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誰說本宮隻懂風花雪月
“陛下，太子行事實在是過於荒唐！”
“怎能與南楚做這種賭約。”
“南楚一萬鐵熊軍將業城五萬守城軍殺的潰不成軍，如今隻能死守城門。現在竟然答應這種荒唐的賭約。”
“這，分明是以卵擊石。”
眾人紛紛上前，給建陽帝施壓。
寧王也隨之開口道：“沒錯，父皇，太子今日行事的確是太沒腦子了。本身，對方是來商談休戰的，百萬軍餉也並非不能繼續往下談。”
“現如今倒好，別說業城，恐怕整個廊州都要拱手讓人！”
建陽帝眉頭緊鎖，他何嚐不知道林璟的冒失。
隻是，他身為一國之君，如何能容忍敵國之人在自己的朝堂上叫囂？
這時，位列文官之首的當朝丞相張賀邁步上前：“陛下，此事歸根還是太子愛爭強好勝，將我大乾置於如此境地。”
張賀話音落下，那雙深沉宛若老狐狸一般的眼睛餘光落在林璟身上。
“張丞相此言差矣。”
皇帝尚未開口，一位白發老者慢悠悠走出來說道：“鐵熊軍之威你我皆以領略，即便龍甲衛恐怕也隻有五五開。太子提議讓農夫敗給鐵熊軍，總好過龍甲衛落敗。”
“而且，今日若非太子作詩一首，那南楚小兒今日可就將你我眾人徹底羞辱透了！”
老者的身份正是當朝中書令——薑鴻。
“薑老竟然替太子殿下出頭了。”
“合乎情理，太子殿下怎麽說也是薑老的女婿。”
“我沒記錯的話，薑老今年後就要告老還鄉，如此情況下，何苦跟張相作對。”
“哦。”
張賀冷笑一聲，眯起眼睛看向白發老者：“依薑老所言，既然太子殿下那般喜歡詩詞歌賦，不如就此做回那閑散靈王。畢竟，我大乾需要的不是一個隻知道風花雪月，隻知道詩詞歌賦，卻不識沙場治國的太子。”
“臣附議！”
“太子殿下年少好學，曾一度被諸多大儒讚賞。可殿下如今隻沉迷風花雪月，所作詩篇或是樂曲皆離不開享樂二字。”
“大乾軍武定國，大乾儲君更應將心思放在沙場上，而非詩詞歌賦。”
“臣等附議！”
以張賀馬首是瞻的一眾大臣紛紛上前，出言進諫。
林璟並未覺得奇怪。
張賀算是寧王的舅舅，他看自己不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讓林璟吃驚的是，這次薑鴻竟然會替自己說話。
“好笑。”
林璟突然笑出了聲。
寧王臉色一變，上前嗬斥：“太子，犯下如此大錯，你還能笑出聲？”
“自然要笑！”
林璟用狂傲不羈的眼神在當朝文武百官身上一一掃過。
“本宮笑你等無知，誰說懂詩詞歌賦，就不懂沙場治國了？”
“本宮今日便用詩詞歌賦來讓你們開開眼界！”
從小就熟讀唐詩宋詞的林璟，隨便背幾首有關沙場或是治國的古詩詞，那還不是信手拈來。
眼下這個朝代文人勢弱，尤其是在大乾軍武定國的背景下，更是讓文人難以抬頭。
所以，自然也沒流傳出幾首有關沙場或是治國的絕句。
林璟來到眾人身前，他一手負在身後，頗有舌戰群儒之態。
“君不見沙場征戰苦，至今猶憶林高祖！第一首，我送給大乾開國高祖，若無高祖老人家親率兵馬征戰四方，何來如今的大乾？！”
“提兵百萬西湖上，立馬中原第一峰！這第二首，我要送給父皇。父皇年輕率兵征戰，收複五城三關，此乃當世豐功偉績！”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此詩，本宮送給薑鴻薑老。昔年薑老策馬定乾坤，而今依舊可見當年神勇。”
“這一首，本宮便送給替大乾征戰三十載的馬將軍——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此詩，本宮送給遠在北境邊塞的定北軍，定北軍將士們鎮守邊關，十年無歸。”
“戰時方顯男兒誌，沙場才見赤子心。本宮願將此詩送於我大乾所有軍兵！若無他們的赤子之心，何談如今的安寧社稷？！”
百官聞言，麵麵相覷。
即便是張賀，臉色也變得特別難看。
“不知萬裏沙場苦，空談平安伴人心。這首詩，本宮想送給張相，張相可願收下？”
朝堂之上，無比沉悶。
張賀張丞相的確沒有帶兵打仗的經驗，他從來就是以文官自居。
如今林璟這首詩恰恰是在諷刺他，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沙場。
龍椅上的建陽帝雙眼發亮，這，這麽多的千古絕句竟然都出自林璟之口。
“誰還覺得本宮隻懂風花雪月！”
滿朝文武，啞口無聲。
“倒是本相看走眼了，沒想到太子殿下還有這般心境。”
張丞相長出幾口氣，他不能放任林璟繼續春風得意。
“隻是，詩詞歌賦空口其談，詞藻再怎麽華麗，也難解決眼下危機。太子殿下，此事因你而起，若丟了廊州，你打算用什麽詩詞換回來呢？”
“兩日後早朝，若丟廊州，本宮任憑張相發落！”
林璟一言，皇帝不由瞪大眼睛。
“可，若本宮守住廊州，張相又當如何？”
“太子之意是想處置本相？”
“那倒沒必要。”
林璟擺擺手，他知道朝堂上超過半數的官員皆追隨張賀。這也是近幾年來建陽帝年邁昏老所致。
想要這麽簡單把張賀扳倒，不太容易。
不過，就算不讓張賀下台，他也會讓對方掉一層皮。
“屆時，隻需要張相給本宮施個禮便好，畢竟這些年張相見到本宮總是高高抬頭而過。”
隨後，林璟衝著建陽帝抱拳：“還望父皇允諾我與張相所談。”
“太子，兩日後之事，你真有十足把握？”
“是，兒臣會用這兩日時間打造一批神兵利器。”
“好。”
建陽帝一口應下，雖然心中也有些舉棋不定。
不過看太子如此堅定的目光，他還是決定相信太子。
“若明日可挫敗鐵熊軍，太子你盡管要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