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讓規則讓道
顧斂連臉色都沒變，緩緩抬起眸，整個人筆直的站在陸淮麵前，身上的戾氣緩緩凝聚，像是一把即將出風的利劍！
為首的弟子顯然對他有些忌憚，比了手勢讓其他人暫緩，冷聲質問：“我們不曾得罪你，你做這些是否另有目的？”
“能有什麽目的？”
“我顧斂平生最見不得仗勢欺人之輩！”
“就為了這群普通人？你就要和我們天明宗對上？！”
藍白的弟子服被風吹起，這群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一臉讓顧斂厭煩的嘴臉，說到普通人的時候還帶著久居上位的高傲！
他和他們永遠不可能談攏，顧斂幹脆兩手捏決，眼中金光一閃，身上便光芒大作！
這一次與煉虛宗裏看到的又不同，近距離接觸的陸淮甚至在那幾層金光裏看出了一個淺淺的龍形！
威嚴又縹緲，一瞬間抓住了他的全部視線！
“以氣化劍！”
幾聲驚呼，原本還不以為然的弟子們瞬間凝重了起來，顧斂隻是平靜的望去，指向他的劍身便已經有了幾分顫抖！
“嗬，就這種程度麽？”
這種被恐嚇就能動搖的劍意，再來幾百道也奈何不了他半分！尤其是當品階的壓製已經縮減到一個略顯於無的地步，顧斂的勝利便是完全的板上釘釘！
陸淮默默的往老人躲的地方走去，他雖然實力不濟，但若是真遇到什麽小衝突，還是能幫人規避一二！
畢竟這由頭都扯了，總得做點實事。
更何況，這群人真是讓人惡心得恨不得拎著就丟下山！
陸淮找到安全位置，閃著星星眼的看著顧斂對那群人完全壓製的毆打！
這甚至算不上一場切磋！
明明品級擺在那裏，手上的劍卻軟的像是地上撿的樹枝一樣，顧斂隻是淩空一指就能讓他們倒飛出去！
“公子，這……”
一直不敢出聲的老人家看到這裏，這才鬆了一口氣，擦了擦臉上驚出來的冷汗，對著明顯和顧斂同行的陸淮充滿了感激，直直的對著他跪下。
“多謝搭救，老頭子我也沒什麽好給的，隻要你們來我這喝茶，一律一文不收！”
陸淮有些愣了，不說別的，就連這場爭鬥都是他們蓄謀挑起來的，哪能讓人這麽感激？
可眼前這老人像是看救世主一樣的看著他，陸淮張了張嘴，就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老人家，這……”
陸淮看著眼前人幹澀的表情，隻覺得喉嚨像是卡住了，什麽都說不出口。
而另一邊，所謂的爭鬥也已經進行到了尾聲，顧斂氣場全開，手裏的劍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不僅每一次都規避掉了攻擊，甚至還專挑刁鑽的地方打！
斷斷續續的慘叫聲不斷響起，陸淮甚至還看見那個從馬廄鑽出來的人又被丟了進去！
不消一刻鍾，這群原本還囂張跋扈的人就已經全部躺在了地上！
隻有那個金丹後期還執著的爬起來，其他人已經完全意識混沌了。
顧斂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在他這裏，一個可以拿捏的活著的人，永遠比一個死去的屍體要好用的多。
“你……再來！”
“不了，”顧斂輕飄飄的收起劍氣，自從邁入金丹期後，他對這一招使得便越發順手，“你倒是還有幾分血性，老老實實賠償茶攤損失，這事便也就算了。”
不知道眼前的人為何突然又變得好說話起來，但是台階已經遞到了麵上，剛被打了一頓的弟子，自然也不會不接。
他憋屈的朝顧斂抱拳，眼底倒還真有了一分佩服：“自是如此。”
顧斂回頭一看，原本煉虛宗派來打探情報的人已經轉身離開了，他的目標也完美的達成，估計過不了多久，現在焦頭爛額的煉虛宗主就會主動來請他了。
“顧大哥……”
圍觀全程的陸淮歎了口氣，明明是自己設計的結果，他現在卻有些難受。
陸淮其人，變得最多的便是別人嘲諷的樣子，就算他有幾個錢，因為實力的原因也總是身份尷尬，不受待見。
遇到那樣真摯的情感，反而一瞬間適應不了了。
顧斂隻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也沒說什麽，隻是緩緩將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這事怨不得你，我也會留下足夠的報酬。”
顧斂心底雖然有萬全的打算，真正遇上的時候，也難免有些心軟。
陸淮悶悶的應了一聲，興致顯然不太高。
猶豫了片刻，還是低著頭開口問道：“顧大哥，這樣做是對的嗎？”
“像他們一樣，天生把人分個三六九等？”
說完大概是覺得矯情，陸淮自嘲的笑笑：“那我大概也是下三流的吧。”
“陸淮，”顧斂認真地聽著，等他說完，突然低下頭，正經的叫了他的名字。
“這不是對的。”
“可是修真界向來如此……”
顧斂再次否認：“那又怎麽樣呢？”
“錯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你要是覺得不爽，盡管把人往下打就是了！”
顧斂輕笑，算不得魁梧的身影站在陽光裏，就連發尾都暈染著淡淡的金色，他沒有看陸淮，就像是喃喃自語一樣：“我從不追尋什麽東西。”
“覺得是錯誤的，就直接站上去製定規則就好了。”
顧斂的身上騰然冒出一股子銳氣，明明隻是一個金丹初期，說出這樣的話語，卻分毫沒有違和感。
好像這個人天生就應該站在最高處。
陸淮隻覺得身上的血液都激憤起來了，他抬頭執著的看著眼前的人，再一次在心裏定下了永遠追隨的目標！
有的人，隻要站在那裏，就是一種信仰！
陸淮想，他見到的人不多，但隻要想起神明二字，心裏便隻有顧斂。
他又突兀的響起那條被掩蓋的龍來，想了想就露出了笑容，這一次看來真的押對寶了！
“走吧，”顧斂留下幾枚下品靈石，話音落下，就帶著一身瀟灑揮袖離去。
所有的準備都已經做好，
隻差最關鍵的一枚棋子自己走進來了。
煉虛宗……端著一副偽善的樣子，骨子裏的內核也不過利益至上幾個字而已。
對此，顧斂並不厭煩，有利益可循的話，做什麽都更加容易了。