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般配

李冰梅回到洛陽已是深夜,發現杜溪瑩沒在家,連忙趕到沈君家中,看到他們兩個人都爬在桌子上睡著了,左看看,右看看感歎道:“這兩個人倒是蠻般配的。”

她索性座了下來,反正是等沈君,在這裏等他,剛剛好。看了他們一會兒,自己也睡著了。

杜溪瑩早晨睜開眼晴,看到桌子上麵放了一些飯菜,又看到李冰梅在那裏坐著,喜道:“師父你回來了,這幾天我都想死你了。”這時,籃山也被驚醒,看到李冰梅,行了禮道:“前輩,晚輩給您請安!前輩知不知道我師父現在怎麽樣?”李冰梅道:“你師父搶了《孤劍劍譜》,估計也快回來了。”籃山這下放心了。籃山道:“謝謝前輩相告。”李冰梅道:“你們快些吃飯吧!”

籃山邊吃邊道:“前輩做的菜真好吃,張爺爺做的菜清淡無味,前輩做的菜好香呀!”李冰梅聽了很高興笑道:“那你就多吃一點。”同時心中冷笑道:“你多吃一點,等著你師父回來,到時候會派上大用場。”

杜溪瑩很欣喜,滿臉驕傲地道:“你現在知道我師父好了,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說我師父壞話。”籃山道:“我什麽時候說前輩壞話了?”杜溪瑩本來想說:“你說師父被你師父甩了。”話到嘴邊,回過神來,師父聽到肯定非常生氣道:“誰讓你老說我師父沒你師父好。”

李冰梅看著他們兩個爭個不停,笑著道:“你們兩個確實很般配,等你師父回來,把《孤劍劍譜》給我,就讓你們兩個成親。”杜溪瑩嬌羞道:“師父,我才不嫁給他,無聊死了。”籃山道:“我也不能娶你,天天被你吵死了。”

李冰梅笑著道:“你們兩個別吵了,你們確實般配。”籃山突然冒出一句道:“我覺得您跟師父更般配一些。”李冰梅聽到這句話,臉色一下子變的冷若寒冰,籃山不禁哆嗦一下,後悔剛剛為什麽要說這一句話。李冰梅聲音很冷道:“以後不要讓我再聽到這句話,否則,小心你的小命。”杜溪瑩勸道:“師父,不要生氣,他也是無心的。”籃山忙拱身行禮認錯道:“前輩,對不起,我說錯話了,請你原諒,不要跟我一般見識。”李冰梅道:“你們快吃飯,吃完去書院吧!我在這裏等你師父回來。”兩人吃完趕快跑了。

路上,籃山道:“開玩笑而已,你師父怎麽就這麽生氣?”杜溪瑩道:“我看你腦袋就是被驢踢了!你不知道我師父跟你師父是仇人,你還這樣說。”籃山不服道:“哪裏有這麽親密的敵人。”杜溪瑩道:“你還說?”籃山趕快終止了這個話題心道:“師父你什麽時候回來?”

又過來了兩日,還是不見沈君的蹤影,李冰梅也沉不住氣了,開始著急,不再呆在家中,而是去人多的茶館或飯店,以便打探消息。第四日,李冰梅、籃山、杜溪瑩他們三人,選了一個街邊的客棧吃飯,人來人往,容易打探消息。

他們坐下不久,進來了三個人,全是俠客打扮,小二迎上來道:“三位客官,您是吃飯還是住店。”其中一個道:“住店,選三間上好的客房,再跟我們準備一桌上好的酒菜。”小二道:“您三位請座。”

三人落座後,一人道:“小二,有好吃的盡管上,這幾日可是累壞了。”小二道:“客官稍等,菜馬上就上,您三位是從哪裏來?”其中一人道:“少孤山,有沒有聽過?”小二笑道:“這是當然,孤劍派少孤山,這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另一個人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對江湖事很感興趣。”小二笑著道:“這位大俠好眼光,我雖然在這裏端盤子洗碗,但是最喜武功,最喜歡聽各路大俠講江湖上的故事,您幾位可知道千尋山上的《孤劍劍譜》的事情怎麽樣了?”

那人歎氣道:“哎,別提了,真掃興,世上再也沒有什麽《孤劍劍譜》了。”小二驚疑道:“怎麽,發生了什麽事?那不是太可惜了?”那人道:“豈止你一個人覺得可惜。想知道發生了什麽嗎?”小二欣喜道:“當然想,您快講講!”這時,廳中的人,都豎起了耳朵,急切想知道發什麽了什麽事情。

那人道:“你知道這次江湖上流傳的《孤劍劍譜》在千尋山是誰傳出來的嗎?”小二笑道:“不知。”那人道:“那人就是孤劍派的沈君,鍾天祥的弟子,就是他。”籃山剛要站起來道:“胡說。”被李冰梅製止了,低聲對李冰梅道:“前輩,我師父絕對不是這樣的人。”李冰梅示意他繼續向下聽。

