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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蕭暮之步伐逐漸緩慢下來,整個人就趴到了慕容釋的桌前,英俊成熟的麵孔無力的靠在桌麵,一雙因醉酒而顯得濕潤的雙眼沒有了初見時攝人的氣魄。

蕭暮之抬眼看了慕容釋一眼,麵上浮起一絲疑惑,慕容釋淡淡含笑道:“蕭愛卿不認識朕了?”他這一問蕭暮之才笑著點頭,大著舌頭說道:“認識……你是皇上……我要效忠,我……父親教導過我……呼呼……”蕭暮之一改平日嚴肅正經的麵孔,慕容釋被他那一笑弄的楞了神,等慕容釋反映過來才發現,蕭暮之已經趴在桌前睡著了。

睡著的他時而眉頭緊皺,似乎夢裏有什麽煩心的事,時而又淺笑,一副毫無戒備的模樣,慕容釋突然覺得這樣的蕭暮之很可愛,看著周圍的大臣,慕容釋宣布散宴,將蕭暮之送去清遠殿休息,明日一早可勉朝。

眾人見皇帝對蕭暮之十分優厚,不由都在心裏推翻了先前的假設,看來皇上還是很信任蕭家。

眾官員散場,兩個小太監和一行宮人托扶著蕭暮之到了清遠殿,為他梳洗換裝後便退了出去,蕭暮之倒床呼呼大睡。

慕容釋卻沒有休息,而是到了禦書房處理公務,他剛登基不久,又加之先皇連年征戰,皇族內亂,大盛王朝國力空前虛弱,最近西北地帶又起了瘟疫,黃河一帶水災又起,正是多事之秋。

不過慕容釋立誌要做一代盛世明君,強盛國土,因此登基之後勵精圖治,經兩年的整治,基本內患已平,如今蕭暮之大敗齊越,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什麽外患,本以為可以乘此時機讓百姓好好的休養生息,結果竟然又天災不斷,為此事,慕容釋也煞費苦心。

這時當朝太傅徐壽言卻來到禦書房外,門外侍夜的太監連忙迎上去拜見,白淨無須的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太傅大人,皇上正在禦書房批閱奏折,您有什麽事在下進去通報。”

花白胡子的徐壽言毫不演示自己厭惡的目光,但這個寧太監從小陪著皇帝長大,因此在皇上麵前很得寵,徐壽言雖然討厭這些獻媚的宦官,但還是不失太傅風儀,淡淡道:“我有要事要求見皇上,請寧公公通傳吧。”他這麽說著,目光直看著禦書房的大門,根本不看寧公公一眼,寧公公陪笑著連忙進去通報,沒一會兒,徐壽言便被慕容釋傳詔。

徐太傅剛一走,寧太監狠很呸了聲,低罵道:“狗眼看人低的老東西,早晚不知道怎麽死,哼。”他陰陰一笑,想著一有機會抓到老東西的痛腳,一定要讓他死的很難看。不過現在也沒辦法,誰叫他是皇上的太傅,皇上敬重著呢。

“老臣參見皇上。”徐太傅恭恭敬敬的行禮。

慕容釋放下手中的奏折,道:“平身吧。”

“皇上深夜還未就寢,勤於政事,實乃百姓之福,還請皇上保重龍體。”

慕容釋笑的雲淡風輕,緩聲道:“太傅以前常教導朕君為輕,民為重,朕能有今日,都是太傅的功勞。”

徐壽言麵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不過他很快掩飾過去,朗聲道:“老臣不敢,皇上得天庇佑,乃是真龍天子,老臣不過盡忠君之本分,不敢稱功。”慕容釋將太傅一閃而過的得意之色都看在眼裏,於是他笑的更淡了,緩聲問道:“太傅深夜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啟稟皇上,老臣是為蕭將軍而來。”

慕容釋饒有興趣的問道:“蕭愛卿?他有何事?”想起那個氣勢不凡的臣子先前醉酒的模樣,慕容釋也來了興致,雖然他早看這個居功自傲的老太傅不順眼,可是看在他還有利用價值,也有那麽點忠心的分上,慕容釋也一直沒有對他下手。

在徐壽言眼裏,皇帝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什麽事情都還得自己這個太傅來教導,想到每次有事慕容釋總會征求自己的意見,他立刻毫不避諱的說道:“蕭家如今握有大盛一半的兵權,蕭將軍擁兵三十萬,部下皆是勇猛之士,而蕭天行的弟弟蕭天肆又擁兵十萬,常年駐紮塞外邊境,皇上,我大盛四分之一的精銳部隊都掌握在蕭家,不得不防啊。“

慕容釋在心中冷笑,感情大盛還成了你這個老東西的,朕的臣子要怎麽對付還輪不到你來擺布。

“太傅此言甚是,那不知朕該如何?”

“臣以為應當削了他的兵權!”

慕容釋麵無表情,淡淡的問道:“那他要是造反呢?”

太傅冷笑一聲,道:“皇上,扣下他的家人,關山一戰他三年才勝,安他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慕容釋突然大笑起來,連聲道:“好,哈哈,好!”太傅嚇了一跳,這才知道自己剛才言語失了規矩,當即慌忙下拜道:“皇上,臣憂心社稷被奸臣所得,一時失宜,望皇上贖罪!”

慕容釋笑聲嘎然而止,怒擊桌麵,喝道:“好個憂心社稷,朕的社稷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掛心,兩年前若不是蕭暮之這社稷早就易主了!”徐壽言嚇的不知所措,慌忙叩首,道:“老臣對皇上一片忠心……”他話未說完,慕容釋從桌上抽出一個東西狠狠扔在徐壽言麵前,徐壽言一看,頓時麵如土色,不可置信的看著年輕俊美的皇帝。

這時,從慕容釋身後突然冒出兩個黑衣暗衛,一左一右的站在徐壽言身邊,雖沒有動作卻封退了所有退路。

慕容釋俊美的臉上綻放出殘酷的笑意,冰冷的笑道:“這麽精妙的計劃你當然想不出來,嗚,讓朕想想,輔佐燕王篡位,然後見大勢以去便詐死瞞天過海,又勾結齊越國,計劃先毀了朕的愛將,在連手進攻,這一環扣一環,你家燕王好深的心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