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容?危機!

看著那黑布之下的麵容,作為唯一一個看清楚了的那張臉的人,趙宣如果眉毛還在,應該爬滿了緒結。

一個人,一個真正的人,會有這樣一張臉嗎?

地上那個揭開黑布的男人,長了一張讓所有人看到了都會不禁後退的麵龐。

那,那已經不是單純的俊美帥氣亦或是醜陋難看。

或者,那已經不能稱之為“一張”臉了。

因為,趙宣所看到的那張麵龐上。

一張又一張,不同長相,不同麵容,甚至不同性別的麵孔在那一張臉上不停幻化,改變。

像是前世趙宣看到的幻燈片一般,那一張張不同的麵容,不停地閃爍,不停地改變。

仔細看去,每一張臉都栩栩如生,可看上去根本不像江湖中那高深莫測的易容術,反而像是男子的臉上就合該是那樣一般。

如果讓時間變慢,或者就幹脆讓時間一頓一頓,暫停下來,會發現那每一張麵容出現在“掩日”的臉上都嚴絲合縫,仿若天成。

一時之間,竟然分不清是一個人長了無數張臉,還是,那是無數個人出現在一張臉上。

“咕咚。”

趙宣咽了口口水下肚,這樣的場景,這樣的一個人,還有如此“奇特”的一張臉。

已經不能用簡簡單單的難以置信來形容了。

眼前的景象,可比前世一個人看最恐怖的鬼怪誌異來得“精彩”。

但凡一想到那張萬千人卻隻有一麵的臉龐,趙宣隻覺得渾身汗毛直豎。

那是怎樣的詭異和妖邪,才能有那樣一張臉。

“很驚訝,哦不,很恐怖是嗎?”

地上的腦子輕輕仰頭,麵對這個難如登天的任務目標,他居然破天荒的有些笑意,而那張不停變換的麵孔上,所有的麵容都露出了同一樣的笑容。

“恐怕換作是任何一個‘人’,隻要看到你的‘真容’,定力好的或許隻會驚訝,那膽子小的,怕是此時此刻,已然嚇得屁滾尿流,以為自己活見了鬼吧。”

沒有眉毛,卻仍然可以清晰可見眉頭緊皺的趙宣,不再耗損真氣懸飛半空。

雖然那點消耗再數以百倍增長,對於現如今的他來說,也不痛不癢,難以傷及筋骨。

一襲大紅衣衫飄然落地,如果再加上一頭飄逸的長發,再配上離陽六皇子的俊美外表,姿態儀容定是極好的。

風流倜儻,更是毋庸置疑的,那女俠傾心,流氓口哨也定然是極多的。

“哎,可惜了,如此美資儀,怎的是個光頭禿驢,心也是真狠,不僅是那眉毛,連睫毛都刮了去,腦子莫不是拿去臨觀河中洗涮了幾番?”

“再配上蜀中的地道火鍋,咦,那味道,嘖嘖嘖,狗都不吃。”

人群中,不知是誰,生怕誰不知道一樣,對著身邊的狐朋狗友,大聲“竊竊私語”。

惹得剛落地的趙宣險些一個趔趄摔倒在地,當著天下英雄的麵,來個狗吃屎。

幸虧天黑,雖然月明星稀,火把也極多,一瞬間的失態讓趙宣自己給自己兜住了,不然可就出了大洋相。

站穩身子,男人對著那頂著塊破布條的老竹竿下的女人怒目而視!

憑他現如今的實力,哪能分不清到底是誰在那“風言風語”!

林鴉那廝,不知道是和自己杠上了還是怎的,明裏暗裏和自己擠眉弄眼不說,背後還給自己下絆子,生怕自己好過。

也就是自己剛過門的娘子就在身邊,否則,哪怕你是那武帝城王仙芝的二弟子,老子也得把你就地正法了!

大不了跟王老怪打一架!

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再不去看那暗地裏用內力使壞的高大女子,趙宣摩挲著自己的光溜溜腦袋,對著那個無時無刻都在變換著麵孔的男子投去目光。

靜待任務目標動手的掩日沒有過多言語,隻是橫臂且橫劍,一人一劍,輕笑迎敵。

進入“羅網”多年,任務凶險次數不多,但絕對不少,但麵對連反抗的心都提不起來的任務目標,這還是頭一回。

嗬嗬,也是最後一回了吧。

如若不是身後的脆弱女孩,現在的自己或許提起劍的勇氣或許都沒有吧。

烏黑的劍體,比起稱呼它為“劍”,更應該稱之它為“刀”!

兩邊皆是鋒利的劍刃,沒有劍尖,劍體正中是一道寬約兩指的空隙。

這柄同樣出自已經滅亡的古越國名劍,比起那把“殺劍”驚鯢,更為厚重更顯奇特。

比起尋常長劍,更是猶顯其不同之處。

“被你的父親,當今的離陽朝廷皇帝趙淳下令,你的老丈人徐驍帶兵,滅掉的古越國,堪稱是曾經那群雄割據的春秋當中,最會鑄劍,也劍客最為獨領**的國家!”

掩日是個極其少見的左撇子,左手持劍,右手雙指並攏,輕輕抹過劍鋒,一陣長且輕盈的劍鳴聲傳出,宛若龍吟。

這柄造型厚重的戰劍似乎格外輕巧?

“哦?可是那又如何?或者說,與我趙宣何關?”

趙宣絲毫不驚訝對方知曉自己的身份,離陽老皇帝同北涼老瘸子一輩子勾心鬥角,都已經到了幾近互換質子的地步。

雖然明麵上趙宣隻是一個不被寵愛的冷落皇子,不被待見。

但如果換一個身份呢?

離陽皇帝陛下交與北涼異姓王的“質子”,生為離陽六皇子的同時,又身為北涼王的二女婿!

這身份,換作是在哪朝哪代,都算得上屎殼郎拉屎,獨一份了吧?

更何況,加上那默默無聞,洞房花燭夜一步入金剛,天雷一刀逼退白衣兵仙陳芝豹。

這等驚世駭俗之舉,就算北涼王徐驍有意壓製,甚至下了禁令,不讓任何王府有關人等外傳這件事,違令者死!

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是在有人可刻意走漏風聲的情況下。

趙宣早就知道有人刻意針對他,但一直分不清是誰。

遠在天邊,太安城中高坐龍椅的那位父皇陛下?

聽潮湖上,那危樓高百尺中的北涼王,大柱國徐驍將軍?

又或是,那一位暗藏禍心,故意被自己一刀逼退的陳芝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