小二低聲道:“這次《孤劍劍譜》應該是真的在千尋山了。”那人道:“那可不是,我們在那裏圍困千尋山兩日,卻給這小子做了嫁衣。”小二道:“這話怎麽說?現在《孤劍劍譜》在那個沈君手裏了?”那人道:“不是跟你說了沒有《孤劍劍譜》了。”小二又一次驚訝道:“怎麽回事?不是沈君拿到了嗎?”那人道:“別著急,聽我慢慢跟你講,當時去千尋山各路豪傑有萬人以上,山上黑壓壓一片全是人,我們正要攻山的時候,沈君趁機出來,利用大家的威勢,一個人進了千尋山,搜到劍譜,就趁著黑夜,偷偷溜下山去,若不是千尋山掌門洛劍玉大罵沈君,我們都還被蒙在鼓裏。”小二道:“後來呢?”

那人道:“後來所有人都去追沈君了,最後大家就追到了少孤山,等我們趕到,你猜怎麽著?”小二道:“怎麽著?”那人道:“沈君點了一堆大火,正在一張一張的把劍譜,丟在火裏麵,最後全燒光了。”小二感歎道:“真是太可惜。你們怎麽也阻止他?”那人道:“一堆熊熊烈火,紙扔進去就著了起來,大家都衝了進去,還是沒救出來。”小二再次感歎道:“真是可惜。”

旁邊卻有個老者道:“燒得好,燒得好。”那人斥道:“先生不是老糊塗了吧!這種高深的功夫,是整個武林的瑰寶,燒了是武林的一大憾事。”那老者悲憤道:“此言差矣。我兒子就是為這個死的,不讓他去,卻不聽勸阻,非要去孤劍派找什麽劍譜,要練成天下第一的武功,後來就再也沒有回來。”說完,老者悲泣起來。

小二怒道:“這個沈君,真是敗家,應該把他殺了。”籃山聽到這句話,拳頭攥的很緊,真想揍那小二一頓,但他還是要繼續聽下去,他要知道師父的下落。那人道:“沈君當然是不得好死,被眾人圍在少孤山的斷崖,三雄幫的周劍術把他打下懸崖摔死了。”小二道:“確定摔死了?”那人道:“那是當然,那懸崖深不見底,你去跳下試試,何況他已身負重傷。”

籃山聽到,傻傻地站起身來道:“你說的是真的?”那人道:“那還有假,我們親眼所見。”籃山一下子昏死過去,幸好李冰梅發現,一把拉住,一絲絲真力傳入,他才轉醒過來。淚水立時像暴雨一樣,“嘩啦啦”地落下,她點了藍山的穴道,又讓他昏倒過去,免得引起別人懷疑。

李冰梅也難掩自己的情緒,怔怔地道:“死了,他死了,他怎麽能死?”冷冷地問道:“你說是誰殺了沈君?”那人道:“三雄幫的周劍術。”李冰梅冷冷道:“三雄幫......周劍術!你死定了。”一陣寒意讓人打個激靈。

廳中人都覺得她們幾人不太正常,目光掃射過來。

李冰梅冷靜了一下,趕快把兩個人帶了回去,交待溪瑩道:“好好照顧他,他醒來,若是要去找他師父,就點了他的穴道。”李冰梅其他的什麽也沒交待,急匆匆地就走。杜溪瑩道:“師父,你去哪裏?”李冰梅什麽也沒說就走了。她又恨又痛,自言自語道:“就這樣死了嗎?你連最後一麵也不見?你怎麽能這麽狠心。”

李冰梅瘋狂地奔走,真想一下子就能趕到少孤山,途中江湖都在談論沈君焚書和被殺的事情。兩天後他終於趕到這裏,站在斷崖,隻能看到半山的雲霧,李冰梅痛哭道:“你知道嗎?我每次見你都不是真的要殺你,隻是找個理由去看你。你怎麽能死?你怎麽這麽恨心,從來都沒有想過來看看我,都不讓我看最後一眼嗎?”她的淚水像雨水一般,肆無忌憚地流著。

“在這個地方,我們相遇,我們訂婚,你說要保護我一輩子,你都不記得了嗎?她慢慢吟道:‘心若磐石天為證,如漆似墨刻心中。不喜春來萬花開,隻愛冬來戀梅花。’”這是你寫給我的,你還記得嗎?這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原來,李冰梅常隨師父一起來到孤劍派,沈君與李冰梅年紀相仿,兩位師父經常讓兩人相互切磋交流,又加上兩人情竇初開,相互愛戀,看到他們兩人常常有說有笑,兩位師父看在眼裏,便把他兩人的婚事給訂了下來。

不知道她哭了多久,這時,她不再流淚,目光異常堅毅地看向遠方。此刻,她像是一尊神,矗立在天地間,無畏無懼道:“你放心的去吧!我會照顧好你徒弟的,讓他將來有一番作為,現在我就去給你報仇。”說完,她一躍而起,奔三雄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