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陸繹?奇怪的高人

顧斂收回目光,上前一步,相當坦然的拍了拍他的肩:“我沒怎麽見過你,這真是傅休大人下達的命令麽?”

他這話一出,被拍了肩膀的人頓時有些慌了,下意識的遮住黑木匣子,張口就想否認:“不,怎麽會……”

最後還是對第二魔將的恐懼占了上風,那人結巴了半晌也沒說出什麽話來,垂頭喪氣的歎了口氣。

顧斂覺得是時候了,兜帽下未被遮擋的半張臉露出笑容來,格外和善道:“不過這東西的確像傅休大人會感興趣的。”

“給我吧,畢竟是一番好意,我會替你美言幾句的。”

那人還有些猶豫,顧斂幹脆直言:“傅休人不喜歡底下人僭越,像這種揣測心思的事……”

“大人!”對麵的人徹底被這句話唬住了,往心裏一想,總覺得顧斂說的十分有道理,於是感激涕零的抬起頭,恭敬的把木盒子遞了上去。

“多謝大人相勸。”

顧斂故作高深的收下,眼裏還帶著分明的笑意。

這魔修也未免太好騙了些。

顧斂三言兩語把人打發走,準備找個地方看看這盒子,才剛走了兩步,就聽見身邊傳來細微的聲響。

“誰?!”

顧斂迅速轉過身,將將躲過了一隻即將要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應該是我問你吧?你可知道這是誰的地盤?”

那人穿著藏青色的長袍,一下沒得手,就幹脆半退兩步,慵懶的靠在粗壯的樹幹上,嘴裏還叼著一根不起眼的小草。

看上去就像吊兒郎當的江湖客。

顧斂一時竟看不透他的修為,心裏頓時打起了鼓,想到自己還沒完成的事,依然壓低著嗓子試探:“是那位陸大人?”

明明用的是尊稱,語氣裏卻沒有多少尊敬。

眼前半眯著眼的人突然就笑了,嘴裏叼著的草一晃一晃的,看上去並沒有把顧斂放在眼裏。

“你是哪家的小子?身上的魔氣像小貓爪子似的,糊弄得了別人,還真以為糊弄得了我?”

魔氣一下就被戳穿,顧斂有些微怔,隨即無奈地笑了笑,拱手說道:“並沒有想要糊弄誰,我也不過是途經此地,無意間看上了好東西罷了。”

“小子,你可知道你手上的是什麽?”

那人笑得更肆意了,顧斂仔細的打量著對麵,神色絲毫不敢放鬆。

“那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知道這是誰的地盤,還敢做這種搶奪的事?”

陸繹笑眯眯的看著眼前不卑不亢的人,眼神裏劃過一絲欣賞,直起身,像是鬼魅一樣,迅速接近了警惕的顧斂。

顧斂被他這舉動嚇得瞳孔地震,不過很快,就抬手壓下了那人想直接掀自己兜帽的動作。

他注意到有很多人已經往這邊看過來了,要是在這個時候露了臉,又恰好被認出來,那可是件麻煩事。

陸繹沒掀開也不沮喪,反而神情更加舒展:“還帶著層麵具呢?”

“看來用意果然不純呐。”

“陸大人多慮了,”顧斂退了兩步,轉到樹後避開那些視線,隻覺得有些頭疼:“這東西本就是那魔修從攤子上半搶來的,我在搶到手,隻能算是為民除害。”

“更何況,那魔修總不至於也交了保護費吧?”

“您又何必多添些無謂的工作。”

“小子,你可真是有意思。”陸繹已經完全顛覆了顧斂曾經的想法,從腰間扯出一個細小的酒壺,不緊不慢地掀開了木塞子。

也不說別的,隻把酒壺往前一遞,然後才一臉正經的看著顧斂:“我人都出來了,什麽都不做可有損威嚴。”

“這樣吧,你把這酒喝了,這事兒就當過去了。”

陸繹一副他占了多大便宜的樣子,顧斂隻覺得自己眉心直跳,可他現在又確實無法直接阻止。

不情不願的接過酒壺,打量了一下裏麵醇厚的酒液,也沒嫌棄,半仰著頭就喝了一口。

那一瞬間,一種難以言喻的辛辣席卷了他的味覺,不過很快,那些酒液散發出來的餘韻就奇跡般地衝擊著他的經脈,顧斂有些痛苦的眯著眼,連拿著酒瓶的手都在顫抖。

痛,實在太痛了!

經脈就像被數千隻螞蟻一起撕咬著一樣!

陸繹看著他不肯出聲的樣子,點了點頭,難得好心的提醒:“這可是好東西,不要浪費了。”

說完就抬手搶回了他握在手裏的酒壺,自己興致極高的喝了一口。

陸繹在這上麵倒是半點沒說假話,和那陣疼痛一起伴隨而來的,是對經脈的衝擊與拓寬,顧斂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體內兩股不同的氣息相互交織著,運轉的更快了。

他甚至隱隱有種要破了金丹直登元嬰的感覺!

“多謝……”

顧斂被遮住了視線,不知道眼前人是什麽表情,但他依然艱難的點了點頭,道了聲謝。

修煉之途本就寂寞難耐,若是能得到前輩的幫助,自然也會事半功倍。

顧斂這樣都要道謝的確讓陸繹有些意外,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壺,突然笑了,抬手握住顧斂已經滲出冷汗的肩頭,腳尖一點就帶著人用輕功飛上了樹梢。

顧斂隻覺得自己身邊的環境在急劇變化,明明腦海裏有感覺,身上卻無論哪裏都動不了,他懷裏還抱著那個木匣子,始終沒鬆開,在這人的輕功之下,差點好幾次都要直接撞上樹幹。

再一次驚險的從樹幹旁邊滑過,顧斂實在忍不住,艱難的吐槽出聲:“您這輕功……可真是夠無與倫比的……”

“哎呦,你這小子倒是有個好眼光!要知道我這輕功可是那姓顧的都追不上的!”

陸繹像是完全沒有聽出那句話裏的無奈,反而相當自然的接受了。

“姓顧的”……

顧斂有些遲鈍的腦袋捕捉到了這個特殊的詞語,明明知道不可能是他自己,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卻總覺得,那個人應該與自己有關。

總不能是他那素未謀麵的父親吧……

顧斂被喚起了久遠的記憶,一時連場景的快速轉換也顧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