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兄弟反目!你才是白眼狼
這話一出,眾勳貴們的臉色紛紛變了。
大家並非沒想通這一茬,隻不過隻有徐增壽明晃晃地說了出來。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莫要在此非議陛下!”
徐輝祖皺眉望著他,對徐增壽突然出的風頭極其不滿。
但一旁的李景隆卻笑著打了個哈哈:“徐兄不必著急,反正這裏也沒外人……”
他環視一遭,笑著道:“不會有人把咱們的話,偷偷報告給陛下和那些文官吧?”
雖然是在笑,但所有人都能聽出其中的威脅之意。
“誰要是這麽幹,咱就讓他再無容身之地!”
砰的一聲。
拍桌子大喊的是李景隆的弟弟李增枝,現任前軍都督府都督僉事。
勳貴們見徐輝祖都不再說什麽,便紛紛跟著表態。
李景隆卻笑著看向了坐在角落的一個老者。
“郭四爺,您看咋樣?”
眾勳貴們紛紛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武定侯郭英。
在座最老資格的勳貴。
郭英乃是大明朝的開國功臣,也是唯二能活到這個時候的開國勳貴之一。
另一位長興侯耿炳文當下正在遼東鎮守,而這位本來也在外領兵,卻在前年被禦史彈劾了回來,建文登基後也一直未曾外派。
“哼~”
郭英從鼻子中出了口氣,似乎對李景隆叫他有些不滿:“李小九兒,你們商量你們的就行,不用管老頭子我。”
“那就多謝四爺了。”
李景隆嘿嘿一笑,對他置身事外的旁觀態度並不在意。
其他勳貴也是如此。
郭老侯爺能從恐怖的洪武晚年活下來,自然有一套行事標準,也無須強求,隻要他能保密便好。
徐增壽見在場眾人都是這種態度,便對著徐輝祖一笑,繼續道:
“既然陛下想借此拿捏咱們,咱們就讓他快點做決定,不管是按齊泰的,還是按黃子澄的,隻要早一天做了決定,這流言就能早一天平息……”
他環視了一眼在場的諸多勳貴:“咱們也能早點脫身,少些麻煩。”
不少人都聽出了他話中的未盡之意,麵色微變。
沉默了片刻後,江陰候吳高突然道:“既然如此,那咱們是按哪個來?”
徐增壽看了他一眼,突然一笑:“侯爺既然都這麽問了,想必就是心裏有答案了。”
吳高的親妹妹便嫁給了齊王朱榑,如今作為齊王妃被囚在京。
而前陣子被逼自焚的湘王一家,和吳高同樣有關係,湘王妃是吳高的親叔叔、靖海侯吳楨的女兒。
勳貴們心裏門兒清,兩個妹妹一死一囚,心中肯定有怨,若說這陣子的流言,吳高沒有在暗中助力,那是誰也不信的。
吳高咬了咬牙:“那就順著黃子澄來!”
徐增壽聞言也笑了出來,轉頭對勳貴們道:“江陰候的話也是我想說的。”
徐輝祖盯著他眉頭緊蹙:“老三,你今天的話有點多了!”
徐增壽根本就不理他,繼續道:“咱們可別忘了,人家從頭到尾都是一家人,咱們外人還得勸和不勸離。”
“就拿我那大外甥、燕王世子朱高熾來說,洪武年間他在京師上學的時候,你們也都知道,他和當今陛下關係有多好!”
“等以後燕王護衛被削,他繼了燕王位,咱們陛下再為了挽回名聲,和朱高熾親兄熱弟起來……”
徐增壽嗤笑一聲,環視一遭:“那之前從中作梗的就成了離間天家骨肉,到時候誰能有好下場?”
勳貴們麵色紛紛一變,以他們對朱允炆的了解,這種事非常非常有可能發生!
“住口!”
徐輝祖猛然站起身,滿臉寒霜:“老三,這也是你能說的?”
他氣衝衝地走上前,拉著徐增壽的胳膊:“走,跟我回家!”
徐增壽卻猛然退了一步,快速把他甩開,盯著他不言語。
徐輝祖死死盯著他,深吸一口氣:“徐增壽,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是不是他們三個讓你這麽說,把他們放回北平?是不是朱高煦?”
徐增壽冷笑一聲:“我做什麽,也比你什麽都不做強。”
“再說了,這三個人在家裏住了這麽久,惹這麽多麻煩,我想送他們走還有錯?”
徐輝祖聞言,麵上當即升起一抹怒紅,不顧場合的怒斥起來:“徐增壽!大姐當初對你那麽好,現在外甥在這住幾天,你就不耐煩了?”
“你不要當個白眼狼!”
在場的眾多勳貴也不著急談正事了,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嘖嘖嘖~
這一家子的情況,有點意思啊!
以前還不知道,魏國公家裏這麽精彩。
但徐輝祖不說還好,一說這話卻把徐增壽激怒了。
“你還說我是白眼狼?三個外甥留在京城這麽久,你真正管過他們?”
“朱高煦和朱高燧闖了禍,不都是我和二哥給他們擦屁股?你在這裝什麽好人?”
他的臉漲成怒紅色,指著徐輝祖:“大姐在北平都思念成疾了!我想把他們弄回去陪著大姐,難道不對?”
“反倒是你,一直想把他們留在這裏,你又置大姐於何地?”
“我看你才是那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你……”
徐輝祖死死盯著他,緊捏著拳頭,額頭上漲起一條條青筋,有心想再說什麽,但又顧忌到在場勳貴。
最後隻得一拍桌子,噔噔噔地離開了。
在場的其他勳貴的眼中閃過一抹遺憾之色。
這還沒看夠呢!
怎麽就走了??
看著徐輝祖的背影,徐增壽大喘了幾口氣,仿佛終於回過神來,默默坐回了原位。
“唉~”
李景隆歎了口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並未多勸,而是帶著用警告的語氣,又對勳貴們強調了一遍道:“再說一遍,今日之事都爛在肚子裏!”
“公爺放心,俺們都知道輕重。”
“肯定的,肯定的……”
勳貴們紛紛打包票。
“行了,說正事兒吧。”
徐輝祖走了,李景隆自然成了當之無愧的勳貴之首。
他輕咳了兩聲,接著道:“其實我也覺得江陰候和徐三哥說的有道理。”
“而且咱們從黃子澄那邊入手,可比幫齊泰那個油鹽不進、不知好歹的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