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門生令

呂方沉著臉,一步步向前邁去。

熒月小劍“狂暴”的在癱坐地上的蕭晉辰身前來回折返,有好幾次幾乎是蹭著他的皮膚而過,導致他的身上和臉上出現一道道傷口。

“不,要,殺,他。”

還處在冰凍中的陳吉,張嘴想要勸說。

因為他感知到了,呂方身上噴湧而出的殺氣。

蕭晉辰是三公之後,前文相之孫,要是呂方殺了他後果不堪設想。

“我不想惹麻煩,但是有人要殺我!那就應該做好被我殺的覺悟。”呂方麵如寒霜的一指。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熒月小劍刺中蕭晉辰的手臂,帶起“血花”從他的手臂另一側鑽出。

“啊~”

蕭晉辰慘叫一聲,捂住汩汩流血的手臂,眼神無比怨毒盯著呂方道:“你死定了!我一定會殺了你,我還要殺你全家,你個賤民!”

噗!

幾乎是同時,熒月小劍在蕭晉辰的雙肩和腿上刺出一個個血窟窿。

“我的祖父是大周朝前文相,你不能殺我。”

蕭晉辰在和呂方那雙殺氣騰騰的眼睛對視後,心中害怕了,這個人真有殺了他的決心。

“五叔父!有人要殺我!”

蕭晉辰聲嘶力竭喊出聲,臉上的囂張跋扈,徹底變成了恐懼。

嗖!寒光一閃。

蕭晉辰的頭顱被熒月小劍斬落,切口整齊的脖頸,就像是一個水龍頭向上飆起血柱,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

溫熱的血濺射到附近儒生們身上,站得最近的呂方更是滿臉都是血。

啪嗒啪嗒!

血珠一滴滴落在凝出冰霜的白石地板上,綻放出寒氣妖豔的血花一朵朵。

偌大的白石廣場上,儒生足足有上百人,然而此刻卻靜寂一片。

沒有人覺得,會有人敢殺三公之後的蕭晉辰。

哪怕呂方殺氣騰騰用熒月小劍發泄怒氣時,也沒有人相信他會殺蕭晉辰,隻認為是教訓一下。

“他殺了蕭晉辰!”

一名儒生伸手把臉上濺射的血跡擦掉,雙眼木然地盯著蕭晉辰的無頭屍體。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眾行凶殺了蕭公子!”

花文澤臉色慘白退後數步,縱身一躍,化成一道流光朝著最後方遁去。

“唉!殺了蕭晉辰,哪怕是這麽小的年紀凝出書靈的天之驕子,也隻有死路一條。”

“可惜了書靈!”

“太意氣用事了!”

眾人紛紛搖頭歎息,為呂方感到惋惜,凝出書靈注定以後前途無量,但是殺了蕭晉辰,也就沒有什麽前途了。

哢嚓!

陳吉從冰凍中掙脫出來,望著安靜擦拭臉上血跡的呂方,還有地上的蕭晉辰的頭顱和無頭屍體,神色有些凝重。

倘若是他殺了蕭晉辰,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他孑然一身賤命一條,大不了以命賠命罷了。

“呂兄,你不該……”

陳吉頓住了,他是最沒有資格說教呂方的。

“有人要在書院置我於死地,我反殺之理所當然,也問心無愧。”

呂方擲地有聲道。

陳吉歎道:“話是這麽說,理也是這個理,在下也不認為呂兄有做錯的地方,隻是還是快快隨我去見柳監院說明情況,免得後患無窮!”

“後患已經來了。”

呂方看向書院的後方。

“是誰殺了蕭晉辰!”

一聲咆哮聲響起。

隻見一名怒發衝冠的白袍中年人在書院大後方騰空,淩空一步,已經是來到了白石廣場上。

在見到蕭晉辰的頭顱和屍體時,白袍中年人麵容猙獰掃視場上的學子。

凡是被中年人目光掃到的人,都不敢與之對視,隻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呂方。

“是你殺了我侄兒。”

白袍中年人眯起了眼睛,就像是一條毒蛇盯著呂方。

不等呂方回答,匆匆折返的花文澤搶先回答道:“蕭監院,就是他殺了蕭晉辰公子,這裏的所有人都親眼目睹了。”

蕭晉辰臨死前喊的“五叔父”就是這個白袍中年人,此人叫蕭荀,乃是文淵書院的兩名監院之一。

“山!”

蕭荀嘴中吐出一字。

從天而降的數丈山峰,朝著呂方砸下。

幾乎是同時,金色玄甲在依附呂方身上後,他險之又險躲過了落下的山峰。

“你是文淵書院監院,不問青紅皂白就要痛下殺手,你好大的威風!”

呂方嗬斥出聲。

本想直接鎮殺呂方的蕭荀住了手,怒極反笑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殺了我蕭家人,還在這裏強詞奪理。”

“他要殺我,我反殺之有何過錯?”

呂方抬頭挺胸質問。

蕭荀冷笑道:“晉辰要殺你,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藐視大周律法,殺我蕭家人,不隻是你要死,你的族人也要株連。”

“你可以試試看!”

呂方臉色沉了下來。

要不是實力不夠的話,他一定當場殺了蕭荀,滿嘴的歪理邪說,還敢威脅他的家人。

“你竟敢這麽和蕭監院說話!”

花文澤指著呂方嗬斥道,一副小人得誌幸災樂禍的模樣。

“天大地大理最大,我管你是蕭家人,還是阿貓阿狗,讓我站著不動讓你們殺,不吭聲聽你們說歪理,說破天也不行。”

呂方理直氣壯道。

“說得好!”一直沒吭聲的陳吉拍掌叫好,“今天哪怕是天塌了下來,我陪呂兄你一起頂著。”

“聒噪!”蕭荀惱怒一揮衣袂,從身上散發出強大的威壓,把陳吉壓得趴俯在地上,連抬頭都無法做到。

“咦?”

疑惑聲響起。

蕭荀看向站的直挺挺的呂方有些意外,他是二品夫子境,施展的“勢”,竟然對一個八品一階儒生不起作用。

這怎麽可能!

“給我跪下!”呂方從腰間取出一塊令牌,高高舉起,對著蕭荀大喊出聲。

撲通!

蕭荀雙膝彎曲重重跪在地上,激起塵埃四散。

“這是……”

“天啊,我一定是在做夢!”

“蕭監院他怎麽了?”

就在眾人大驚失色時,呂方持有的令牌光芒閃爍,一個模糊老人的虛影顯現。

蕭荀幾乎沒有任何抵抗力,整張臉被虛影威壓壓得緊貼地上。

——半聖俆翰懿·門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