藥卻不能一樣,你們少主體質偏寒,常常畏寒;這位張長老體質偏火,經常上火。”說完,周鴻心中萬分佩服道:“毒王真是神醫,一語言中,少主夏天都不怎麽出汗。”吳濤也道:“張長老平時隻要無其他事,便去飲茶,沒人比得過他。”

毒王道:“他們中的毒都不可怕,不出兩日毒便可清除。”他寫了兩個藥單給童子道:“寒冬,拿去抓藥,安排這些客官住下。”周鴻王濤拱身感謝。

毒王看到沈君籃山他們過來道:“二位,今日我有貴客人來訪,我的客人不喜吵鬧,二位最好不要起紛爭,約束眾人,不要鬧事。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周鴻王濤二人道:“毒王盡管放心。”

毒王走到師雲軒麵前,拱手道:“大哥,你怎麽有空來看我?我可想死你了。”師雲軒笑著道:“我再不來看看你,怕你把自己給毒死了。”毒王笑道:“大哥放心,我不怕毒,毒怕我。”師雲軒笑道:“二弟,你也該收拾一下了,你這個打扮走在街上,我肯定把你當成乞丐了。”

毒王道:“大哥就不要嘲笑我了,我那裏還有存了好幾年的毒蛇酒,專門等你來喝的。”師雲軒道:“二弟,喝酒先不急,這次來有重要的事情,請你幫忙。”毒王道:“天大的事情,也得等你我兄弟喝完酒再辦,你我好些年沒見,我們得好好敘敘舊。”師雲軒道:“二弟,你聽我說,車上躺的是我的救命恩人,中了噬元針的毒,你務必先救他一命。”毒王道:“‘白麵鬼’的噬元針我有所耳聞,雖然厲害,但不要人命,晚一時半刻沒有關係,大哥,我們先去喝酒敘舊,你也不要多想。寒雪,把給病人安排房間,安排些上好的酒菜。”

一切收拾停當,毒王帶著他們草屋後麵走,一個小廳,裏麵的石桌上麵排滿食物。

他們三人走到廳子,師雲軒介紹道:“這是我的學生,叫籃山。”籃山起身行禮道:“毒王的醫術果然名不虛傳,今天有幸見到,實乃三生有幸。”師雲軒又道:“我的救命恩人,也是他的師父。二弟,一定要醫治好他。”他想說是孤劍派沈君,但又怕走露風聲,多生事端,就沒有說名字。毒王道:“大哥教出來的學生,果然是一表人才。大哥請座。”他們紛紛落座。

酒斟滿後,一股腥味飄出,毒王笑道:“這是最毒的金環蛇和銀環蛇一起泡的酒,足足泡了十年,我自己都沒舍得喝,專等大哥來,再一醉方休。”師雲軒道:“二弟的心意,大哥心領了。”毒王道:“來,我們幹了。”

酒過三巡,毒王道:“大哥,想當年,你我二人第一次相遇你還記不記得。”師雲軒道:“當然記得,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我們在嵩山相遇,一個月時間,四處雲遊,談天論地,談人生說理想,喝酒吟詩,好不暢快。年青就是好,可以肆意揮霍人生,論理想,評千古,老了被理想綁住了手腳,再也沒有了那份愜意。”

籃山心中道:“先生平時看起來很嚴厲,年輕的時候竟也**形骸。”

毒王道:“大哥莫要歎惜,生活總是喜歡跟我們開玩笑,想要的總是得不到,不想要的拚命向我們靠,順其自然,今朝有酒今朝醉,來大哥,我們再幹一杯。”

籃山看著他們一杯杯酒喝下肚,醉意已有七八分,心中暗自著急:“師父還身中劇毒,不醒人世,自己又插不上嘴,先生趕快跟毒王說說,不要再喝了,趕快幫師父診治,等下你們喝醉了,師父可怎麽辦!”籃山急切的看向師雲軒,師雲軒看一眼籃山,點點頭,表示他知道的。

毒王端起酒杯道:“大哥,我們幹了這一杯。”師雲軒道:“二弟,酒先不要喝了,先幫我的恩人治病如何?不然我真的喝不下去,一顆心都在懸著。”毒王站起身來,雙手捧杯道:“大哥,最後一杯,你我喝完,便去診治如何?”師雲軒終於露出一絲喜悅道:“二弟,我借花獻佛,敬你一杯。”籃山心中更是高興:“剛剛毒王救人的風範,江湖人對他的尊敬,隻要毒王出手,師父肯定是有救了。”師雲軒一飲而盡,豎起杯子道:“二弟,你看如何?我們走吧!”說完這句話,他頭一沉,倒在了桌子上麵。

籃山忙叫道:“先生,醒醒。”他搖了兩下仍然沒有反應。毒王道:“你不要叫了,大哥睡十幾個時辰自然會醒。寒雪,扶我大哥去休息,找個幹淨的地方,大哥愛幹淨。”籃山道:“前輩,那您先看看我師父現在怎麽樣了。”

毒王眼神一下變的很冷,籃山有一種極不祥的預感。毒王道:“我問你,你們可找過王天樂王神醫醫治過你師父?”籃山道:“找過。”毒王又道:“你可知道我萬毒穀的規矩?隻要找過我師兄醫治過,就是請天皇老子來,我也不治,規矩不能破。”籃山一陣無語:“毒王原來早就知道他們去找過王天樂師父,師父說的果然沒錯,他確實有狗一樣的鼻子。把先生灌倒,就是免得先生求情,無法拒絕又無法答應,這樣讓他暈倒,再也說不上話,也不傷和氣,毒王真是不是一般人,這下麻煩了。”

毒王接著道:“你趕快帶著你師父滾出這裏,若不是看我大哥的麵子,這萬毒穀,你根本休想進來。”

籃山心中很是著急,跪拜道:“毒王請您出手相救,師父對我恩重如山,就算用我的命換師父的命都可以。”

毒王道:“你最好識相一些,自已滾蛋,否則,我就要逐客了。”籃山一陣心寒,一下子心都涼了下來。

正在這時,寒冬急匆匆趕過來,拱手道:“先生,不好了。”毒王道:“怎麽了?慌慌張張的。”寒冬道:“灰狼幫有五個人在屋外閑轉,被人殺了,像是中了劇毒。”毒王道:“我們先去看一下。”走出兩步,回過頭道:“趕快滾,髒了我的地方,大哥的麵子我也不給了。”然後,匆匆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