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十世穿越

觸眼所及的都是熊熊燃燒的大火,木頭被燒得劈啪作響,濃濃的煙嗆味撲鼻而來。滿地都是麵目猙獰死相可怖的男女老少,雙目赤紅的歹徒手舉銀光閃耀的尖刀哧的一聲刺進了一個不到五歲的孩子瘦小的軀體,孩子雙目圓瞪,在驚恐中倒在血泊之下。

一切的一切都是這般的真實可怖,一個紮著兩條小辮,長得活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全身顫抖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幕,豆大的眼淚如珠串般的下落,淚水橫流的小臉,竟是連一聲哭喊都發不出來。

突然,一個黑衣人舉箸尖刀向小女孩衝了過來……

“不!”梅輕雪猛地從**坐了起來,微薄的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額前有豆大的汗珠滴落下來,待到好一會兒之後,激動的情緒才漸漸的平複下來。

習慣性的,梅輕雪向自己的四周看了看,入眼的是一扇四開的有一人半高的,畫著嫣紅的牡丹的屏風,木質的窗戶下是一架寬大雕琢著蘭花鏤空的梳妝台,台上擺放著一盒梨木雕花的首飾盒。

梅輕雪發現還是那樣的桌椅擺設之後又才輕輕地歎了口氣,輕聲呢喃道:“原來還是在這個地方,還好沒有換地方,不然又要重新去適應新環境還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呢。”

剛才她是被一個噩夢給嚇醒的,這個噩夢在她來到這具身體之後就一直在她的腦海裏重複著,本來她並沒有覺得有多可怕的,可做多了,也就覺得這是一件多麽要命的事情。

看了看外麵已經大亮的天,梅輕雪覺得這輩子自己的確是變得幸運了很多,明天睡到自然醒,還有專人伺候,這樣的日子要是放在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不過就是她的名字中還有一個‘黴’字讓她有些不爽,上一世她叫白落梅,這一世她叫梅輕雪,怎麽都擺不脫這個字帶給自己的厄運,所以她對自己現在用的這個名字有那麽些不滿。

不過,算了,梅輕雪就梅輕雪,聽著也有那麽股詩情畫意的味道。

“小姐可是醒來了?”就在梅輕雪想著是不是再繼續睡一會兒的時候,一個梳著雙丫發鬢的青衣小丫鬟月如端著水盆,掀開藍綢簾子走了進來。

梅輕雪在心裏無奈地輕歎,這丫頭的耳朵是越來越厲害了,沒辦法,看來自己的回籠覺是睡不成了,隻見她伸出纖細的小手輕輕地在自己的床沿上慢慢地極其有規律地敲了三下。

月如聞聲致意,放下手上的水盆後繞過屏風。“小姐今日可是起得比之前要早上一刻鍾了呢。”月如是一個長得很可愛的小丫鬟,臉圓圓的,還有一顆討喜的小虎牙,在她剛到這具身體來之前月如就一直跟著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了,經過她一段時間的觀察,知道這小丫鬟是個值得信賴的。

梅輕雪知道這丫頭在打趣自己,但她也隻是笑笑的點了點頭,口不能言的生活還真不是那麽好過的!

“小姐,今日定是想要與大少爺去看他讓人從邊陲小國帶回來的稀罕物才會起得這般的早吧?”月如知道梅輕雪的好脾性,所以才敢這麽的說,要是換了別的主子,這便是私議主子的事,罪名可是可大可小的!

聞言,梅輕雪如玉的小臉上閃過一抹柔和,她的這個“哥哥”的確是將她視若珍寶的,暖暖的感動早已將之前的不平心裏填得滿滿的了。

她還記得在她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哥哥”時那驚為天人的震撼感,她這次真的想要感謝閻王爺讓她穿越到這具身體裏來。

這具身體的父親是當朝宰相,母親是富家千金,哥哥是禦前侍衛,沒有嫡姐欺負,沒有後媽欺負,這待遇……簡直是比平白地中五百萬大獎幾率還低!

