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三首絕唱(中)

描寫長安的詩?

台上的兩人沒有再針鋒相對而是陷入了沉聲,這是大比的最後一場比賽,他們明顯都準備全力以赴了。

“沈傑的才華絕對沒的說,跟他比作詩,這小子怕是輸定了。”

“這倒是,雖然沈傑打敗了武小姐讓我很不喜歡,但人家的才氣在那兒擺著呢,又豈是一個外城莽漢能贏得了的。”

“也別太樂觀了,文比方麵沈傑十有八九都能完勝,可是武比呢?你看看他那搖搖欲墜的模樣,恐怕連人家一招也接不住吧。”

是啊,沈傑的狀態似乎的確很差,這一點隻要是長了眼睛的都看得出來,雖然他在極力的掩飾,可那不斷顫抖的雙腿仍舊讓人憂心不已。

“我先來!”

片刻之後,杜昊冷笑著往前邁了一步,他不屑的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沈傑朗聲道:“五原春色舊來遲,二月垂楊未掛絲。即今河畔冰開日,正是長安花落時。”

唔,不錯!

杜昊話音一落,很多人都不禁暗自點頭,但卻沒有一個人助聲叫好,即使有很多人已經偷偷給杜昊下注。

“怎麽樣?你行不行啊?是不是覺得杜某這首詩意境太高你難以應對了?如果是的話,還不如直接放棄,也省的在這裏白白浪費時間!”

哪怕沈傑之前在文比方麵表現得非常驚豔,杜昊仍舊十分不屑,他非常自信,長安城中年輕一輩應該沒人勝得過自己才對。

“姐姐,他怎麽還不說話啊?難道真是應不上來了嗎?”

譚屠看著沈傑緊鎖的眉頭急得直跺腳,事關長安顏麵,如他這般緊張的人不在少數。

“別急!”

譚玉蓉微微搖頭,狹長的眸子裏閃爍著誘人的光澤:“以他的文采而言,杜昊這首詩的意境並不算很高,我想,他應該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才對,如果三兩下戰勝杜昊開啟武比,對他而言很不利。”

不得不說,譚玉蓉的猜測基本精準,沈傑確實有拖延時間的想法,但他卻不是刻意這麽做的,現在的他之所以眉頭緊鎖並不是因為無法對詩,而是體內那兩道真氣的表現實在是太過奇怪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難不成這二位還能治療內傷?

感受著體內的兩道真氣在破損的髒器附近不斷徘徊,那些本來破損不堪的髒器居然在緩慢的恢複著。

早就聽說過古代內勁高手可以通過自身功力療傷,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啊,沈傑喜形於色,這可真是個好消息,這樣一來,接下來應付杜昊也不會那麽吃力了。

“沈小友,若你還是無法作答,這一題老夫可隻能視你為輸了!”

刑澤軒的臉色非常難看,他實在想不通,之前還表現優異的少年,現在怎麽還變啞巴了。

“認輸得了,我早說過,你們長安人真不行!”

杜昊愈發不屑,在眾人的呼喊聲中,沈傑才算是回過了神,他輕描淡寫的看了杜昊一眼:“你那也叫詩?不妨聽聽我這個吧,長相思,在長安。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淒淒簟色寒。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歎。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不知杜兄以為在下這首詩比起你那首又當如何呢?”

好!!!

“沈公子,你真帥!”

“沈公子大才!”

“渭城小兒,快滾吧,聽聽我們的詩,再看看你的,那叫詩嗎?”

且不管沈傑的詩意境究竟怎麽樣,但台下的人全都紛紛叫好,即使有些人離得遠聽得不是很清楚也可勁兒鼓掌,仿佛不用力就不是長安人似的。

“妙哉,妙哉!”

楊昊天這才露出了笑容,他有意無意的掃了謝慕海一眼:“這首詩的意境似乎比之前那首詩強了不少啊,不知諸位以為如何呢?”

“過!”

“過!”

“過!”

城樓上的大佬們無一例外全都給過,而謝慕海的臉卻黑了下來,可他偏偏無法反駁,畢竟這兩首詩的意境實在相差的太遠,即使他想要胡攪蠻纏也不知該怎麽開口。

哥們兒從小熟讀唐宋八大家作品,論作詩?嗬嗬噠吧,沈傑笑容非常燦爛,比別的自己或許差了點,但要比作詩,自當無畏於任何人。

哼!

杜昊當即沉下了臉,之前那副不屑一顧的笑容徹底消失殆盡。

“且聽老夫一題,”傅子秦走了出來,他很是讚許的看了沈傑一眼開口道:“這一題,你二人便以江湖為題各自作詩,還是看意境。”

江湖?

這個題似乎很大啊,就像是描寫風花雪月,關於這方麵的詩不在少數,但要說真正出彩的卻是沒有幾個。

江湖麽?

沈傑微微一愣當即露出了笑容,那位祖宗的一首詩似乎很霸氣啊,用在這裏再合適不過了,秒殺杜昊幾乎不成問題。

“杜兄遠來是客,就讓你先來吧,小弟先去喝口水去。我不急,閣下慢慢來吧。”

說著話,沈傑徑直走到了擂台邊上蹲了下來:“譚小姐,幫忙弄點水喝喝吧,嗓子都快冒煙了,最好再弄點吃的東西,整整一天了,快餓死了。”

日近黃昏,又打架又動腦子,現在還受了重傷,沈傑感覺自己快到極限了,而他的這番舉動落在杜昊眼中卻是極具挑釁的。

我必勝你!

杜昊冷哼一聲開口道:“已慣江湖作浪遊,愛恨情仇總難休。俠骨柔情埋滄海,華山劍氣**寒秋。”

他的這首詩明顯是在描寫一個遊**於江湖的俠客,對仗也算工整,用詞用句也沒什麽問題,就是意境方麵似乎是差了點,最起碼正在吃大餅的某人就是這麽認為的。

“喂,人家都等你呢,你快去呀。”譚玉蓉非常無語,這位居然還在這裏大吃大喝,那副吃相活像一個餓死鬼投胎的。

“沈小友,該你作詩了。”

城樓上的大佬們麵麵相覷神色都異常古怪,大比擂台上居然還在吃喝,這可是這麽多年來的頭一個,雖然沒有明文規定擂台上不許吃喝,可是這麽做似乎實在是太不雅了。

哦哦哦,來了來了。

沈傑拿起水壺灌了幾口走到了台中,讓人無語的是這位手裏還拎著辦張大餅。

“俠客行,請諸位品鑒!”沈傑露出一抹淡笑朗聲道:“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杜兄,在下這首詩,意境不比你方才那首差吧?”

呃……

望著沈傑笑眯眯的模樣,杜昊麵色當即變白,他的文采一直不俗,當然聽得出這首詩的意境,隻是他無法相信,自己居然連番失利,而且還敗得這麽徹底。

“人才!”

楊昊天大笑著站了起來,他撫掌長笑:“天佑我長安,謝城主,此番來踢場似乎是有些大意了吧,沒想到我長安還有如此人才吧!”

沈傑的一首俠客行讓現場徹底失聲,就連董卓韓香薇等想將他置於死地的人也不禁點頭,雖然他們非常不願相信這個事實,但卻不得不承認,這首詩的意境已經無可複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