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牽羊禮
牽羊禮。
那是投降之禮。
敗者需要脫光衣服，審批羊皮，脖子上係上韁繩，由勝者牽著走。
這不僅僅是肉體上的懲罰，更是精神上的侮辱！
尤其是，早些年大乾與南楚作戰時，許多大乾將領在俘虜之後，都曾被南楚的人用此法羞辱。
更是許多將領們不堪受辱從而自盡。
當年，更為過分的是，南楚賊人將一些俘虜的大乾將士拉到戰場上去行牽羊禮。
這三個字，對注重禮節的大乾而言，是刻入骨子裏的恥辱。
“太子，你，你怎麽能提牽羊禮一事。”
“對，太子，萬萬不可，這不能答應。”
“陛下，請三思，請讓太子退下。”
龍甲衛已敗，難道真指望這些大乾農夫去與南楚使者對戰嗎？若是落敗，太子被對方行牽羊禮的話。
那豈不代表大乾？
到時候就不僅僅是低人一頭的事兒，而是淪為南楚的腳下奴。
群臣所請，不無道理。
建陽帝麵色沉悶，說實話，他心中對太子並無抱有多大希望。
尤其是知道太子借用毛竹來打造所謂的‘神兵利器’之後，更是如此。
可，事到眼前。
龍甲衛一敗塗地，前方戰事岌岌可危，南楚三皇子慕容修又咄咄逼人。
“太子，你當真要以牽羊禮加入賭注？”皇帝問道。
林璟聞言，隨之點頭：“沒錯！”
“兒臣要讓南楚的皇子為我大乾將士贖罪！”
“諸位大臣，當年受南楚羞辱的將領中，不乏你等同袍，家人，親屬！”
“魏老將軍，當年在戰場上咬舌自盡的韓將軍是您親婿，兩軍對壘時，他是如何受辱，又是如何自盡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朝堂中，一位年近古稀的老者麵色青紅難辨。
“陛下。”
此人邁步上前，當即跪下：“若太子今日敗了，老夫願意替行牽羊禮。”
“陛下，臣也願意。”
“臣同樣願意！”
朝堂中，幾位年事已高的武將紛紛上前，他們當即請願。
讓當朝太子，大乾儲君行牽羊禮，那是何等恥辱！
雖說，這些事情放到他們身上，同樣羞辱無比，可是聽聞太子所言之後，他們願意冒險。
“嗬嗬。”
慕容修喉嚨裏發出陣陣冷笑聲：“太子與本皇子做賭注，什麽時候輪到你們這些做臣子的來指手畫腳？”
“還是說，本皇子若輸了，是否也能隨便找人代替？”
“又在狗叫？”
林璟揉著巴掌：“是不是剛才那記耳光沒讓你長記性？”
見到他這個動作，慕容修下意識往後退兩步，他左臉上還留著紅色掌印。
這大乾太子真是不講武德，說動手就動手，一點預兆都沒有。
“諸位，既然你等願意尊本宮一聲太子，那本宮自然要做到表率。”
林璟上前，將幾位老將一一扶起：“你等都是我大乾功臣，此事無論如何不能讓你等來代替。”
聞言，幾位老將皆露出感激之情。
這些話體恤下屬之話竟然是從昔日目中無人的太子口中說出。
一旁寧王看到這些老臣對太子的改觀，他急忙諫言：“沒錯，父皇，魏老將軍等都是我朝老將，絕對不能做出如此犧牲。”
寧王可不能看著這幾位當朝老將向林璟傾心。
如今朝堂局勢，他本身是碾壓太子的，雖說這幾位老將年事已高，在朝堂中的勢力也沒有那麽強。
可畢竟身份地位擺在這裏，一旦這幾人對林璟表示忠心後，多少是寧王不願看到的局麵。
“既然寧王都說了，那不如就由寧王替代本宮如何？”林璟反問。
沒等寧王說話，他接著說道：“本宮貴為太子，本身就比來者高出一頭，寧王和對方同屬親王，倒也不算吃虧。”
“你！”寧王大怒。
太子這混賬，貶低外臣的時候，竟然還不忘踩他一腳。
“算了，即為儲君，自然要有表率，這種事情不能讓別人替我出頭。否則，隻會讓人認為我大乾是輸不起的小人。”
“對對對。”
寧王急忙點頭附和，他生怕皇帝會答應林璟的提議。
讓他當眾行牽羊禮，那和殺他又有什麽區別？
“太子殿下！”
一旁的慕容修嗬斥一句：“可否開始你我的賭鬥？”
“看來你是自己著急送死，也罷，本宮就成全你。”
林璟請侍衛將他準備好的武器抬進來。
大殿之中，二十杆由毛竹打造而成的‘狼筅’排列整齊。
見到這些東西，慕容修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哈，真是好笑。太子殿下莫說就打算憑借這些毛竹來破我鐵熊軍！”
慕容修言語中滿是不屑，一旁的飛凰郡主也忍不住連連搖頭。
虧她還有過大乾太子定然不俗的幻想。
現在看來嘛，終究是說笑罷了。
堂堂太子，竟然隻有這種本事，一個空口說大話的人而已。
“唉，老夫竟然真的寄希望於太子。”
“實在是幻想，太子一個終日平庸之輩，又怎麽可能帶來奇跡。”
“看來今日注定是一場慘敗。若太子行了牽羊禮，莫說慰問我大乾將領在天之靈，恐怕......”
跟著建陽帝一同出來的文武百官更是露出失望的眼神。
這些毛竹打造的兵刃如何能扛過對方爆發力十足的砍刀！
“南荒蠻夷之輩，自然是不知我中原神秘。破你這鐵熊軍，中原農夫和毛竹已經足矣。”
林璟才不會在話頭上落入下風：“若是真讓我大乾兵部打造神兵利刃，豈有你們南楚存活的餘地。”
“哼。”
慕容修冷哼一聲：“究竟是與不是，手底下見真章，而不是你在這裏占口頭便宜。”
“父皇，兒臣已準備完畢，還請您下令！”
建陽帝心中多少有些忐忑，可事已至此，他也沒有退路。
“朕宣布，大乾農夫與南楚鐵熊軍一戰，即刻開啟！”
話音落下。
跟在林璟身後的二十農夫齊齊上前，各手持一杆狼筅槍。
慕容修使了個眼色後，二十力士紛紛拔出重刃砍刀。
“諸位，南楚威名能否響徹大乾國度，就看今日一戰。”
“若對大乾太子行牽羊禮之時，定會令諸位一同揮鞭解氣。”
“是！”
二十力士怒吼一聲，擺出陣型，整裝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