不過唯一不好的便是她口不能言,其實她是可以說話的,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卻是個被嚇啞了的可憐孩子!為了不讓自己穿幫她也隻能繼續裝小啞巴了,她在這具身體六歲的時候就過來了,至今已經有五年了卻連宰相府的大門都沒有踏出過,別提有多安分了!

伸出小手在月如小腦門上敲了敲,以示懲罰,這丫頭見著自己脾氣好就可以這麽取笑她了!不過,其實,這丫頭也沒有說錯啦!她的確是很期待她的哥哥給她帶回了什麽好東西。

宰相除了權傾朝野這一事讓能樂道外,還有一事是讓所有男人不解,女人羨慕的,那便是宰相至今隻有一位正牌夫人,沒有任何的妾室,就連之前的兩個通房丫頭都在十幾年前被送到了遠處的莊子上,所以宰相府裏不存在什麽正室與妾室之間的鉤心鬥角,當然想要爬上她爹和她哥哥的床的人也不是沒有的,隻是這些欲望的小火焰在剛滋生的時候就會被她美麗的娘親掐滅在搖籃裏。

今日月如給梅輕雪準備的是一件淡藍色的繡著蝴蝶蘭的絲質長裙,雪白的腰帶將那不盈一握的纖細的腰肢束緊,十一歲的身材已有那清秀誘人之姿。如瀑的黑發隻用一根藍色綢帶束與腰後,光潔的額頭下是一對秀麗的黛眉,秋水波光的水眸流轉之間自有一股子媚態生成,挺立的鼻尖是一張嫣紅如殷桃的小嘴。

“小姐出落得越發的美麗動人了!”看著梅輕雪,雙眼發直的月如再次情不自禁地感慨。這丫頭每天幫她更衣梳妝的時候都要感慨一遍她已經習慣了。

不過,梅輕雪輕輕撫上在五年前就已經屬於自己的小臉,她已經是活了十世的人了,可之前的九世她還沒有擁有過這樣的容顏的,長成後說是傾國傾城也是不為過的!

“小姐可是醒來了?”

“小姐,想是大少爺比您還急呢!”

梅輕雪站起走向偏廳,剛一進門便見那白衣如玉般美好的男子站在屋中,細看發現兩人五官有很多相似之處,但那男子卻平平多了一股子的陽剛之氣。

男子,也就是梅輕雪現在的哥哥梅皓軒在看見梅輕雪走進來之後便迎了上去,本就含笑的嘴角笑意更大了。

“哥哥可是打擾到了妹妹休息?”梅皓軒這般說的時候眉宇間多了一分懊惱,好像少讓梅輕雪少睡一分鍾是一件多遺憾的事。

梅輕雪心裏感動,這個哥哥真是把自己當成了稀世珍寶樣來疼愛了,臉上綻出一朵美麗的笑花,輕輕搖了搖頭上前親熱地挽起梅皓軒的手。

見狀,梅皓軒一雙星目裏充滿了寵溺的,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刮了刮梅輕雪的細挺的鼻梁。

“待到我們與爹娘用過了早膳之後,哥哥再帶你去看那新鮮的物什可好?”梅皓軒看著梅輕雪含笑的側臉,眸底閃過濃濃的愧疚,如果當年他能將自己的妹妹保護好的話,那麽現在梅輕雪也會像正常的官家小姐一般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交際圈子。

但,因為經曆了那件事情之後他最愛的妹妹卻再也說不出話來,爹娘和他害怕讓她出去後被人嘲笑,就一直將她密不透風地保護著,不讓她再受到任何的傷害,可她的生活也會失去不少樂趣吧。

梅輕雪一聽梅皓軒說到那未知的好東西,一雙大眼瞬間就亮了起來,看來自己將有一陣子不會那麽的無聊了!

兩人攜手向宰相梅鎮國的鎮宇院走去。

宰相府裏一路上的好景色每每地都會讓梅輕雪側目,雖然她已經看到過很多次了,路過宰相府的大花園時她幾乎要以為自己是進入到了原始森林,裏麵高大的樹木,奇異的花草沒有一樣不是她喜歡的,想想以後能在這裏安穩的當一輩子的“米蟲”也是不錯的事情!

