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達成同盟
“我不做二次生意。”
燕長歌這次沒急著衝上去殺人，反而冷冷開口回應道。
和想象不同，他聲音更像是清泉般的少年音，和身上那暗沉的長袍分毫不符。
“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燕長歌看向顧斂，藏在麵具下的一雙寒星一樣的眸子泛起幾絲殺意。
“我不僅知道你的名字，我還知道……”
“你有大仇未報。”
“刺——”
尖銳的匕首再次出現，顧斂退也不退，淡淡的金光在他身上若隱若現，直麵著這一切的燕長歌瞳孔緊縮，死死的盯著那雙金色的眸子。
太危險了！幾乎是一瞬間，那種和死亡相近的威逼便湧現到了他麵前！
“你知道的，我們打，隻能兩敗俱傷。”
“可我會有人治療，而你呢？”
“你真的甘心就這樣被人輕而易舉的遺忘殺害嗎？”
顧斂這話直接戳到了痛點，燕長歌沉默以對，在他看透了一切的目光中，緩緩收回了已經露出寒芒的刀刃。
“我與林落景有約定，”顧斂扭頭看了一下一臉不憤的林落景，自顧自的開口道：“但是隻要過了紅蓮秘境，我便不會再阻攔你的行動。”
林落景瞳孔瞪得渾圓：“顧斂——”
“嗬，”燕長歌腳下一飄迅速退後，偏移的目光看不出情緒：“那自然是最好。”
“顧斂，你是怎麽知道那些事的？”
燕長歌算是打定了主意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他無法忽視，自己聽到那個很久沒有人叫過的名字時，心裏難掩的抽痛。
“那很重要麽？”顧斂卻是不答，隻是似笑非笑的開口：“你隻要知道，我沒有與你為敵的打算就夠了。”
“畢竟，你算是我見過的，最堅韌的生命了。”
即使當時危機一瞬，顧斂看到那份資料的時候，也依然有一種難言的感覺。
他自認為自己不是個善人，可燕長歌這樣的人，不應該默默無聲又痛苦萬分的死在一個不知名的秘境裏！
“你與我做交易，我會在紅蓮秘境裏幫你一把！”
顧斂認真的看著眼前不露麵的人，主動開口詢問。
而一邊的燕長歌，再次沉默了。
紅蓮秘境最高的修為也不過是金丹，可燕長歌從打算進入的那一刻開始，心裏就有一種極其不妙的預感。
這種預感曾幫他在無數次死亡麵前脫險，隻是這一次，為了報仇的機會，明知危險也避無可避！
“好。”
不知過了多久，連顧斂都開始沉默的時候，燕長歌終於開了口，他聲音有些酸澀，說出來的話卻依然透著鋒芒：“對於固魂草，我勢在必得。”
說完這句話，悄無聲息的刺客便順著樹叢離開了，也許有修習鬼道的原因，燕長歌的隱匿實在驚豔，顧斂隻看見樹叢邊的飄過一陣黑色的風，再抬眼，那人就已經不見了。
“看來紅蓮秘境有危險。”
林落景一掃剛剛的急切，相當冷靜的下了結論。
顧斂也沒打算瞞著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無論別人如何說這個秘境，但在他發現的與這個秘境相關的幾人之中，就算是厲害如燕長歌也沒能走出去。
顯然，這個秘境有問題。
“固魂草是一位很稀有的藥草，但真正能用到的人少之又少。”
林落景想了想，開口的話語有些複雜：“而這些人，每一個都是神魂受損。”
神魂受損。
這四個字實在太過沉重了。
顧斂無意戳破他人的傷心事，就算知道內情，聽到這樣的話，也隻是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我們並沒有利益衝突。”
他開口，林落景也跟著附和。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也幹脆說的明白點。”
林落景重新坐在石凳上，地上碎裂的茶盞已經在剛剛的爭鋒中被碾入了塵土，她慢悠悠的踩過，撐著下頜，發際上的鈴鐺沙沙作響。
“要殺我的人，是藥王穀的人。”
“我是穀主親傳弟子，天資也極高，隻是……我的煉藥方式不循常理，與眾不同。”
“那些坐久了高椅的老古板看不上，想殺了我又礙於穀主不好動手……隻能趁著穀主閉關養傷的時候趁機雇人。”
說完這些，林落景眸子一寒，聲調陡然降低：“這樣的藥王穀，也該做些改善了。”
她口中的改善，事實肯定不會如說的那般溫和。
顧斂有些訝異，不過很快就笑了出來：“這樣的性子倒還有些討喜。”
她依然沒有明確說出自己的目的，隻是顧斂不在意，事實上，隻要不會阻礙他，顧斂允許任何一個人有自己的秘密。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林落景舉杯，看著對麵像是超脫於世的人，麵上終於露出了幾分真心的笑容。
顧斂見此也端起了手邊的溫茶，兩人又說了幾句就散了，直到林落景轉身，顧斂仍站在原地，沒有離開。
他頓了頓，金色的眸子最終還是沒有出現。
窺探他人的命運並不是一件太好的事。
而林落景主動坦白，至於剩下的，能夠藏到現在，大概也並不想讓別人知道吧。
顧斂站了片刻就離開了。
他接受了邀請，好歹也要在宗門大比上顯露出幾分實力來。
“顧大哥——！”
顧斂剛從樹林裏走出來，迎麵就遇上了一直等待在此的陸淮。
陸淮腰間依然別著那隻狐狸麵具，隻是這一次，他換上了更為亮眼的藍衣。
“顧大哥！我決定了，要和你們一起去秘境！”
“你……”
“放心吧！我找了宗主，買下了一個參賽的名額！”
“反正這個宗門大比又不限製使用靈器！”
陸淮看上去興高采烈，他對和顧斂起並肩作戰這件事抱有極大的興趣！
顧斂有些猶豫，他自認也不是什麽冷心絕情之人，陸淮很難修煉，要是真在秘境裏遇上什麽，他未必趕得及。
“顧大哥！相信我吧！”
“我雖然打不過，但是我會跑啊！”
陸淮卻不這樣認為，說完這些，他的情緒變得有些低落起來：“其實我也知道，我的天資不夠……”
“可是如果連我都認命了的話，就算老天爺想救我也沒有機會吧。”
陸淮笑了笑，那雙狐狸一樣的眼睛帶著許多複雜的情緒，顧斂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再勸阻：“不要離我太遠。”
“無論在哪裏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