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偽
黃昏,踏著月色和星光,王安回到了無垢峰。
趙無極依舊躺在院子的搖椅上,享受著風吹負麵的感覺,看到王安回來,這才微微抬起眼皮,到了一句“回來了?”
“嗯,回來了。”王安點頭。
“怎麽樣?有人刁難你嗎?”趙無極問道。
王安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回答:“沒有,所有人都很友善,還交了三個新朋友,他們非要送我一些東西作為禮物。”
“哦?”聽到這話,趙無極頓時笑出生來,“小家夥挺行的嘛,你的性格,我還以為不太容易和其他人相處,沒想到第一天去了,竟然朋友都交到了。”
趙無極嗬嗬一笑,“這是一個不錯的開始,今天去學習,是否有收貨啊?”
“嗯!收貨很大。”王安點頭,一本正經的回答:“在公開課上和其他弟子一起思考家‘何以為天道’,在外門教場上學習了手握飛刀的方式,以及影響飛刀速度和力量的事務,都是以前我不太理解的東西。”
“嗯,好,那這一天就沒有白去。”趙無極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
王安點頭,朝著自己小院走去,剛走到沒幾步又回頭問道:“您吃飯了嗎?”
“沒有。”趙無極搖了搖頭,“一個人沒有胃口。”
“飯還是要吃的。”
回到院中,王安架起了火,淘米做飯又快速的忙碌起來。
看著王安瘦削的身影,趙無極褶皺的老臉露出一抹笑容,“嗬嗬,還挺能幹的,難道都不知道累嗎?”
夜深。
功法運行一個周天之後,王安緩緩睜開眼睛。
腦海中晶體化的草木晶又煉化了一些,不過由於精神力的無法突破,這些能量都轉換到了身體的禁錮血肉,修為又有了不少增長。
望著窗外,皎潔月色,王安想起了白天看到的那個詭異,心底已經意識到,古皇塚看似生機勃勃,實際上也是危機重重,隨時都有崩壞的可能。
或許,明天這裏就會變成和他之前生活的環境一樣。
“生於亂世,哪有淨土......”王安喃喃,不再思索這些,他還是要盡快提升實力,麵對一切未知的危險。
外麵天越來越晚,雖然沒有怪獸的嘶吼和詭異的叫聲,但是王安還是習慣性的在窗口點燃了一根驅邪香。
這樣,白日的詭異,大概率會避開。
隨後,他從納戒中取出三枚納戒,正是擊殺那三名星芒宗弟子獲得,在收起之前,用神識探查過,心底極為震驚。
三枚納戒空間極大,如王安手上帶著的,隻是最為普通的納戒,裏麵容納的空間有限,隻有十平米左右。
而這三枚納戒,空間足有四十幾平米。
這在荒古城的拾荒者眼中,已經算是高檔貨,購買一枚,至少要花費幾千靈晶。當然,在神武門中,用貢獻點兌兌換相對合適一些。
不過,兌換的人極少。
一來,金額並不小,在刀尖上舔血過日子的人,每一分錢都要精打細算的花。
二來,財不外漏,帶著納戒戴在手上,無疑是別人眼中肉羊。
當然,有實力,另當別論。
這種高檔貨,足以兌換將近一萬靈晶,更不用說裏麵還裝著好多靈。
還有一些珍貴的草藥, 以及各種製式的飛刀暗器。
不過這些都不是王安迫切想要的,他最想要的是星芒宗的內功心法,飛刀秘籍。
可是尋找了半天,一無所獲,王安不免有些失望。
如此看來,這三人在內門中也絕對不是什麽有實力和地位的家夥,有這麽多東西,肯定欺負了不少比自弱小的弟子。
不管在什麽地方,弱肉強食,是永遠不變的真理。
而想要不被人踩在腳底下,唯有不斷的提升實力。
一夜過去。
大地在陽光的呼喚下漸漸蘇醒,熟睡的鳥兒也探出了頭,聲音悅耳的順著窗戶透進房間。
王安,慢慢的睜開眼。
望著窗外的光芒,他快速的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生火做飯,將米投入鍋中,又去整理了一下靈田。
奇怪的是,趙無極今天也早早的就起來,這不是他的習慣。
“早。”王安打了個招呼,“飯馬上就好,洗臉的水已經給你打好。”
趙無極看了一眼院子裏裝滿水的木盆和毛巾,緩緩的走了過去,很快就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
“其實,你不用對老頭子我這麽好,老頭子我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教你。”
王安沉默了一會,說道:“您是長者,不圖回報。”
趙無極微微一笑,似乎在審視王安說這句話時候,有幾分是真的。
王安並不在乎。
他隻當趙無極是一個行將朽木的孤獨老人,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對他可進行照顧。
至於回報什麽的,他從來沒想過。
吃過了早飯,王安還要去聽公開課,急急忙忙的換上了星芒宗製服,剛準備走,卻見兩道人影從虛空轉瞬而至。
看清來人,王安頓時心中一跳他,心想莫不是昨天殺人的時候,被發現了?
來人正是蒼鶴和古河。
“見過兩位首座。”
平複了一下內的不安,他麵色平靜的對二人拱手施禮。
“嗯,我記得你叫虎子是吧。”
“是。”王安回答,不露一絲情緒。
“在無垢峰生活的可還習慣?如果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我們星芒宗一定會盡量滿足。”
“一切都好。”王安回答。
對於這種虛偽的問候,王安並不想聽太多。
這時候,趙無極也聽到了動靜走出來,褶皺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蒼鶴師兄,古河師弟,你們今天怎麽有閑情雅致,來我無垢峰?”
兩人拱了拱手笑容有些尷尬。
平時,他們可不會踏入這裏,眼前這個老人,他們可從來沒有承認過。
“嗬嗬,正好路過,就順便過來看看師兄最近怎麽樣,也來看看神武門的小家夥在這裏適不適應。”古河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勞煩師兄弟掛念了,一切都好,小家夥在這裏也很安生。”趙無極嗬嗬笑道。他心知二人不是為他而來,看了一眼天色,緩緩說道:“師兄師弟來的不湊巧,我正要去山頂敬香,就不陪你們了,虎子,去給兩位師叔沏茶。”
說完,趙無極步履蹣跚的上了山道。
每天清晨,去山頂敬香是趙無極的慣例,山路很遠,也很陡峭,明明有法器的他,偏偏要有走著去。
每天如此,風雨無阻。
王安問他為何有法器不用。
他回答,曆盡艱險,方顯虔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