宰相梅鎮國剛下了早朝歸來,正和夫人夏若蘭端坐在飯廳的椅子上等待著自己孩子的到來。

“皓軒給爹娘請安。”

隨著梅皓軒的請安聲,梅輕雪也跟著福了福身子。

“快些起來吧,雪兒今日可是早了好些時候,可是聽說你哥哥給你帶好玩的了才這般的著急?”一身對襟的暗紅華服的夏若蘭三十幾歲的年紀,看起來卻隻有二十幾的樣貌,可見平日裏是保養得極好的,讓梅輕雪站在夏若蘭的身邊,兩張臉往那一放,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一雙眸子柔和卻不失精明,在看到梅皓軒時眸底閃過一抹驕傲,可在看到梅輕雪時,心疼之意溢滿眼眸。

梅輕雪一見到她娘這樣的眼神就知道她心裏在想著什麽,心裏暗歎一口氣,以後他們都將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她不希望他們因為之前的“她”一直都活在愧疚之中。

梅輕雪笑了笑,露出了一排可愛的小貝牙,在唇角邊還有兩個若隱若現的小梨渦。

“好了肚子都餓了吧,快些傳膳吧。”已經換下朝服,穿上以黑色為底,繡著祥雲的對襟長衫的梅鎮國雖然一直都沒有說話,但一雙如豹般銳利的眸子在看到梅輕雪和梅皓軒時柔和了不少,他的聲音渾厚而略顯低沉,讓人不敢在他麵前造次。

“是,傳膳。”

梅皓軒攜著梅輕雪坐到了梅鎮國的下首,不多會兒早膳便如魚貫而入。在菜肴還沒有進門的時候梅輕雪就聞見了陣陣的菜香,梅鎮國不是喜歡鋪張浪費的人,但盡管如此他們四個人的早膳還是有十道菜那麽多,兩個清粥,三個素食,還有兩個淨湯,剩下的三個便是葷食了。看來這宰相爺也是很懂得養生的,知道早上不能吃油膩葷腥的東西。

可梅輕雪卻是個標準的食肉動物,可礙於這個身體之前的一些生活習性來她又不敢多吃,簡直就要憋死她了!這個身體現在這麽的瘦,要怎麽才能發展成為她想要的36D的身材!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下月初六就是軒兒十六歲生辰了,老爺,我們可是像往年那般地操辦?”在下人將碗碟撤下了之後,夏若蘭嘴角含笑地看著梅皓軒說道。暗歎時間過得這般快,一轉眼她的兒子就已經十六歲了,再過不久就該是給他議親的時候了。

隻是……眸光不由轉到了梅輕雪的臉上,眉心微蹙。

“恩,如往年那般的操辦即可,不宜過於鋪張。”梅鎮國點了點頭,這些都是夏若蘭做的事情,所以他沒什麽好不放心的。

聞言,梅輕雪眸底閃了閃,下個月初六,也就還有二十天不到的時間,她可要好好地考慮該送什麽樣的禮物來給這個疼愛她到心眼裏的哥哥了。

“是老爺。”

“無事,我便先去書房了。皓兒一會兒就進宮去,你是禦前侍衛不可太久了離了皇上近前。”梅鎮國在快要踏出房門時對梅皓軒交代道。

“是,皓軒明白。”

在梅鎮國離開之後夏若蘭才讓兩人又坐下,把梅輕雪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皓兒,你在皇上麵前當差,不管如何行事定要小心為上,不要讓人拿住自己的任何把柄。”夏若蘭眸中的柔和稍稍收了收,換上嚴肅的神情對梅皓軒說道。

“是皓兒明白,一會兒皓兒帶雪兒去看了禮物之後便馬上回宮。”

“恩,你的生辰宴可是有什麽想法?”

“皓兒全憑娘親安排。”

梅輕雪一雙麋鹿般的大眼睛在梅皓軒說道禮物的時候猛地一亮,這個東西已經幾次被提及了,現在她還真想去瞧瞧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輕輕扯了扯夏若蘭的袖口,正在說話的兩人忙將目光轉向的梅輕雪。

看著梅輕雪撲閃的大眼睛,夏若蘭輕笑出聲伸出玉指輕點了點梅輕雪光潔的額頭。“看看,看看,剛一說到你哥哥給你帶的好東西就這般的忍不住了?不願意多在娘身邊待了?真是個小沒良心的。”夏若蘭話語雖有責怪的意思,但含笑的眉眼卻在告訴大家她現在是“表裏不一”的。

梅輕雪無語地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她的表現有那麽明顯嗎?

看著梅輕雪微低著頭,有些扭捏的女兒姿態梅皓軒眸底的寵溺更甚。“既然雪兒想要去看了,那我們現在進去可好?”

梅輕雪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出了鎮宇院後又繞過了兩個回廊後便走到了一處小花園,剛一靠近就聞見一陣高過一陣的犬吠聲。

聞聲,梅輕雪秀眉抬了抬,難道……這個讓人期待的禮物,是活的?

就在兩人各懷心思的時候一團棕色的小東西猛地向兩人這邊衝了過來,梅輕雪避之不及被那團東西衝撞的一個趔趄差點向一旁的假山甩去,還好梅皓軒眼疾手快的將她攔腰抱住,才讓她免於與假山來個親密接觸。

在驚險之時梅輕雪差點失控的驚叫出聲,不過還好她給及時控製住了。

驚魂甫定,看向那個‘肇事者’此時正在十米開外瞪著一雙圓咕嚕的黑眼睛看著他們,還毫不知自己已經闖了大禍的搖晃著自己的尾巴,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看著那一小團棕毛的家夥梅輕雪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小東西就是她上一世隻在電視上看到過的純種藏獒!

居然是一隻藏獒!她哥居然給她送來一隻剛出生不久的純種藏獒!

傲物……實在是太帥了!

梅皓軒滿臉擔憂地看了看懷裏的最寶貝的妹妹,發現她臉上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驚嚇之色,而是一臉興奮地看著自己帶回來要送給她的禮物時,他那顆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了下來。

他之所以會讓人把這隻小東西帶回來就是因為這種狗夠忠誠,隻聽令與自己的主人,而且凶狠得能與狼搏鬥,以後有這麽隻忠實的護衛陪在她的身邊,就算他不能日日陪著她,他也能稍稍安心一些,也算是給她帶了個有趣的玩伴。

梅輕雪輕輕掙脫梅皓軒的懷抱,有些小心翼翼地向那一團毛茸茸的小東西走去。

“小姐您千萬不要過去啊,這隻狗雖小,可卻凶猛得很呐,小心別讓這小畜生傷了您啊!”一旁看管藏獒的下人見梅輕雪靠近忙想上前阻止。

聽下人這麽說梅皓軒也想要上前拉住梅輕雪,但梅輕雪卻回頭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

那小藏獒也不知怎麽,在梅輕軒靠近的時候也沒有走,隻是在原地不斷的搖晃著自己還很短小的尾巴。

梅輕雪站到了小藏獒的麵前,有些害怕的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軟毛,隻見那隻小家夥滾到了地上,四支朝天的那摸樣別提有多享受了!

見狀,梅皓軒和一眾下人終於放下心來。

九月初六,宰相大公子的十六歲生辰,夜幕降臨時,宰相府華燈初上,下人們來往之間眉眼皆充滿了喜色,賓客的馬車漸漸停滿了宰相府的車院,整個宰相府一片熱鬧景象。

“如今宰相的大公子已經年滿十六了,這已經是到了可以議親的年紀,不知道宰相夫人可是想好了什麽人選?”一身著淡紅色繡著紅梅束腰長裙,看著三十上下,保養得當的夫人像是不經意間對被眾夫人圍在中間的宰相夫人夏若蘭說道。

宰相夫人今日穿著一件黑紅相間,銀絲勾邊繡著大紅牡丹的曳地長裙,濃密的長發高高的梳起,瑩潤的臉上化著淡淡的妝,與同齡保養得當的夫人相比沒的多了一份精明和貴氣。

“皓兒的婚事是要與相爺商量的,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做得了主的。”輕巧的一句話就把選擇權推到了宰相梅鎮國的身上,你們這些人想要套近乎就去找那在外人麵前是張棺材臉的宰相大人吧!

聞言,那夫人有些訕訕的閉口不再談及這個問題,其他想要打探的夫人們也都慶幸第一個開口的不是自己。

梅皓軒是當朝宰相的大公子,生辰宴會是一定要辦得隆重的,但又不會太奢華,而且宴會結束後剩下的飯菜並不是直接倒掉而是給京城裏的乞丐,也正是因為這樣宰相梅鎮國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是很高的。而與此同時,梅輕雪正在自己的院子中與小藏獒戲耍,險些錯過了穿衣打扮的時間。

“小姐,您也玩了好些時候了,還是先回屋子裏換衣服吧,外麵已經來了不少賓客了。”月如從那隻小藏獒的嘴裏把梅輕雪扔出去的木棍拿了出來,看了看額前已經有汗珠的梅輕雪輕聲的說道。

梅輕雪看了眼在自己跟前猛力搖著尾巴的小藏獒轉身走進了屋子裏,這麽些天她都是在跟這隻小藏獒“聯絡感情”,現在看來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月如將泡好的雨前龍井放到梅輕雪桌前後說道:“小姐,今天就是大少爺的生辰了,您打算要送給大少爺什麽呢?”

梅輕雪拋給她一記白眼,這廝果然很八卦,竟然想從自己的口中套話!

似笑非笑地看向月如,梅輕雪拿起桌上的玉瓷茶杯輕啄滿飲起來。

月如見狀吐了吐舌頭,便不再說話。

雖然沒有回答月如,但其實梅輕雪為這個生日禮物也煩惱了好些日子了,她的哥哥對她這麽的好,每當看見梅皓軒那愧疚難擋的眼神時她就覺得心痛,這麽好的一個哥哥,她實在是不忍再讓他傷心,那,她又該怎麽做呢?

她知道梅皓軒是個文武全才,最大的抱負是遠赴邊關,保衛疆土!可卻因為自責沒有保護好“她”,讓“她”口不能言而一直待在京中。梅皓軒做著一個看著讓人羨慕,但事實卻不如表麵那般風光的禦前侍衛!

梅輕雪糾結了,她到底要不要那樣做呢?其實,她心裏已經隱隱有了一個打算。

“小姐,您今日可不能像往常那樣打扮得那麽的素雅了,今日可是大少爺的生辰,您可要穿得好看些!”

梅輕雪含笑地點了點頭,今日她的確是要打扮得好看些,她可是要給她的哥哥一個大大的驚喜!

月如為梅輕雪選的是繡著小朵芙蓉的翠綠煙紗碧羅裙,逶迤曳地的勾著金花的裙尾將地把那雙兔毛錦鞋蓋住,低垂的發鬢斜插著鑲嵌著珍珠的金步搖,玉盤似的小臉上不施粉黛,但依舊如那出水芙蓉般美好。

“小姐,今晚的賓客要是見著您這個樣子定是要被您迷住了呢!”月如一直都知道她家小姐是個美人,隻是沒想到稍稍裝扮過後的小姐會美得讓人完全移不開眼!

梅輕雪被月如那呆傻的樣子逗笑,搖了搖頭,徑自走出了房門,也許,過了今晚,有些事情會變得不一樣了也說不定,順其自然吧!

“我聽說那相府的二小姐是個傻的呢!”在離宴會廳不遠的一個大花園處,幾個十幾歲的小姐們湊在一堆,正小聲地嘀咕著什麽。

“怎的可能?兒時我亦是見過她的,見著也是挺好的一個人又怎的會是傻的?”另一個穿著淡藍罩衫同色長裙,長得小巧可愛的女子瞪圓了大眼看著說話的青色長裙的女子不敢相信的說道。

“不是傻的那她怎麽會整日的在閨房裏都不出去見人的?”女子不屑輕哼。

“傻不傻我倒是不知,但是個啞巴倒是千真萬確的!一個小啞巴也值得你們在這裏大呼小叫的,真是有失身份!”說話的是一個粗眉大眼,十三歲上下,穿著紅色緊身上衣蓋靴長裙的女子,常遊走在各個宴會上的人一看便是那是兵部尚書的幼女蘇尚情。

此女從小因得兵部尚書的寵愛不管是在府裏還是府外皆上張揚跋扈的行事作風,這期間惹怒了不少人,但大家都礙於兵部尚書的臉麵沒有與她計較。也正是因為她這樣的性子,讓她成為了同齡孩子裏的小頭頭。

果然,蘇尚情一發話,其餘的人也沒有敢再多說什麽,都乖乖地閉上了嘴。

“你們看,那可是今日的壽星公,宰相的大公子梅皓軒?”就在幾人覺著無趣準備回到各自大人的身邊時,一身藏青色長衫的梅皓軒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梅公子當真是好生的俊俏!”

此話一出,那幾個小丫頭都紛紛紅著臉害羞地低下了頭,但又舍不得將目光從梅皓軒的身上移開,這想看又不敢的模樣倒是盡顯了小女兒的姿態。

而,也正是因為她們這般才沒有看清楚梅皓軒那微微皺起的眉頭,作為一個從小習武的人,梅皓軒的聽力是極好的,所以剛才她們幾個人的談話他完全聽進了耳裏,當時他真是恨不得上前將那幾個人扔出去,但理智告訴自己他不能那麽做,但心裏終究是心疼自己的妹妹被別人這麽在背後非議。

“大少爺,奴婢給大少爺請安。”

“起來吧。”

在梅皓軒快要踏進宴會廳的時候梅輕雪和月如也剛好來到了宴會廳。

梅輕雪上前不顧外人眼光地挽住了梅皓軒的手,親熱地在他身上蹭了蹭,臉上的笑容愣是比那大花園裏盛放的花朵還要燦爛上幾分。

梅皓軒看著梅輕雪的笑臉眸底閃過一絲黯然,這般美好的人兒卻不能說話……但臉上很快了露出了一個溫潤的笑容,寵溺地在梅輕雪的鼻梁上刮了刮,兩人相攜走進了宴會廳裏。

主人與賓客紛紛落座因為是家宴,所以大家並不顯得那麽的拘束。

“今日是本相嫡長子的生辰宴會,大家不必如此拘禮,一切隨意便好,上菜。”

在梅鎮國的命令之下,傳菜的下人魚貫而入,一道道美味佳肴被擺放到了賓客們的案桌之前。

“宰相大公子當真是一表人才,家妹因知道今日要來參加的是大公子的生辰宴會,這段時間在家裏練習了好些時間的琴技,就是想著今日能來給大公子獻上一曲。”說話的是梅鎮國當年的門生,現今也是在朝堂上拜了個從五品的小官,看來今日也是打了梅皓軒的主意。

梅輕雪柳眉一挑,這,應該就是變相的相親了吧!真是可憐了她舉世無雙的哥哥,這才十六歲未成年呢就被人給盯上了。

“林小姐願意為皓軒獻曲,皓軒榮幸之至。”

話落,席間的一淡黃輕紗長裙地,臉上還有著嬰兒肥,雙頰上帶著淡淡的紅暈的女子盈盈步入宴會廳之中。

女子在見禮之後便在擺好的古琴前落座,纖纖細指靈巧地撥動琴弦,瞬間一曲音色低沉但音符卻是歡快的曲子從十指之間流瀉而出。

梅輕雪雙眼精亮地看著那彈琴的女子,聽起來的確是練習了好些時候的,曲目的熟悉程度很好,隻是整首曲子好像少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所以讓整首曲子頓時像是失去了靈氣的精靈,不能讓人為之入迷。

仙界的事情是有一就會有二的,果不其然,在那女子一曲奏完之後便有其他的女子接上,真是把梅鎮國之前準備的歌姬和舞姬的表演都給省下了!

不過,這些女子能表演的除了唱,跳,彈,也就沒有什麽新鮮的東西了,所以看著看著不由得讓梅輕雪有些犯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